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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晋江文学城是正版
    清辞坐在床边, 拿着块长长的白色棉布,目光微讶。

    卫昭封将后,她的生活也跟着好了许多。

    裹胸用的布料是极柔软的棉布, 将一整块大布裁成相似的几条布,用来替换。

    她捏着棉布, 由惊讶转为恼怒。

    她无法欺骗自己, 说这?不?是她的。裹胸布她日?日?缠着, 再?熟悉不?过了,从枕头下发现的这?块, 确实是她的。

    她就在想, 卫昭拿着这?块布有什么用呢?偏偏又是放在了枕头底下

    清辞待卫昭, 是当成亲弟弟来疼的。

    起初因为卫昭与孟见麟长相相似,使?得她生了怜悯心, 后来相处久了,与卫昭有了感情。先前的初衷便让她越发愧疚,卫昭就是卫昭,并不?是她弟弟的替代。她就越发疼他。

    卫昭与她也很亲近, 二人从刘家村一路走来,相互扶持, 感情越发深厚。

    清辞虽然在心底总说卫昭黏人,可她并没有一点不?快。反倒因为二人并没有因年纪生疏而窃喜。

    可眼下看着手中的棉布

    清辞垂了眼,目光怔怔,棉布被她一点一点攥在了掌心。过了会?,她才起身,寻了剪刀将它剪碎。仍觉得碍眼,就扔在了一旁。

    她站在卫昭的屋内,环视四周。

    他的屋子比起她的是要空很多的, 只有一张床并一张小桌,再?无其他。然后就在这?空旷的屋内,她眼前被卫昭的脸充斥,他笑着的哭着的,一会?儿又变成了撒娇的、恼怒的

    还以为他是个小孩,却已经长大。

    还生了旁的不?该有的心思。

    至于这?旁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清辞并不?能确定。

    卫昭与她的关系很亲近,他小时就经常将她的东西混在他的里?面。有次晚上睡觉时,还跑到她的脚边,抱着她的腿睡了一夜,让清辞瞧见了又恼又笑。

    他长大后做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清辞屋里?丢了什么东西,总能在他屋里?或者身上发现。

    只是这?裹胸布太过私密了,那是紧贴着她身子的,卫昭不?可能不?知道,他却将它拿来塞在枕下

    说他还是小孩心性,却难以解释,若说他生了二心,清辞是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的。

    清辞为着这?事头疼了一天,到了晚上还不?想吃饭。

    碧落来叫她,清辞就说:“我要睡了。”

    碧落:“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身体怎么成?”顿了顿,又说:“姑娘从将军院里?回来后就变成这?副样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清辞用枕头将脸盖住,呼吸也屏住了,好一会?儿才面色通红地?拿开,一呼气?,又用枕头盖住。

    碧落进来,瞧见清辞一幅要闷死的架势,就笑了:“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不?想吃饭也用不?着这?样啊。”

    碧落将枕头拿开,替清辞顺了顺两侧的碎发:“齐姑娘来了,坐在外?间?等着跟你一起吃饭呢。你不?听我的,她的脸总要顾一顾的吧。”

    清辞这?才将衣裳整理好,去了外?间?。

    齐桂明?今日?穿了身青色的长裙,简单挽了发,并无太多的饰物,只簪了支雕花的木簪。

    她莹莹立在旁,眉眼稍垂,纵使?身上没有半点鲜艳色彩,只她的面容就让人移不?开眼。

    她见着清辞出?来了,忙走上前,揽住她的胳膊语带埋怨:“我今中午来,你在睡觉,晚上来,你也在睡,这?样怎么成呢?饭都不?吃,你脸都白了。”

    她是心疼清辞的,从前就喜欢‘孟辞’,现在知道了‘孟辞’实则是清辞,她虽难过,却也很快就接受了。

    眼下说不?出?心底是怎么想的,但因着清辞是女子的身份,有些关心便脱口而出?。

    清辞笑笑,由着碧落跟桂明?两人将她拥着去了饭桌。

    桌上的菜并不?多,都是从后院里?现摘的。又因是夏天,多了些凉菜。

    她让碧落也坐下了,大家围在一处吃。几个人说说笑笑,又都是女孩子,谈话自然就往胭脂水粉上靠。

    齐桂明?就说:“你们?且等着,这?几日?我做了个好物。”过会?儿她来了,将双手背在身后。

    碧落就道:“这?有什么好藏的,快让我们?看看。”

    清辞倒是很配合:“猜一猜嘛,”她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脸,视线使?劲往齐桂明?身后瞧:“想不?到。”

    碧落眼巴巴看着。

    齐桂明?将东西拿出?,她的手又白又

    细,将拿着的那根金丝做成的簪子衬得格外?勾人。

    簪子是金丝捻的,簪头是一朵逼真的花,花瓣往外?张着,花芯用红彩珠点缀。整支簪子金灿灿。

    碧落叹道:“好富贵的簪子。”

    齐桂明?眨眨眼,目光看向清辞。见清辞眼底也流露赞叹,这?才挺了挺腰,笑道:“是宫里?娘娘们?带的款式,我先前跟着张恩那阉人,见过不?少好东西,反正又不?能出?门,就尝试着做了。清辞,你喜欢吗?”

    清辞自然是喜欢的,她再?穿男人的衣裳,内里?还是个女子。她小时候本就喜欢好看的衣裳、好看的饰品。

    大了,是没有法子,存着的钱要吃饭要过日?子,不?能乱花。现在虽然住在大房子里?,可她仍旧不?敢多花。

    这?些钱,都是卫昭拼命得来的,她无法大手大脚地?花着,且心安理得。

    齐桂明?走上前,将金花簪到了清辞的发上,盯了好一会?儿才道:“清辞带着最好看了。”

    清辞不?能要:“别,你费了好大功夫做的,你自己戴。”

    齐桂明?握住清辞的手不?让她动:“你喜欢为什么不?戴?本来就是给你做的,我家原就是做这?些生意的,我小时候看多了,也会?,做起来并不?费事,改天给碧落也做个。”

    碧落一百个愿意:“先谢齐姑娘了。”

    清辞也不?好再?推辞,拿着铜镜来左看右看,又想起前个带着卫昭送的纱花,脸上刚露了笑,又想起今早上的事。

    她的心情又落下。

    晚上休息时,齐桂明?来了:“我见你今天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

    她与清辞同岁,比她略大了几个月。见着清辞面带愁容,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就来了。

    清辞坐起身,本来不?想说的,但压在心里?实在难受,就说了出?来:“我在卫昭房里?发现了这?个。”她将褪下的棉布给齐桂明?看,面露不?解:“他从前也爱拿我的东西,可是今天这?个”

    齐桂明?眼里?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但那时在远安县的小胡同里?,她亲眼瞧见丁点大的卫昭杀死阉人的事。又是因为清辞才做的。她心里?便带着些好

    感。

    “你前些日?子一直留在前院,会?不?会?是你落下的?”

    清辞啊了一声?,低着头去想,又猛地?抬头:“不?可能!我去他房里?,又不?脱衣裳,怎么会?落下呢!”

    齐桂明?也愣了:“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清辞的双肩猛地?塌下去:“就是不?知道怎么想,才告诉你的呀。”

    齐桂明?试探地?伸出?手,搭在清辞的肩上,见她没推拒,又往里?揽了揽。她心里?溢出?欢喜来,见清辞还皱着眉,就说:“你别多想,你瞧瞧这?满府里?,将军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就连你,在外?也是他兄长的身份,或许因为这?个,他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只当是、只当是寻常衣物呢!”

    清辞本暗着的眼忽然亮了。

    她想起卫昭还替她洗过裹胸布,当时他说是顺手了,可见他眼底那并不?是不?能碰的东西。

    这?样想着,心里?的郁气?就消了。

    清辞早上还满脸愁容,到了晚上就宽了心,睡了个好觉。又想着卫昭还在外?,也不?知吃好没穿暖没?

    又开始担心,早将这?事给忘在脑后。

    这?天早上,清辞正在齐桂明?屋子里?看她做簪子,婢女来报:“李公子来了。”

    齐桂明?问:“李公子?”

    清辞起身往外?走:“李中郎将家的长子李绰。”

    齐桂明?笑了声?,满眼嫌弃:“是他啊,你要小心他,那人见着漂亮人就不?管不?顾的。”

    清辞留下句“我知道的”就走了。

    李绰今日?来不?为别的,只因前几日?清辞来问他芳哥的事,便以为清辞是对芳哥产生了兴趣。

    他便一直等着机会?想带清辞也去瞧一瞧。他这?人自来心热,好人家因着他的名声?不?愿与他来往,还有些人家则对他溜须怕马,他就一直独来独往。

    遇着清辞,她人随和,长得又好看。李绰就很喜欢跟她来往。

    “州牧又得了新人,早就忘记芳哥了,今日?芳哥登台,我带你去瞧一瞧。”

    “州牧得了新人?他怎么”

    李绰拿出?扇子挡着嘴,轻声?道:“是呀,郭夫人刚死,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我父亲天天在家叹气?

    。若不?是我父亲忠心,我才不?愿在这?里?待。”

    清辞震惊。

    李绰就朝着她眨眨眼:“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清辞就保证:“我不?是那样的人。”

    李绰笑了:“对嘛,我知道的。”他接着皱了眉:“我妹妹李静,你是知道的,她不?像我,是个好姑娘,可那时州牧竟想着纳了她,多荒唐的事!我父亲给拒了,这?才作罢,前些年还好,这?几年州牧越来越荒唐了身边人,一有不?如他意的就杀,寒了多少人的心呐!”

    清辞点点头,想起卫昭,想起那日?在州牧府遇见郭威时他说的那些话,摆明?了是想让卫昭做那等事讨好他。将她气?得不?轻,现在想起还气?:“是呀是呀,太荒唐了。”

    李绰无奈道:“咱们?这?样想,有些人就不?。咱们?说了也不?算,有一天过一天呗,”他话题又一转:“你今日?可有眼福了,芳哥唱戏可好了,你也好好听一听”

    李绰说完,脸上又露了笑。表情转的可快了,闹的清辞也跟着笑了。

    芳哥是阳春有名的戏子,又是跟过州牧的。

    很多人来捧场。

    他今日?唱的这?出?戏,说的是那早就烂口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这?才子佳人很特殊,二人是兄妹关系,虽不?是亲生,但是认了一个爹,上了族谱的。当妹子的有情不?敢说出?,又怕世?俗辱骂,便拒了兄长,谁想当天晚上便被兄长架到了房里?去

    周围一圈人低低笑开。

    阳春本就不?是正经的戏院子,每日?的戏也都这?般露骨。

    这?出?戏最后定格在芳哥半露的香肩上,而后退了场。

    清辞涨红了脸,坐立难安。

    李绰在旁边痴痴地?看着,冷不?丁被推了一把,回过神就见清辞瞪着他。

    清辞跟李绰也很熟了,她怨他:“还当什么正经的戏呢,这?是讲了些什么!哪有这?样的啊!”

    李绰嘿嘿笑了两声?,他只当清辞是知己了,早就忘记她是女子,现下被她一骂,脸也羞得红了。

    “带你瞧瞧新事物呀,你没看过吧?”

    清辞气?道:“谁要看这?个啊!”

    李绰就说:“哥哥妹妹,姐姐

    弟弟的,多刺激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清辞重?重?瞪了一眼。

    清辞心底忽然发慌,没有任何原因的。她想起卫昭,又恨自己竟在这?时候想起卫昭。

    “你,你正经些!不?然,不?然我就告诉你爹!”

    李绰被吓到:“你多大了?这?种事还跟大人说。”

    清辞不?看他,也不?盯着戏台子看了,掰在指头数落他今日?这?事哪里?不?对,把李绰说得流了一脑门的汗:“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们?这?就走。”

    这?时来了位男子,是戏院子里?的:“李公子,芳哥有请。”

    芳哥褪了戏妆,散了满头乌发,他坐在铜镜前。见着来人,脸上自然带了笑:“李公子今日?总算得了空,许久没见你了。”

    李绰淡淡应了声?。却听芳哥又道:“这?位公子是?”

    芳哥的眼神落在清辞身上,久久没移开。李绰已经是他见过长相较好的公子哥了,谁曾想他旁边那位小公子,更好看。人站在旁,像竹又像暖风,直叫人心里?舒适。

    清辞听了他的话,回道:“孟辞。”

    芳哥重?复了一声?,对她笑道:“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李绰低下头,幸灾乐祸道:“他瞧上你了。”

    清辞很震惊地?啊了声?:“这?才第一面,怎么就”

    李绰给她分析:“你是跟着我来的,跟我交往的人非富即贵,你长得又好看,他们?这?种人,最爱攀高枝了。”

    清辞打断他:“你说话不?好听。”

    李绰只得闭嘴。

    芳哥近前,想了有一会?儿,忽而道:“孟辞,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好些日?子前了,州牧来这?里?设宴,他身边跟着位可俊的少年了,喝醉了,就一个劲嚷嚷着”

    清辞整个人僵住,凝神去听他的后半截话。

    作者有话要说:卫昭回来后,天都要变了哈哈哈哈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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