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诗瑶那张冠绝关内的容颜出现在青苍宫时,并不会引发市井上的骚动。
玉面公主此时并未覆纱,与滕春秋的身形并排,迎着朝阳出现在知客府前。曹轻侯正在府门前对袁宿做出一番交代,不曾想与司徒诗瑶撞了个正着,只见这位大和尚立马像见了瘟神一般敬而远之想着赶紧溜之大吉,袁宿也一脸惊恐朝宫外走去。
司徒诗瑶不顾袁宿,注意力全在这位躲躲藏藏的和尚身上,毫不客气的喊道:曹轻侯。
曹轻侯自然知道这任性公主出现在此地的目的,见这情况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厚着脸皮强扯出一丝微笑说道:公主,怎么这般早就来了?
司徒诗瑶眉头紧皱,心想自己有这么可怕?语气间不满的说道:怎么,不待见本公主?
秦萧楚的身体在一夜之间愈合了不少,至少来说下床走动是没问题的,曹轻侯正招呼着商队老板袁宿准备动身南下回金陵,袁宿本就在这王宫之内万分不自在,得到曹轻侯这番命令,当即嘻笑连连就差下跪拜谢了,方才已经出王宫寻那些装着兽皮的马车去了。
谁知还未动身就已撞见司徒诗瑶,曹轻侯想着法子得要拖延下去,一阵寻思过后缓缓说道:曹某人哪敢不待见公主啊,没有的事,这不是秦公子还在床上躺着,一整宿喊疼,您看要不明儿个再来看他?
昨夜还谈笑风生,今朝就痛苦不堪,哪有那么神奇的事,难不成司徒千羽拳中还有毒物?曹轻侯这番话,司徒诗瑶自然是不信,更要去一探究竟,双手叉腰任着性子道:一整宿喊疼?他秦萧楚昨天嘴皮子不是很厉害的么?把本公主都给唬走了,那本公主更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曹轻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话说的是夸张了些,但司徒诗瑶已经直接朝秦萧楚房间走去了,跟在后头急忙喊道:公主,我们家公子需要静养,这时候去打扰他真的不好。
曹轻侯你放心,秦萧楚的伤是我大哥造成的,本公主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会负责到底,如果这伤势真就加重了,本公主会让父王把王宫所有御医都喊来替他疗伤。如果还不行,本公主亲自去一趟玉虚峰,玉虚峰上那位道长体内气机浑厚,据说疗伤固本之法也是名不虚传,司徒诗瑶边走边说毫不含糊,话音一落,稍作停顿回头看向一路屁颠跟在背后神情万分紧张的曹轻侯,继而单手托腮故作思考状说道:如果还不行,本公主就去这关内佛首归云寺求那位活佛祖给秦萧楚看看。
曹轻侯急上心头,倘若惊动那么多人最后发现是闹剧一场到时候可下不了台面,急忙凑上前去解释道:公主,我们家公子就是些外伤,没必要去请那些高人,他自个好生休养个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袁宿早食都未吃就出宫寻马车去了,黄伯奚总说曹轻侯归心似箭,袁宿想脱离这青苍宫不也是归心似箭?如果被公主发现秦萧楚身无大碍,这青苍宫怕是还要挽留再待几天才行,到时候可就愈发的耽搁时间了。
司徒诗瑶拉着个脸并未答话只顾埋头朝前走,曹轻侯赶忙一路小跑掠过司徒诗瑶朝秦萧楚房间走去,司徒诗瑶想要出言喊住,但话还没说出口,这位大和尚已经跑远,只能轻笑道:可都是本公主从小玩烂了的小把戏。
总管吴冠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恭笑道:秦公子装病,实则一夜之间身体已无大碍基本痊愈,说完就自顾忙去了。
哼,想骗本公主,我就知道是这样,司徒诗瑶咕哝一句,满脸不屑。
丫头啊,人家是真不想见你啊,你这又何苦,一侧的滕春秋插嘴说道。
他说不想见就不见啊?这事他管不着,得叫他爷爷来说。
丫头,可别这么说,逝者为大,滕春秋板着个脸一副说教模样。
知道了,知道了,刚才就是有些急了,司徒诗瑶解释道。
司徒诗瑶距离秦萧楚的房间还有十余步,却清晰听见里面秦萧楚传来的疼痛喊声,随即加快脚步想要去看一出好戏。
在门口候着的黄伯奚一本正经的打了声招呼:公主来了。
司徒诗瑶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礼数,不管如何,对于这位太武山掌门还是要给予敬意。
秦萧楚听见门外动静,疼痛喊叫声愈发的大了起来。
司徒诗瑶大步跨进房门,看着在床上由于疼痛不停翻滚的秦萧楚,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却极为克制的盯着看了许久。
秦萧楚余光瞟见司徒诗瑶进入房内,惨叫声更为卖力。
曹轻侯一阵心虚,公子这演技太浮夸了,赶紧岔开道:公主您看,公子身体还未好,这样子怎么见您,要不您明天再来看望?
司徒诗瑶毫无回应,就这般看着,她倒要看看秦萧楚能装到何时。
秦萧楚一看司徒诗瑶是不打算走了,心中轻叹一声,泄气般回归常态,朝青婵缓缓的说道:算了,不装了,叫的嗓子疼,青婵,来杯清茶。青婵或许也是忍耐了许久,在一旁捂着嘴笑个不停,顺手将一杯清茶递了过去。
司徒诗瑶一脸嫌弃,就你这样的还要装病?昨天说话都疼,今天居然还有气力喊叫?你们这骗术真算不上高明。
贫道就说嘛,公主如此天资聪慧之人怎会上你的当,曹轻侯你看你整的。黄伯奚正声说道,立即叛变毫不隐讳。
你,我......你这老道士,这主意还是你出的啊。曹轻侯试图狡辩急的语无伦次只能抬手摸着自己光亮的大脑袋来掩饰尴尬,黄伯奚也不争论,正幸灾乐祸看好戏。
房内少了秦萧楚的惨叫安静了许多,司徒诗瑶盯着已经将床上丝被折腾到凌乱不堪的秦萧楚说道:秦萧楚,你就真这么讨厌见到我?语气冷清,毫无感情。
秦萧楚喝过几口清茶润润嗓子也看向司徒诗瑶:我也不是讨厌你,是急着赶往金陵,公主,你能理解?
秦萧楚这番回答,司徒诗瑶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毫不掩饰的说道:理解,我当然理解,本公主也没说要缠着你要烦你,只想要你陪我去城里逛一逛。
倒是挺想去武苑看看。秦萧楚低头自个嘀咕了一句。
曹轻侯一阵唉声叹气,公子可真是不争气!
司徒诗瑶自然听在眼里,人家心都不在这,强扭的瓜必定是不甜的,当即问向曹轻侯:你们什么时候走?
曹轻侯略加沉思开口说道:今天,不能在等了
滕春秋探出个脑袋插嘴道:这么急?
不急不行,动静越来越大,在不赶路只怕都回不去了,曹轻侯一五一十毫不隐瞒的交待。
从进入关内起,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就已经暴露无疑,继续耽搁无异于是为敌方争取时间。
司徒诗瑶转头看向秦萧楚,只见秦萧楚点了点头表示曹轻侯说的没错,司徒诗瑶长呼一口气,自觉自己也并非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玉面公主随后走近床边,径直拉着秦萧楚的手。
在触碰到司徒诗瑶的那一刹那,秦萧楚本能的想要缩回手,谁知司徒诗瑶那纤纤玉手居然乘胜追击又给牵住,迎着秦萧楚茫然的眼神,神情认真的说道:陪我逛一逛玉门郡,我带你去武苑,黄昏之前,我亲自送你们出城。
虽然这一幕很是温情,但曹轻侯依旧不敢由着司徒诗瑶这般任性:公主,城内可不太平!
曹轻侯说的不无道理,司徒诗瑶闻言依旧目不转睛看着秦萧楚,说道:师父,城内你去负责,如果有一个阎王阁的人出现在我眼前,你就去关外待一个月。
滕春秋从未出过关内,说是害怕关外的高手,每次想要这位师父去做点什么,用这句话来威胁是最好不过的,这法子屡试不爽。
滕春秋哀叹一声:唉,你这丫头,却也拿这丫头没有办法,只能率先出门而去。
司徒诗瑶继续咄咄逼人: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连这个你也不答应我?
曹轻侯在一旁使劲使眼色摇头,秦萧楚视若不见,迎着这位绝世佳人的眼神直直的回答了一句:好,我答应你。
司徒诗瑶冷傲表情消散殆尽,笑声似银铃晃荡。
曹轻侯懊恼的泄气,只能作罢,此时此刻只想着能够早些动身还能在夜幕之前找个歇脚地。如果按照司徒诗瑶所说的临近黄昏才出发,怕是要摸黑寻客栈了,而且夜间行路更为危险,既然公子已经不争气的给应承了下来,那么说得再多也没用,更为担心的还是城内的情况。
秦萧楚、曹轻侯、黄伯奚、苏长河、司徒诗瑶、李辞、青婵一行人整装待发准备出宫进城看看这座关内都城的风采,临近出府时吴冠也跟了上来紧随其后。
少年李辞一路兴致盎然,铁匠老李从不与他说起玉门郡,倒是经常从其他孩童口中零零散散听到些关于玉门郡的情况。
这些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就是城池大、地界广、东西贵、路上漂亮姐姐多,有些孩童害怕自己说的不够好,担心没见过世面的李辞会以为自己是在撒谎,便还会加上一句人家玉门郡有我们三福镇一百倍一千倍那么大,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个特别大的圆,不论这些道听途说是真是假,李辞渐渐的就开始神往这座都城。
玉门郡可是他梦寐以求贩剑的地儿,虽说在进城时有经过玉门郡的大道,但当时几乎看不到繁花似锦,只能看到守卫如林,看不到地大物博,只能看到高阁林立,完全不解心头神往之情。
一行人本来已经出府准备朝宫外走去,青婵突然腹部不舒服还有些乏力,秦萧楚自然知道青婵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便让她在知客府中歇息,正好可以等候袁宿。临走前特意交代了一声:袁老板回来之后让他领着镖队去南门,我们黄昏之前赶去会合继续南下。
青婵乖巧的点头应予转身返回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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