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来()
这么高端的地方,&bsp&bsp&bsp&bsp自是有雅间的。
跟着绕到后面,里面一个院子连着一个院子,毅国公在此处有个独属于自己的院子。一进院子,&bsp&bsp&bsp&bsp便有利落又妩媚的‘管家’迎上来,&bsp&bsp&bsp&bsp“老爷,您回来了。”
毅国公应了一声,&bsp&bsp&bsp&bsp然后边上就闪出两个曼妙的少女,&bsp&bsp&bsp&bsp手持灯笼在前面引路。进了厅堂,&bsp&bsp&bsp&bsp在玄关之外,又换了俩婢女,捧了便鞋来替换,把身上的大衣服也帮着在此处脱掉。
瞧着伸手过来的青涩女娃子,&bsp&bsp&bsp&bsp四爷摆摆手,自己利索的换了。这才跟到屏风的另一边。里面没有家具,&bsp&bsp&bsp&bsp厚重的毯子铺子地上,&bsp&bsp&bsp&bsp上面放着狐狸皮所做的垫子。毅国公顺势就往地上一坐,&bsp&bsp&bsp&bsp靠背那一套自有人送来。他舒展好了,还招呼四爷,“坐,不用拘谨。”四爷不是拘谨,实在是不自在。
他盘腿坐下,&bsp&bsp&bsp&bsp就当自己巡幸塞外,&bsp&bsp&bsp&bsp坐蒙古包里。然后对面那位是赖的跟他计较的老亲王得了。他这么一坐,倒是叫毅国公觉得不自在了。好像歪在这里是犯了多大的罪过似得。刚巧,又有婢女捧着热帕子来,&bsp&bsp&bsp&bsp四爷这次接了,擦了手脸。然后这两个小几就被摆上来了。菜色都不多,&bsp&bsp&bsp&bsp但色|色精致。尤其是一道儿从蒸熊掌上片下来的肉摆盘端上来,四爷差点没说给桐桐送去。真的好些年没吃到这玩意了。
毅国公示意四爷吃饭,边上立马有俩年岁稍微年长的女子,亲自要被布菜。四爷又挥手叫下去了,今儿这顿饭,他是要认真吃的。
毅国公见这少年当真就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他端着酒杯,问了一句“如何?”
四爷接了一句“极好的!只是内宅女眷,怕是不容易吃到这般的菜色。”
毅国公一愣,看了这少年一眼,然后招手叫了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
于是这天晚上都快睡下了,林雨桐被送了一个食盒。不光是林雨桐,孙氏和林雨柳也一样,一人一个食盒,里面八个瞧着就觉得精致的菜。
除了林雨柳这个恪守饮食规律的,孙氏和林雨桐靠在炕头都给吃了。
孙氏也不是害口,但就是有孕吃什么都不香。这两天又朝外跑了两天,来回的马车有点颠簸,胃口不是很好。今儿这菜色却格外的别致,她就问林嘉锦,“谁家做的?”
燕京城中有特色的,她都吃遍了。
林嘉锦有些含混的应了,“许是哪家新开的馆子。”
孙氏就看林嘉锦,“说实话?”
实话就是,“婚前,岳父带我去的地方。你知道的!”
孙氏“……”把那地方的饭菜拿回来给女儿外孙女吃?老糊涂了!
林嘉锦说了句公道话,“岳父要送早送了……”说完一看正阳变了脸色,就赶紧道,“岳父不是那种人……”
我母亲已经没了那么些年了,就是有什么不也正常嘛?
这叫当姑爷的怎么说呢?只得往准女婿身上拉扯,“岳父一直也没送过,独独这次送来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孙氏就不言语了。
“要是在那地方还能想着家里,至少偏也偏不到哪里去。”林嘉锦就道,“今儿的事,你也看见了。金家的闺女行事,金家夫妇行事,都在你眼皮子底下。若是岳父这一关能过,我的意思是,可以给金家递话,甚至是给宫里递话,桐儿的婚事许出去了。这一家子……万一当年的失态重演,这样的一家子是能自保的人家。有人相助,有进一步的能耐。若是……有个意外,这一家子想退有退路,想溜又有那一股子油滑劲,便是真退无可退,溜没处溜了,又不乏硬碰硬的手段……嫁女儿,这不光得考虑现世安稳,还得看风雨来了,对方有没有给咱们孩子一个遮风挡雨的能耐。”
孙氏沉吟半晌没说话,要躺下的时候才道“过两天,我想进宫一趟。”
“去见杨……贵妃?”林嘉锦皱眉,“怎么想去见她了?”
“如今这情况,老是僵着也不是法子。”孙氏说着就躺下,躺下了想起问了,“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儿?”
什么地方?
“我爹带你去的地方。”
“……”林嘉锦闭眼,嘴里也含混起来,“好些年了……都忘了……晚上去的,不记得路!”
呵!呵呵!
四爷现在是想‘呵’也‘呵’不出来,一会子工夫,环肥燕瘦的来了十多个姑娘。这些姑娘年纪不同,气质不同,论颜色,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他扫了一眼收回视线,主动提出来,“时日不早了,小子出门还未曾告知父母高堂,怕家里父母长辈记挂……”
毅国公根本就不接着一茬,只看着场中的歌舞,问了一句“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
“不曾!”
“哦!不曾就不曾吧?”并不深问这个问题,又转移话题,“以后有什么打断?不入庙学入官学,去科举?”
“科举不科举的,也没那么重要。富贵闲人,未尝就不好。”
毅国公打量了四爷一眼,“想不想去军中历练?”
“不想!从没想过。家父家母对小子最大的期盼就是能自己赚一碗饭。”
“所以想娶老夫的外孙女,因为老夫的外孙女是带着饭碗和俸禄银子去的,不用你养活?”
你要这么说话,咱们这天就没法聊了。
毅国公放下酒杯,看着四爷的眼睛,“那要是老夫需要个以武晋身的外孙女婿呢?”四爷摇头,回视过去,“不!您不需要这样的外孙女婿,您需要的是能甘心默默无闻安享富贵的外孙女婿。这样的默默无闻,得过十年、二十年……”
“你可忍的?”
“不是忍,是过!”四爷起身,肃然行礼,“请国公爷成全。”
毅国公重新举起杯子,看向场中的歌舞,摆摆手,放四爷走了。
四爷一走,歌舞马上就停了,从内室里出来一颇为素朴的中年妇人。
毅国公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你可瞧了,如何?”
这妇人坐在毅国公的对面,“聪明,有见地,知进退,懂隐忍,善!”
毅国公就叹,“人是好人选。就是桐儿那孩子……这样的人桐儿驾驭不了!一个不弄不好,我反而害了这孩子。”
“宗学中的女学过了年要重开了,在林家,环境太单纯。孩子肯定是聪明孩子,只要聪明,往那复杂些的环境里放一放,不用教也都会了……再则,金家还得靠你提携,他们只要不蠢,就知道该怎么做?”
毅国公这才不说话了,沉吟良久才躺下,“明儿,我去跟雀儿商量商量。”
这些背后的事,桐桐现在统统不知。反正还是每天叫小桃出去买蜜饯,可小桃每天回来乐颠颠的给林雨桐讲承恩侯府里的二三事之外,没有四爷的任何消息。
这是干嘛呢?密下我那一兜子金珠子,然后转身把我忘了。
正思量呢,听见外面孙氏由婆子扶着往院子外面去了,她问秦嬷嬷,“娘去哪里?”
“国公爷来了……”
又有什么事?
秦嬷嬷摇头,“怕不是今年过年祭祖的事。”往年县主都会事先回去祭拜郡主的,今年这日子怎么安排,国公爷怕是要提前知会一声的。
孙氏知道,这是昨晚上带了金家那孩子出去,然后心里有了决断了。
果然,一见他们夫妻,毅国公就道“就这个人了!定下吧!”
详情一字不提,跟当年定下林家的婚事一样,没有解释,就是告诉你,这个婚事合适。
孙氏没有说话,林嘉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问。
毅国公就道“权哥儿的婚事,还是林家来定。我琢磨,你们家还是想跟关陇世家再联姻,如此也好。世家出身的姑娘,大样子是不差的。如此,正可以堵了宫里的嘴……”
孙氏皱眉,“宫里的公主……”
“贵妃膝下的长乐公主,太后已经帮着在选驸马了。”毅国公脸上带着几分嘲讽之色,“说是世子夫人央求你进宫为此事说项,你不必拒绝。”
张氏想给他儿子求取公主?
疯了?!
毅国公手里若是没有军权,做的什么毅国公!取了公主意味着什么,懂吗?
孙氏皱眉,“杨静安想把她女儿嫁给我儿子?!”
“在宫里不可再如此放肆?!”毅国公瞪了女儿一眼,颇为严厉,“你先失了庙学的庇护,对皇权你又少了敬畏……如今和当年,身份早已经天差地别。你如今两不靠,却执拗的到哪里都不肯低头……”毅国公说着就站起来,“若是没有我这个父亲,你当如何是好?”
孙氏挑眉,“女儿在您心里,就这般无能?”
毅国公轻笑一声,“那倒也不是。至少,给桐儿选的这个人,还算是靠谱的。”说着,就看林嘉锦,“回头下个帖子,带那个金泰安上府里去。这件事,我就不单独跟亲家说了。若是他们二老不答应,就告诉他们,当年我是怎么放心的把雀儿嫁给你,如今就怎么放心把桐儿嫁给那个孩子。”
然后,林雨桐再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是府里隐隐都在传,说六姑娘的亲事定了,还是那个刚认了远亲的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