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丁施禾娇声:“齐天哥!还没好吗?”
齐天笑:“很快,也就再5分钟就烤好了。别急。”
又听见陈冰吐槽:“你这都吃了一堆的东西了,肚子里还有空塞吗?”
“绝对有!没瞧见刚才我吃的可是很有节制的,这胃里绝对还给咱们的烤栗子腾着空呢!尽管来!”
三人嘻嘻哈哈,看来这茶话座谈会竟一时半会还完不了。
陈炽翘了翘唇角,绝对是非常煞风景的站去门口,就丢出去一句话:“星星,我昨个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你?”
……
屋里登时静的那么一瞬!
不用瞧,陈炽都能想象出那仨人一下子面面相觑的糗样。
很快,陈冰人蔫头巴拉的出现在房门口:“小虎哥,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其他话也不用说,拎着后脖颈下楼回家伺候吧。
臭丫头进了家门还想跟他套近乎:“小虎哥,你跟顾家姐姐关系不挺好的吗?怎么没多在外边玩一会啊?”
“那啥,听说顾家姐姐是你们师大附中的校花耶,好多人喜欢的……连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
“好像你们俩还是邻居吧?那是不是幼儿园小学初中都一起的呀?我看顾家姐姐长得那是真好看,性子也好,温温柔柔的。打扮的也好,穿衣服好看,辫子编的好看,怎么看都好——”
“星星。”
后者终于慢三拍的抬头:“啊?”
“我咋不知道你是这么八卦的人?”
“哦……”这丫头居然一点都不扭捏的承认了,“这不是……关心你们么。”
陈炽心中冷笑,别的话也不多说,只走去餐桌前,把昨天他给布置的英语单词背诵,翻出课本丢了出来。
“来吧,二十个单词,不多。我看你今天回家还挺早的,玩儿的也怪高兴。想必这单词都已经都背熟了的,咱们呢,就来检验下成果。来,第一个,阿姆斯特丹,要全拼。”
陈冰:……
陈炽也不恼:“这个没记住?没事,这是个地名,考到的机会不算太多。那我们继续第二个:电闪雷鸣。”
陈冰:……
他根本连瞧都不瞧她,站立桌前,长身玉立,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盖住眼中任何情绪,修长的手指只顺着书页往下:“第三个:孤单寂寞。”
陈冰:……
一直忍到第八个,他才终于抬起头来,轻声唤:“星星?”
陈冰哭丧着脸,蔫的像根霜后的白菜叶子,脸色都黄了。
热水倾泻下来,砸向脚下的瓷砖向四周飞溅出水珠,热流滚在头脸和脊背上,皮肤顷刻就温热了起来。
从胸腹中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陈炽双手抹过一把脸上的水珠,惬意到有些得意。
方才,他进来洗澡前,给那丫头布置了一套试卷,勒令不做完不准吃饭。
按那丫头的石头脑袋,得难死她!
该!
只要一想那丫头对着试卷的那张憋屈脸,他就高兴——高兴到都哼起歌来。
舒舒服服洗过一个热水澡的陈炽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渍走到餐厅,喝了一杯温水。
路过陈冰的房门时,那房门关的紧紧的,只从房门上的小气窗里透出些许的光线。
陈炽不去理会,反正任她死磕是怎么也磕不动的,待会还不是得出来求他。
但一些微小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来自陈冰紧闭的房门,声音很小,不仔细听还不好察觉。
他屏住了呼吸,声音似乎消失了,但很快,又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陈炽只当不察,清脆的放下杯子,迈着略重的脚步走去自己房间,但是没有走进去,只站在门口开关了下房门。
再然后,他等了片刻,脱掉了鞋子,光脚踩去地板上,无声无息摸到了陈冰房门口。
陈冰的房间是储藏室改造的,没有窗子。小叔于是在房门上开了扇小气窗透气——此刻,陈炽就是透过这扇小气窗,窥得其间情形。
房间很小,小到一览无余,床头亮着一盏灯,陈冰盘腿坐在小床上,抱着一盘烤栗子。而干脆坐在地上,把床当桌子使的是楼上的万年好邻居齐天,手里拿着的,正是方才他布置的试卷。
陈炽:……
那俩人说话只敢用压到最低的气音,陈冰:“我哥回屋了吧?”
齐天:“应该是。”
陈炽就眼看着陈冰两只肩膀往下一耷,长长吐出一口气,飞快往嘴里塞了个烤栗子,又不忘重新扒了个,探身过去塞齐天嘴里一个。
陈炽:……
齐天忍不住的乐,手里拿的卷子都在瑟瑟的抖:“你咋这么怕你哥啊?”
“他现在就是天。”陈冰破罐子破摔的往嘴里揇着烤栗子,“谁敢惹天啊。”
“慢点吃,都是你的。”齐天探身过去,把她吃到嘴里的一缕发丝给揪出来,“不过也别吃多了,这东西吃多了胀气。”
“嘿嘿,我知道。”陈冰突的裂开嘴笑起来,“吃栗子爱放屁,还特臭!还记得小时候吧?幼儿园那刘胖子欺负你,非让你闻他裤子!他那天就是吃了好多栗子,裤子都是臭的!”
“知道,”在背后灯火的勾勒下,齐天那半张侧颜温柔到有点不像话,“还不是你把人家的鼻子都给打破了,淌的小褂上都是血,吓得刘胖子以为自己要死了。”
“谁叫他欺负你……”陈冰嘟嘟囔囔的,一腮帮子的烤栗子鼓鼓的,像个松鼠,“大圣只能我欺负,别人算哪个葱。”
齐天望着她,笑了笑,低头在床上垫了个本子写试卷。
陈冰又抓了几个烤栗子放在床头,剩下的大半盘找了个塑料袋罩起来。
似是留意到齐天疑问的视线,“哦,”她主动解释,“给我妈和我哥留点。”
她鼓着嘴又笑起来,“别吃多了忍不住放臭气,我这屋子小,再把大圣给熏跑了。那谁给我做试卷啊!”
齐天忍俊不住,拿笔戳了下她脚心,陈冰抱着脚笑歪去枕头上。
陈炽别开头,默默走开了。
躺在床上,身下的被子很软很干燥,是小婶白天刚晒过的。枕头也很干净,隐隐还有股洗衣粉的香味儿。
刚洗过热水澡,身上的皮肤还残存着温热感,睡衣睡裤也柔软舒适,屋里的暖气很暖。窗台上陈冰给拿过来那小盆不知名的多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生出了两朵新鲜的嫩芽。
一切都很恰到好处的舒服——
可陈炽觉得,不舒服。
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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