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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炽本还担心,陈冰一个普通人,骤然遭遇如此网暴,该是极难承受的。
却是眼下看她居然难得展颜一笑,好像那些纷纷扰扰,真的不曾被她放去心上——况且,只要能看到她笑,便是再有几吨生鸡蛋朝他丢过来……他觉得,自己也受得住。
自从回国后再见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她的确没怎么变,还是以前那个老是木头脸不太讨喜的姑娘;有时却又觉得她变了很多,心里像是放着好多事,却愈发柔韧坚定。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看不透她,就像以前,即便两个人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时光,他还是无时无刻不在辗转着困惑焦虑:她是不是……真的爱过他?
除了……除了上次她看到她后背伤痕时,流下的那滴眼泪——那滴泪好像就砸在他的心尖尖上,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欣喜庆幸更多一些。
心疼她的伤心,却也同时庆幸,庆幸自己自己,原来还可以能拨动一下她的情绪。
“去洗个澡吧,”她嘴角的笑意还未落去,把他人往洗手间推,“怪难受的。”
房间是她的房间,他目前这幅尊荣,再把人赶回去也不大现实。
她想了想,“把你的房卡给我,我去你房间给你取些换洗的衣服。”
指尖的粘液滑溜溜黏哒哒,陈炽掏了半天口袋也摸不出那种薄薄的房卡,陈冰只好探身过来帮忙,拎了他的裤子一角,自己伸手进去取出了房卡。
他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儿,以及依旧那微微泛黄的发色,胸中突然涌上种种很奇异的感觉:好像他们,从未分离过。
只不过满身的狼藉容不得人心猿意马,陈炽匆匆洗了个澡。关水擦身的时候,洗手间房门被轻轻敲响,是陈冰的声音:“衣服给你取来了,现在要吗?”
陈炽心口微微一动,他看过一眼盥洗池上的镜子,转过身——“嗯”了一声。
陈冰推开洗手间房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脊背——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张背肩宽腰窄,并不厚,肌肉却虬结有力,本来是张蛮赏心悦目的后背。
如果——如果不是上面还残存着的沟沟壑壑青黄痕迹的话。
这些伤痕陈冰知道,被片场脚手架砸的——起初更是吓人,现在挨过一段时日,那些当初纵横触目惊心的伤痕都已经只剩下这些残存的痕迹。
但此刻她胸口仍旧一滞,手里捏着衣服,人却愣在了那里。
陈炽回头,眸光闪了闪,伸手过来,把她拽住了她——
他刚洗完澡,脸色发红,头发还不曾被擦干,发丝上的水珠有一滴落去了睫毛上,使眼神看上去格外湿漉漉的——上半身自然是裸着的,白净却结实的胸膛上还滚着水珠。酒店提供的白色浴巾只松松的裹了下半身,目测系的也不是很牢靠,只需稍微动一下,感觉就能掉下去。
陈炽也不知道,tmd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需要用到“色诱”这一招!
有那一脊梁背的旧痕做引子,他突然有种盲目的自信,觉得陈冰应该不会揣自己,所以鼓起勇气斗胆一试。
否则……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才能打开这个口子——
陈冰两只胳膊都被人抓在手心里,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对方略显粗重的呼吸都声声入耳,近到她都能感觉到他心脏正在皮肉下的砰砰跳动;甚至,甚至她都能感觉到,血液在他血管中汩汩流动。
就像方才,他把她全部护在怀中,整个人都是她的壁垒——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即便是她自己。
“星星,”他整个人在微微颤抖,抓的她的胳膊都疼了,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脸上,像要把她瞅出个洞出来,“如果,如果老天可怜我,愿意给我个机会,能让我们重新在一起。你、你——”
他嗓子发干,声音发抖,手心攥的她更疼了几分,“你能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陈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个节骨眼上非要说这些,毕竟现在形势紧张,不算是说这些风花雪月的好时机!
可他还是觉得:那些都不重要。
他只是隐隐觉得:自己要是再没点行动,也许,就真的没再有机会了。
陈冰张了张嘴唇——眼前的男人秀美可口,眼神真挚,还是她曾一心一意爱过的人。
现在,他重新站在自己眼前,问:如果我们可以在一起,你还愿意吗?
陈炽赌的没错,他那一背的旧伤痕,在向来死水无澜的心中扔下了一颗石头——陈冰陡然觉得呼吸困难,想逃,却被人紧紧箍在手中,想低头避开,却在逼视下无处遁藏。
她磕磕绊绊,下意识只道:“你说过,我们是兄妹……”
他真的一瞬间把她的皮肉都攥疼了。
“那如果我现在说——我们不是呢?”
陈冰敏锐的抓到了重点,陡然抬起眼睛:“什么意思?”
对方也很紧张,舔了舔唇:“我是说——”
他们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的。
陈冰看了眼陈炽,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把衣服放去盥洗池台面上,捋了把头发,微微呼了口气,走出雾气萦绕的洗手间。
陈炽懊丧的简直想一拳砸去镜子上——不过在听到门外的人声后,脑门一动,手指都已经伸去衣服上了,想了想,又撤了回来。
齐天和彭律师刚走进房中,还来不及说话,但见洗手间房门一开,就见一个男人腰间系着个浴巾,裸着上身,手里还拎了块毛巾煞有介事的擦着头发,就这么大喇喇的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
令陈炽感到很满意的是,齐天的视线一触及到他,他甚至都能看清楚对方眼皮狠狠跳过一下!
就连彭律师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也是,大白天的,一个单身女人的房间里偏走出个半裸的男人……
陈炽偏没有这个自觉,他也就是面对陈冰的时候才会像只弱鸡,对其他人他都颇游刃有余。就见他边擦着头发,边无比自然的嘴里打着招呼:“吆,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事?”
齐天被堵得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彭律师还是很专业的,立刻对目前的暧昧情形表示视而不见,只说重点:“刚得到的消息,酆朗丽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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