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一时地狱,一时天堂。
便是此刻泡在水里,陈炽的后心都渗出汗来——他想说什么,嗓子眼却像被糊住了。他这样的学霸,从小门门功课优秀,语文更是不在话下,对方短短两句话,虽令他情绪堪比过山车,但最后的意思,他是听懂了的。
他的星星,果然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陈炽一时间觉得,自己又要没出息的哭了——自己辗转忐忑了这么久,然后,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选择权在你,而不是在我。
至于什么“未婚妻”,那是你的事,只与你的选择有关,与我无关。
理解过那层意思的陈炽,喉咙哽塞,两只眼睛被热气熏到发红,有着不敢置信的懵逼,以及那么一点点的小委屈。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干脆不要脸了,哭就哭吧。
这么一放纵的结果,就是他真哭了——扁着嘴,红着眼圈,眼泪滚在眼眶里,就那么滚啊滚,滚啊滚……
陈冰哭笑不得,拍了他一脸水花:“干嘛啊你?”
陈炽抹了把脸,把水渍和眼泪混一块都抹了过去,不过心中委屈还在,本来想指摘对方的,待张嘴发现自己实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又说不出话来了。
这般憋屈的结果,就是等到了床上,陈炽终于开始发力,简直都有点一心表现的意思了,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状态不够勇,辜负对方的“知遇之恩”——结果就是把人折腾的够呛,最后都忍不住告饶:“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了……”
她看上去真的累坏了,发丝贴在汗津津的皮肤上,上下眼皮像被黏住了,怎么也张不开——陈炽俯在她背上,轻吻耳际那道浅浅的白色疤痕。
“你知道,这是什么?”
陈冰人趴在枕头上都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什么?”
“这道疤,是我留下的。”
他的唇,抚摸在她耳际,“是我弄伤的你……,尾巴你还记得么?”
陈冰根本没理会他,她实在太累了,也太困了,又被折腾了这么许久,干脆闭眼睡觉,任由他自个在那没完没了。
陈炽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回应,他已经太过于心满意足。只不过像个赖在游乐场的小孩子,本来都已经玩的够尽兴了,可就是因为太高兴,还在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好像再多待一秒,就有多一秒的快乐。
再然后的几天,是成倍的快乐——一家三口去爬了雪山,在上山的栈道上,陈炽带着毛豆在扶手上捏了一排的小雪人:阳光下,小人儿整整齐齐,白头白脑,迎着太阳,闪着微蓝色的光。
毛豆一个个的指着念叨着:这是姥姥、这是姥爷,嗯,这是小一点的是毛豆,这是妈妈,这是大舅舅——哦,这个是爸爸!
“哦哦哦,“”小姑娘高兴的拍着手,“这是我们全家!都在这里,一个也不少!”
陈炽:“……”
有点不大对味——
他不会说,在毛豆转头继续吭哧吭哧爬山去后,幼稚如他,暗戳戳的伸出根手指头,把“爸爸”给捅下去了……对上陈冰无语的目光后,这人居然还很傲娇的拍了拍手,紧了紧肩头的背包带,装没事人一样掉头去追毛豆了:“毛豆!等等我呀!”
雪山回来后,一家三口直接累的没了半条命,假期也已经过半,偏陈炽依旧乐此不疲——这天晚上,陈冰抱着撒娇的毛豆哄睡,陈炽则怀里抱着她一只小腿按摩,按着按着,眼瞅着毛豆已经睡熟,陈炽凑过去,把这小祖宗轻手轻脚接过来,抱去了小房间。
嗯,这阵子毛豆十分不忿“大舅舅”老是霸占妈妈,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好像妈妈是他一个人的!
陈毛豆同学果断不乐意了,于是更加变身牛皮糖,跟陈炽两人争宠争的十分带劲,各种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奈何陈炽脸皮厚,没有武德,跟小孩子对战都是开十足马力,且手段阴险,各种糖衣炮弹不说,还特别喜欢运用体力“战略”。
来呀,加油!毛豆!看到那个牌牌没有,咱们来比赛哦,谁要能第一个跑到牌子下边,谁就算赢!谁就是今天的老大!来来来,妈妈来当裁判!
哇塞!陈毛豆同学!你怎么这么棒?!你是属长颈鹿的吧,腿比脖子还长吧?你在幼儿园里,运动会是不是都是第一的?哇塞轻敌了轻敌了。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大舅舅太累了,老胳膊老腿的跑不过你,认输认输。你就是货真价实的老大!老大最大!老大最棒!老大你就是天下第一棒!
然后?然后被捧杀的“老大”无一例外,每每回到住处,都是累的倒头就睡的七荤八素,连洗澡都是要被妈妈拖起来的洗的。嗯,白天被捧着当了一天的赢家,晚上则彻底歇菜。
陈炽目的顺利达成——最起码,晚上再没人跟他抢人了。
欧耶!
陈冰对陈炽的这点小伎俩只当看不见,反正就当带了俩孩子呗,手心手背都是肉,任他们闹去——陈炽安顿好毛豆,乐颠颠的回来,抱了陈冰腻歪,提议:“这几天古城周边也逛的差不多了,机会难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明天,咱们去西双版纳吧?”
“……?”
西双版纳跟古城,虽同在云南,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鉴于祖国的辽阔性和民族的多样性,光这一南一北就已经是气候民族风情大相径庭。但作为同样驰名的旅游胜地,西双版纳以神奇的热带雨林景观和毗邻国境线的异域风情闻名于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我查过了,现在这个时候,那里正是傣族的泼水节,可热闹了。”陈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甚至都不惜用上了缠人的功夫,一股脑就把人亲到喘不过气——
边亲边半是强迫的喃喃要求,“……去嘛。”
说实话,陈冰实则心里还惦记着剧组那边,虽说剧组因整顿休假,但也不知道跟原男女主的解约顺不顺利?新的演员有没有谈成?
剧组虽是有点草台班子之感,但到底是大圣公司第一部独立投资的电影——陈冰压根就没想过拿一分钱,她只想尽可能的,把工作做好。
便是现在出来旅游,剧本她也是随身携带的。其中各场景需要的妆容,她早都一一设定完毕并做好笔记。
就当是报答。
她给齐天发过信息,过他剧组方面进展如何?
齐天问:在云南玩的还开心么?
——嗯。
——那就好好玩,星星。这边不需要你操心,如有需要,我会跟你联系的。
陈冰正在想事,被陈炽这一打岔,也就乱了——陈炽这人,神经是十足的敏感,似乎连她脑子里想什么都能捕捉的分毫不差。他虽是嘴上不说,却尤其善于打岔,总之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定要把她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来才行。
否则,决不罢休!
这不,亲来亲去,俨然已经亲出了火——陈炽气喘微微,吞着气,也不再管什么西双呀那个版纳,正要将怀里人往床上按……
结果,突然石破天惊的一嗓子!
果断嚎了人浑身一激灵——!
就见穿着睡裙的毛豆,披散着头发,手里还拎了一个毛绒小熊,正光脚站在门口,揉着眼睛大哭:“大舅舅大坏蛋!大舅舅欺负妈妈!呜呜呜呜!!!”
陈炽:“……”
陈冰人已经歪在枕头上,捂眼吃吃忍笑。
陈炽的一身热烈只能被迫化做一腔柔情,忙跳下床去把这位呜哩哇啦的小祖宗抱起来,一张脸表现的特青白无辜,特煞有介事:“哪有,没有的事!大舅舅没有欺负妈妈……大、大舅舅在、在跟妈妈商量明天去哪玩呢!”
毛豆放下眼睛:“去哪玩?”
陈炽一看,好嘛,半滴眼泪都木有,这位祖宗也是个表演系的天赋型选手。
“去——”他果断眼珠一转,“去西双版纳,好不好?”
“西、西——”
“西双版纳,那里有大象哦!鼻子很长的大象!”
“哇~~”小祖宗果断喜笑颜开,拍起了手,“妈妈,我们去看大象!看大象!”
NICE!给力!
陈炽无声的,给自家这娃默默比了个V字手势——别说,娃有时候虽有点碍事,但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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