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蒲生刚三家的副展厅。
水晶吊灯。
绿漆的墙壁,挂着各色各样,装裱着的油画。
“同意,另外你看,除了昨天下午出现在薰衣草山庄的卡片,其余三张卡片上的署名,都是一样的,包括寄到蒲生刚三家那张,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真的怪盗绅士发现有人冒充他作案,所以就假借宾客身份混进蒲生刚三家,一来想找出假的怪盗绅士,二来也想顺走一两幅画?”
“合情合理,不过暂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点。”手掌抚摸后脑勺的金田一耸耸肩。
佐木看着他的小辫子,“也不知道剑持大叔那边有没有找到丢失的画作,另外,宾客的身份信息,同样需要调查啊!”
“oh~发现到我最爱的艺术品了!”金田一驻足在一张画作前,他双手搓着脸颊,眼睛笑成月牙形。
“阿一!”七濑美雪嘟囔着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画作四周用原木色画框裱好,背景是后院的水池,白色砖墙上有瀑布宣泄而下,背部全裸,披散着黑色长发的成熟女人坐在水面上,回眸对着“镜头”。
“这女的有点眼熟……”站在金田一背后的佐木挠挠头,“唉?模特似乎就是那位随身医生的梅津女士!”
“这么一说……”
“哦……的确是她呢!”七濑美雪捂着嘴。
不知何时出现在佐木身旁的小宫山吾郎蓦然出声,“嗯,我也听说梅津老师她也曾经做过模特的传闻,毕竟主人他只画眼睛看到的东西,又讨厌乘坐交通工具,很少出门,所以……”
“怪不得……展厅的每幅画基本都是在这里能看到的风景!”佐木颔首,目光在左右的其他画作梭巡。
“据说从五年前开始,就没有一幅画是在屋子以外的地方画的!而且,要把专业的模特困在这山里也……不太合适!”小宫山委婉解释。
“所以就以主治医生的梅津女士做模特儿作了画啊?”七濑美雪点头说。
“话说回来,突然变得闭门不出,蒲生画匠的生活习惯,转变得还真的彻底,这就是为艺术钻研献身的精神吗?”佐木倒是挺敬佩蒲生刚三这点,但从他外表来看,的确不像是这种能守着住寂寞的人。
夜晚7点,主屋二楼蒲生刚三的卧室。
屋内装潢豪华,四周摆放有等人高的白色雕像。
“你还真是不会说话啊!”深蓝色连衣裙的梅津里美坐在蓝色单人沙发椅的扶手,话里藏着讽刺。
端着装了小半的琥珀色液体的酒杯,蒲生刚三身体陷在沙发椅里,面无表情地冲着侧背对自己的女人说“”当时那种情景,不是只能那么说了吗?”
旁边的圆形桌子,黑色大理石的桌面上,木桶里摆放着冰块,一瓶起开的红酒斜插其内。
“可是,那幅画可是有着上亿的价值啊!”梅津里美转头朝绿色休闲服的男人说。
“不,以一幅画就能把那件事摆平的话,也算很合算的了,如果再被警察怀疑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件事就会露出马脚的!”
三十多岁,透着成熟女人魅力的梅津医师把丰满的手臂揽过他的肩膀,头贴到男人的耳朵旁,蛇蝎道,“我说,干脆就把樱也干掉如何?反正本来也就打算要这么做的!”
“不,现在还不行!”蒲生刚三面色严肃,举着酒杯的手纹丝不动。
白色低跟的鞋子踩到地面上,梅津里美站起身,言语不屑一顾,“真是的,她不就是稍微年轻漂亮一点吗?”
言毕,她快步走向门口。
“喂,你去哪儿?”
女人停步,偏头,停顿片刻,说“到你宝贝女儿那里去!”
“咚咚……”身穿淡绿色连衣裙的和泉樱跑到门口开门。
……
“抱歉,梅津老师,为了我而特意跑了一趟!”
梅津里美和颜悦色,小声说了句,“真漂亮!”
“唉??”
“嗯……我给你拿点喝的吧!”她微笑道。
“呃……不用……”
“要的,你在房间里等会。”
“好吧!”
“哒哒”,白色凉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脆响,梅津里美缓步走到厨房,将红色水壶倒满水,放在炉灶上烧。
“果然,蒲生还是舍不得杀她啊!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把我给赶出去的!”她微圆的脸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呼呼……”水壶烧开。
“吭!”她抬手关掉红扑扑的炉火。
“难道要我甘心让出这一切?那可是我甚至玷污了自己的双手而终于得到的东西啊……”
“丝!”拉扯绳索的沉闷声响。
“谁……”察觉出些许异样的梅津里美正要转身。
话音未落,一根麻绳套上她戴着项链的脖子,紧紧地勒束。
“呜……”
……
夜晚11点。
“金田一,佐木,快起来!”
衣衫凌乱的剑持勇在门外走廊扯着粗嗓子。
不久,两个对门的房间门几乎同时打开。
“干嘛啊?三更半夜的!”金田一揉揉眼睛。
“怎么了?剑持大叔!”
“巡逻的警员发现又有幅画被偷了!”
“哪幅画?”还穿着睡衣,刚刚入眠不久的佐木被这一消息惊醒,立马问。
“没细说,好像是在副展厅的!”
“我们赶紧去看看!”
“嗯~”
等两人换好衣服跑到楼梯口时,闻到动静的七濑美雪也跟着出门。
一进副展厅,随着“扑通”一声,冒失的金田一由于没瞧见地上的一滩水,滑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一!”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水啊!”金田一揉揉裂成两瓣的屁股,神色痛苦道。
“现在可不是让你犯傻的时候!”米色旧西装的剑持勇指着墙壁上空缺的地方。
“水吗?”佐木从他身边绕过去,放眼朝他指的位置望去,木框中间已无油画,只有一张粘贴着的黑白小卡片,“缺失的位置……应该是……梅津里美作为模特的那幅画!”
“又让他得手了!”中年警部不甘心地拍打大腿。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