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点半,黑夜浓得像是墨液,飞驒地栀子村的巽家,却依旧灯火通明。
侧室,佐木依旧在发呆。
“那么,是否可以通过查验尸体的dna,来确认下赤沼他是不是我的儿子呢?”巽紫乃如此问道。
“dna我们肯定要查验的,但和紫乃女士比对的事,暂且并不重要,就先放在一边。”脸庞白净的志鸟村委婉拒绝。
“嗯……”巽紫乃低着头,失落之意溢于言表。
“既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赤沼就是你的儿子,那你为什么要给他钱呢?”站在妇人对面的剑持勇疑惑问道。
“是我告诉紫乃女士让她这么做的,在她找我商量后,”挺直身躯的冬木说道,“我和夫人从一开始就并不相信赤沼他是夫人的儿子,但是现在是征丸君继承巽家的重要时刻,如果再这个时候被他放出了奇怪的传闻的话,事情或许会变得很棘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原来如此”。
几人的视线立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龙之介双手环抱于胸,面上噙着冷笑,从推拉门的左侧现出,“赤沼和征丸是双胞胎啊。”
“龙之介……”
“刑警先生,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皮肤呈现小麦色的年轻人将健壮的双臂垂下,言之凿凿。
“知道了?你这话究竟是……”剑持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双手枕在脑后的佐木难得没有随身携带墨伞,以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我猜,你想说凶手是征丸君吧?”
被高中生的表情一刺,龙之介面色一僵,但还是继续邪笑道“没错,征丸想着他要是有个兄弟的话,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财产就得减半了,所以他就把碍事的赤沼给杀了。”
“别胡说,征丸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巽紫乃神色激动地反驳。
“不对!”佐木的语气干净利落。
“佐木君以为如何?毕竟征丸他为了完成密室杀人的手法,还拉了你这个垫背的。”龙之介一副为他说话的样子。
被点名的佐木淡淡解释“现在要定论凶手为时尚早,先不提征丸君他知不知道赤沼前来的真实原因,单就以诅咒武士的身份给自己寄恐吓信就显得逻辑不通,因为只要他什么都不做,巽家的财产自然而然就会落到他的头上,何必弄出个诅咒武士吓唬自己和身边的人。”
“呵呵……到手的巨额财产因为未知的人而减半,我不信征丸他不会因此产生怨意。”龙之介依旧在强词夺理,仅探讨巽征丸的动机,避而不谈其余的逻辑。
接着他摊摊手,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说道,“而且,你们难道没注意到,家里出了这么档大事,身为继承者的他却一直没出现过?不是作案心虚逃之夭夭,还会是什么情况?”
剑持勇左顾右盼,摸摸下巴的胡茬,“好像的确没见到过他,是睡得太沉了?”
“不是,征丸他应该早就回来大屋了的。”巽紫乃也有些不解。
“晚上他出门过?”佐木冲中年妇人问道。
“是啊,因为要去看武士祭典的游行,和仙田猿彦他一块出去了。”
“和仙田猿彦一块出去的?”眼镜架碎裂了一脚,佐木建议道,“要不派人去看下他是否在房中熟睡,顺便把仙田先生叫来问下情况。”
“好!”还未等志鸟村回答,剑持勇就点头称是。
一名警员领命前去,数分钟后,他回到侧室禀告,身后跟着身材矮小的仙田猿彦。
“征丸他在屋内吗?”
“没有。”戴着警帽的警员一脸严肃地摇头回应。
“奇怪了,征丸他会去哪里呢?”巽紫乃脸颊夹杂着浓浓的担忧,随即冲仙田猿彦问,“仙田,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征丸君不是和你一块出去的吗?”
“啊……那是因为征丸少爷他突然说要一个人去……所以……”一身深蓝便服的仙田面无表情回道。
“我说嘛,他一定是畏罪潜逃了,哈哈。”龙之介得意地笑道,笑声响彻整间屋子。
“不管你怎么猜测,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征丸君都不足以成为嫌疑人。”
“你……”对于一直站在他对立面的佐木,龙之介是深恶痛绝,但转念一想,对方自身的清白都还没能洗清,就又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揶揄道“突然想起佐木君自身难保,我就坐看好戏了。”
“不劳费心了。”
“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能够再次行凶作案,我建议警方,还是把佐木安置在腾出来的’拼门之间‘吧?毕竟那里只有一个出口,方便看管哦!”这话是冲一旁没怎么开过口的志鸟村说的。
“什么?那里的尸体才刚运出去,血迹都还没清理干净,要佐木睡在那里……你的建议未免太过分了吧?”金田一往前走了一步,锐利的眼神直刺龙之介。
“就是!”黄色背带裤的七濑美雪扬扬粉拳,附和道。
“我还是听剑持警部的吧。”志鸟村油滑道。
“要佐木君睡在那里,不合适的。”剑持勇一锤定音,“大不了在他的屋内安置两名警员轮流看管。”
“哼,随便你们,反正我的房门我一定会好好锁紧的。”后面一句话,音调再次提高,龙之介返身离开了侧室。
“话说回来,巽家长女萌黄以及次子隼人也一直没出现过。”佐木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隼人的脑子有点问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可能没发现这里发生的事也说不定。”巽紫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萌黄呢?”七濑美雪回忆起那个总是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咪的女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紫乃随意回了一句,之后走出去朝仍旧半踞坐在门外木地板的仙田催促道,“你快点去外面找下征丸他,都这个点,不会是走到什么未知的地域迷路了吧?”
“我知道了,夫人。”仙田应承下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