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布左禅不急不缓地在田胖子院里的水缸里,极为认真地洗干净手,又洗去伞尖上的血迹,没有再看院子里一眼,走出了田胖子的小院。
田喜成和赵有德不是江湖中人,不会遵守江湖规矩。
想在不杀人的情况下让对方彻底遵守规矩,稍微多花了一些功夫。
不过,田喜成和赵有德,想必是再也不敢和吴铭作对了。
布左禅走后,田喜成和赵有德对视一眼。
想起布左禅刚才可怕的手段,把两人用诡异的手法悠来悠去,打的两人哭爹喊娘却始终在身上不留伤口,两人忽然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赵兄!我放弃了!我真的不想再对付吴铭了!我家底薄,也扛不住造了呀!
田老弟,我也遭不住了赵有德也崩溃了,我家里人不认我,工作也丢了吴铭连刀榜高手都能不声不响解决掉,还能找来禅师这种高手给他服务我也不想和他斗了啊!
赵兄,既然如此,那你把请王家兄弟的钱,和我分摊一下吧。
?
田喜成和赵有德撕破脸要钱略过不提,布左禅办完事,回到四合院里已经天色不早。
当他迈步进入四合院的时候,院子里,地上正中间架着一个大铁锅,锅里热乎乎地炖着一大锅大骨头。
骨头的缝隙间还有鸡蛋、虾子、蘑菇、土豆、白菜等东西,隔着老远就闻到扑鼻而来的香气。
吴铭和陈超两个人拿着两把老大的铲子在搅拌锅里的东西,脸熏的黑乎乎的。
吴丹丹头上扎着两个小朝天辫儿,像一条小狗似得蹲在大炉子旁边,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东西,吴铭每搅拌一下勺子,她就咽一下口水。
张牧羊老爷子,拿着一个收音机,在听一段京剧名段《锁麟囊》。
摇头晃脑的,显然心情很好。
小媳妇张霞在厨房里张罗着别的菜。
厨房里传出滋啦啦的炒菜声。
见布左禅进来,吴铭冲他招了招手:回来了?刚好,马上就吃饭!
布左禅上前想接过吴铭手里的铲子,吴铭摇摇头,冲着陈超努努嘴,笑道。
不用抢我铲子,你和他过两招吧,念叨一下午了!
布左禅哑然失笑。
他知道陈超是个好手,蝎子连的兵每一个都是好手,哪怕放在武林里也不弱。
也好,就当饭前活动了。布左禅冲陈超笑笑,两人在小院里站定。
片刻后,陈超冲着布左禅猛扑上去
并迅速被扔了回去。
陈超登登登后退了几步,脸一红,兴奋起来:好家伙!你刚才那是什么招儿?
没招。布左禅微笑,到了我这个境界,这种程度的借力打力已经是本能了。
再来!
七八分钟后,陈超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举起手:不打了不打了!这也太憋屈了!连人家衣服都碰不到
其实你功夫不错了。布左禅语气诚恳,刚好我的拳路比较克制你而已。
布兄不用谦虚,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的。陈超笑笑,佩服啊。
小伙子,你和布毅斋是什么关系?张牧羊忽然问道。
张老先生,布毅斋是我爷爷,您认识他?布左禅愣了一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毅斋是个妙人,也是个高人,可惜走的太早了。张牧羊叹了口气。
这时候张霞出来吆喝大家准备开饭,大家围桌坐下,张霞把菜上桌,中间一个大铜盆,里面满满一盆大骨头。
最长的一根骨头,小媳妇仔细剔出一盘肉放老爷子面前。
吴铭给人们到酒。
举杯。
欢迎爷爷回家!
团圆饭!
酒杯清脆碰撞,九阳酒下肚。
老爷子满足地叹息一声:这才是日子啊小布,你咋不喝?
布左禅坐姿笔直,说话不紧不慢地,和老爷子笑了笑:张老,我是保镖,不能喝酒。
你的样子,和毅斋真像。老人叹息一声,放下筷子。
我和他私交不算深,但对他印象很深。
毅斋这人,是个武痴,也是个好人,可惜浩劫唉,不说了。
老人叹息一声,改问道:你除了形意拳,还打什么拳?
形意拳,八极拳和太极拳。布左禅老老实实说道,爷爷当年说,内家拳殊途同归,如果能融会贯通,可以更上一层楼,触摸到宗师境界。不过,我还没到那境界。
你能说出这话,说明你也触摸到宗师的皮毛了。张牧羊老人一声叹息,你爷爷当年也说过,他正在触摸那个境界你为什么不多找高手过招?打的多了,见识多了,也许可以让你武功融会贯通。
爷爷当年是前朝二战区司令官身边的警卫员,和他过招的人比现如今的武林高手都多,但他还是没能突破那个境界。布左禅语气不紧不慢,极为认真地剔着骨头上的肉,看他吃骨头简直像是在搞雕塑,所以,我不觉得我靠和人过招就能成为武道宗师。
布左禅顿了顿,又微笑道:而且,我后来有了小华,这心思就更淡了。
也罢,人活着呐,啥都是假的,和亲人和和气气过日子才是真!老人点了点头,有亲人,身体健康,高高兴兴多活几年,比什么武学宗师都强!
家和万事兴!
老爷子通透。布左禅以水代酒,敬了老爷子一杯,接着自傲一笑,而且,哪怕我没到宗师,这天下也没几个武功比我强的了。
那剩下几个呢?陈超好奇。
那几个布左禅沉吟片刻,极为认真地缓缓道。
我命比他们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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