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要去找裴大人呐。”天宝扒拉在门口,蔫哒哒的盯着杨轻寒。
杨轻寒看了看阿梨和天宝,又看了一眼仍旧未醒来的小相知,仔细嘱咐道,“你们两个听着,这王府里有辛缜的眼线,日后行事说话一定要打起精神,十万分小心,懂了吗?”
阿梨紧张起来,害怕道,“啊?小姐,王府里也有首辅大人的眼线么!那首辅大人势力也太大了吧!”
天宝精神紧绷,战战兢兢道,“什么,王府里居然也有首辅大人的眼线?”
眼珠一转,等等!这个眼线不就是他自己吗?
认清自己身份的天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瞪着杨轻寒,生怕被大小姐看出什么端倪。
杨轻寒没多做解释,转身便往外走。
阿梨和天宝急忙跟上。
然而,人还没走远,杨轻寒等人就被一脸森寒的慕容景拦住,“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了?”
他身后,画风诡异的跟着不少男女侍从。
景王殿下今晚架子摆得极大,看来是有备而来。
杨轻寒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我身体不舒服,出去走走。”
慕容景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放柔了声音,“你现在怀了本王的子嗣,就该多多休息,前三月要注意养胎,多多卧床。”
杨轻寒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低声道,“慕容景你没毛病吧?早知道你这么惺惺作态,我刚刚就该回干你屁事。”
慕容景似笑非笑的牵起嘴角,二话不说的将她打横抱起,往汀兰苑走,“走,本王陪你用晚膳。”
杨轻寒捏紧拳头,“慕容景,不怕死的话就放我下来!”
“别动,也别挣扎,你现在可是怀了身孕的人。”慕容景嘴角微勾,贴近杨轻寒的耳际低低道,“你要是不怕露馅儿的话,大可以从本王怀里跳下去,反正本王身后的人里,有母妃派来的人,到时候,不出一个时辰,整个汴京都会知道景王妃小产了,这要是被母妃知道了,她那么喜欢你疼宠你,该有多伤心难过。”
杨轻寒抿唇不语,“……”
很好,慕容景长进了,懂得使用策略对付她了。
“哎。”他复又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声,“也不知为何,母妃年纪轻轻的偏要抱孙子,还需得是你生的孙子,爱妃,你说怪不怪?”
这便是拿华妃压她了。
杨轻寒恶寒的瞪着慕容景的下巴,认命的让他将自己抱回汀兰苑。
景王殿下今晚留宿汀兰苑。
一帮下人忙得团团转。
自杨轻宁被送到念慈庵之后,王府清净了不少,如今这府里就这么一个女主子,又是华妃疼宠着的,谁也不敢轻易怠慢了去。
天宝和阿梨没了用武之地,被人赶到外间待着。
倒是天宝,一直伸长了脖子往主屋里刺探军情,恨不得把慕容景这厮王八蛋赶出汀兰苑去。
主屋内。
杨轻寒与慕容景共用了一顿不太和谐的晚膳,慕容景旁若无人的吃了许久,杨轻寒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只随便夹了两筷子。
然后就再没了胃口,坐在慕容景对面,看着他吃。
慕容景不觉尴尬,气定神闲的吃完饭,命人撤了桌子,又将汀兰苑当做自己家一样,沐浴更衣完,在下人的服侍下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大大咧咧往杨轻寒塌上一坐,扬起一张笑盈盈的俊脸,很是愉悦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休息?”
杨轻寒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慕、容、景。”
慕容景受用的抿出一个宠溺的微笑,“爱妃唤本王何事?”
杨轻寒眉心紧蹙,捂着微微绞痛的小腹,冷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雀大街万民祈愿那晚,慕容景不在汴京,听说是去了念慈庵探望杨轻宁,如今,他应该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了她与辛缜同乘一骑的事来找她算账的吧?
慕容景眉梢轻挑,“你处心积虑将宁儿送到了念慈庵,如今王府里就剩你一个女人,本王当然要如你的愿,来宠幸你。”
杨轻寒,“……”看来是她高估他了,他这脑子根本没怀疑她和辛缜。
她精神一松,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脑子一阵空白。
她闭上眼,努力维持着清醒,为了防止自己晕倒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个快步走到床边,坐上去。
坐上去之后,疼痛缓和了许多。
“杨轻寒,你怎么了?”慕容景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一把将人捞进自己怀里,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烧了?难怪之前就见你脸色发白,生病了?”
杨轻寒嫌恶的挣扎着,冷冷驳道,“不要抱我,我没病,有病的是你吧?”
她虽是病着,力气却不小,慕容景猛然被她推开,不小心倒在床上,脑袋碰到睡在床里面的孩子,那孩子身子一歪,骇然的张开眼,恰巧看见一个男人躺在自己身侧,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娘亲…娘亲……”
慕容景瞪着哭兮兮的小女孩儿,陷入沉默,“……”
孩子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小短腿儿踩在被子上,绕开慕容景,飞快扑进杨轻寒怀里,“娘亲,我害怕……好痛痛……怕怕……”
小相知醒来之后便有些不太知事,洛慢书还在的时候,她也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呆呆的不跟人交流,不跟异性接触。
三岁的孩子本就心智不全,如今,小相知的表现越发像一个傻孩子。
杨轻寒忍住疼痛,搂着孩子哄道,“别怕,娘亲在这儿,谁也伤害不了你。”
慕容景脸色黑了黑,“……”
她居然要当妓子之女的娘?
小相知一抽一抽的哭着,小小的身子绷得像一根弦,一直紧紧搂着杨轻寒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叫着,“娘亲,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
杨轻寒没好气的瞪了慕容景一眼,“看见孩子哭了没?”
慕容景理直气壮的同她们挤在床上,“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