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杨轻寒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宁心院的床上。
她慌忙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沐浴过了,衣服也换了,手腕上有一条细微的划痕,不痛,似乎被抹了一层药膏,传来一股雪莲花淡淡的香气。
许是听到屋子里的响动,姜澜儿随手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嘴角含着一个促狭的浅笑,坐到她床边,托着香腮,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杨轻寒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她梦见自己和辛缜在一个荒僻的院子里发生了关系,还是她主动的。
事后的一切,她完全没有印象。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宁心院的。
她只是依稀恍惚的记得,辛缜对她极温柔,两人做起那种事儿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心旷神怡,就好像操练过无数遍一样熟悉彼此的气息。
她甚至还有些流连辛缜的床上之术。
此刻姜澜儿问起来,她又仿佛觉得自己昨晚根本出过这道院子的门儿。
她捏了捏眉心,“还行吧,一夜无梦,睡得极香甜。”
姜澜儿微微不满的嘟囔,那当然了,后半夜,辛缜亲自抱着她跳墙回来,大半夜的让她起来与他做掩护,她就这么睁着困累的双眼坐在着房间里,看着她一夜都在辛缜那厮怀里睡,他哄她就跟哄孩子似的,能不香甜?
狗粮也不是这么撒的!
太没人性了!
现在她严重睡眠不足!
都是辛缜害的!
“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姜澜儿抿了抿唇,倒也不是,辛缜亲自动手,旁的人没法靠近。
不过她现在是辛缜的掩护使者,也只能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嗯,是我换的,费了我老大的劲儿。”
杨轻寒狐疑的看向她,“澡也是你帮我洗的?”
姜澜儿下巴微扬,“当然了,不是我会是谁?”
杨轻寒嘴角微抽,不是她不接受一个女人帮她洗澡,而是姜澜儿对她的态度怎么怪怪的。
若非一个爱慕你的人,绝不会轻易做到这种地步。
她一个大家闺秀,又不是伺候人的小丫头,怎么会对她这么一丝不苟?
“澜儿,你对我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吧?”
“我对你只是对姐妹那种感情,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姜澜儿不悦的站起身,尴尬的轻咳一声,“咳咳,你睡得好就行了,昨晚照顾你一宿,我得回去补觉去了。”
杨轻寒淡淡的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痕,没再纠结昨晚的事儿。
她将她衣袖拉住,“等等,今天跟我去一趟盛京都衙的天牢。”
姜澜儿昨晚没睡好,又被辛缜秀了一通,现在心情有些暴躁,“不去,叶天逸什么证据都没送来,你巴巴的去做什么?”
杨轻寒掀开被子下床,准备洗漱更衣,“他快来了,最快今日,最迟明日。不过我猜,为了三九,他一定会今天就来。”
姜澜儿眼中露出意思不解,“你怎么知道?”
杨轻寒将盐水含在嘴里漱口,漱完口,道,“因为叶天逸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关心三九。”
姜澜儿挑了挑眉,回转过身,在房间内重新找了把椅子坐下,“说起来,堂堂边军大将叶天逸与一个烧火丫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居然会这么关注一个小丫头的生死?”
叶天逸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大善人。
杨轻寒目光清冷,自己穿好衣服,嘴角微扬,“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轻寒猜得果然没错,叶天逸午时就到府中拜访。
先在前厅与辛云客套了一会儿,然后就单刀直入的邀请杨轻寒和姜澜儿出府。
有姜澜儿陪在一旁,辛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多派了几个人手跟在身后保护她们。
马车上。
叶天逸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都递给杨轻寒,眉目凝重道,“暂时只收集到这些,你看看有没有用。”
“嗯。”
杨轻寒仔细浏览着他递来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叶将军和三九是什么关系?”
叶天逸倒也不忸怩,直言不讳道,“本将军喜欢三九。”
“哦?”杨轻寒余光瞟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三九会在赵府当烧火丫头?”
她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以叶天逸的身份,随便在盛都给三九安排一个身份和营生,都比在赵府受人白眼好。
姜澜儿也带着同样的疑惑看向叶天逸。
叶天逸表情有些复杂,“这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
杨轻寒将视线从纸张上移开,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有什么就说什么,你的只言片语很有可能对案情有至关重要的帮助。”
叶天逸认命道,“好吧,是因为她不认识我,对我有敌意,所以我很难帮助到她。”
姜澜儿越发不解,“不认识?怎么个不认识法?”
叶天逸干笑一声,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三九本是我们叶家一个远方亲戚的女儿,因生下来带着一双羊眼又正好属羊,所以不被家人喜欢,虽然到处都流传着属羊的女子命格不好,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杨轻寒有些疑惑,“等等,为什么属羊的女孩儿命会不好?”
姜澜儿眼眸微动,“姐姐不知道?在我们盛都,流传着女儿羊,泪汪汪,九月羊,草叶黄。还有什么,男人属羊,相貌堂堂,女子属羊,独守空房等等民间传言。反正属羊的女孩儿大多数都是被抛弃的。”
杨轻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的,我懂了,迷信。”
叶天逸继续道,“不过三九的家人并没有抛弃她。但是等她到了五六岁的时候,她家里就忽然死了父亲,母亲紧接着重病,唯一的弟弟也在那年溺水而死。于是,家里人便不能不信这个邪,只好就将她抛弃在德善堂,德善堂里的孤儿们见她不爱说话,就时常欺负她,她也渐渐的变得性格孤僻。”
“其实我小时候去庄子上玩儿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后来她去了德善堂,我就想把她救出来,哪知她根本不认识我了,还以为我是坏人,用石头扔我,现在我额头右上有一块小小的伤痕,就是她不识好歹砸的。”
杨轻寒若有所思道,“听你说起来,感觉三九应该有病。”
“你才有病!”叶天逸下意识维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