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你若想离开这里,我现在便可以带你和辛真寒回盛都。”
杨轻寒摇头,“不用,有些事我不想逃避。”
那话里的疏离冷淡,让辛缜心中一痛。
“宝儿。”
他想抱着她,告诉她,他什么都不在意,只要她能好好的留在他身边,不管发生过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
等他杀了郝艋,他还要让她成为整个盛月整个圣天大陆最尊贵的女人。
杨轻寒心口紧紧的揪着,也没看他,转身便上了床,睡到了最里面。
这个动作已经伤到了辛缜。
他脱去外衣,躺到床上,手臂往里面伸了伸。
却被杨轻寒躲掉了。
两人中间睡着一个辛真寒。
三岁的小糯米团子什么也不知道,小脸儿娇艳微红,咂摸着小嘴巴,轻声呓语,“娘亲,嘿嘿嘿,爹爹,嘿嘿嘿,宝宝要个可爱的小妹妹……”
杨轻寒侧着身子,背对着父子,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无声落泪。
辛缜皱着眉,同样没睡。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第二日。
华妃的仪仗终于回到了南华公主府。
慕容懿的身子好了不少,盛装打扮迎接华妃回来。
华妃携了慕容懿的手,两人坐在亭子里闲话家常。
无非也就是关于慕容懿和苟春林的婚事。
慕容懿刚小产不久,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不耐烦。
她深居简出多年,其中有一个原因便是不想嫁给苟春林。
华妃当然也不是真心来跟她商量婚事的。
所以,两人在一起虚情假意的聊了半日之后,华妃便以身子困乏为由,要去歇息。
慕容懿只得派人去替她安排。
送走华妃之后,亭中便只剩下慕容懿和青麟。
“公主,您当真要嫁给那苟春林苟大人么?”
慕容懿脸色一沉,眼底寒意凌然,“呵,当然不会,我这一生,只能嫁给阿缜!”
听到这话,青麟赶紧垂下头。
她虽然跟着公主一起长大,从小受了公主不少恩惠。
但自从两年前,她被郝艋拉上床之后,她便一直受制于郝艋,在公主的饭菜里下了长达两年的迷药……
郝公子的轮廓与首辅大人有几分相似。
两人生得却并不完全一样。
如今,公主似乎已经病入膏肓,完全将郝公子当做首辅大人了……
她心里有几分愧责。
可一想到郝艋,那仅剩的良心也开始消失殆尽,对着自己从小服侍到大的主子露出一个不着痕迹的嘲讽。
公主府守卫森严。
所以,当有人来禀,说有故人拜访的时候,慕容懿端茶的手指微微一顿,“故人,什么样的故人?”
宫人道,“公主,是一男一女,不过面相普通,看不出身份。”
慕容懿心里生疑,思考良久道,“让他们进来。”
杨轻寒和辛缜跟在那小宫女身后,一路往慕容懿所在亭子行走。
在后花园见到慕容懿的时候,杨轻寒没忍住,发出了一丝冷酷的讥笑。
“慕容懿,好久不见。”
如今的慕容懿多了几分长公主的派头,一身锦绣华衣端坐在铺着垫子的红木椅子上,她脸色苍白,却眉目精致,特意装扮了一番提升气色。
听到杨轻寒的话,慕容懿微微皱眉,“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见了本公主不跪?”
她又认真看了他们两眼,确认自己不认识他们。
不过却有几分眼熟。
青麟在她耳侧低声道,“公主,他们便是跟着苟大人一起进府来的下人。”
说完,她有些奇怪了看了杨轻寒一眼。
那日,郝公子不是把她推进那屋子里了么?
她奉公主的命令,去找郝公子。
临走前,隐隐约约见那个女子躺在床上。
当时她便有些吃醋,郝公子刚碰了她,怎么就对一个外来的小丫头起心思了!
可一想时间,又觉得他们根本来不及发生什么,便什么也没说。
将郝公子带到了公主的房间。
只是,她疑惑的是,这个丫头撞破了他们的事儿,郝公子为什么不杀了她?
杨轻寒没准备跟慕容懿废话。
当年,慕容懿欺骗她,以一块根本不存在的“名片”骗她永远不接近阿缜。
若非阿缜在尧城亲自挑明,她只怕这辈子都还被瞒在鼓里。
她逃出汴京皇宫的时候,是她引她去书阁,在香里下药,害她差点儿清白不保。
三年前,她又和郝艋联手,想要刮下她的人皮。
现在又间接的因为她,她被郝艋侮辱了清白!
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想起来,都是彻骨的恨和痛。
她缓缓撕下人皮面具,露出自己本来的脸,冷声道,“现在认识了?”
慕容懿大惊失色,“你……你是杨轻寒?”
青麟是个聪明的,一看到杨轻寒这张脸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立刻紧张的大叫起来,“公主!来人啊!有刺客!保护公主!”
辛缜不动声色的睨着她,随手扔出一个暗器,青麟喉间划出一道血痕,身子一阵痉挛,便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气息。
慕容懿震惊的看着他们,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
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人,这些年身体孱弱,惊惧之下,脸色瞬间惨白,“来人啊……来人!救驾!救驾!”
整个公主府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根本没有侍卫冲上前来!
辛缜不在的这几日,便是在一层一层将整个公主府设下的防卫机制全部解除。
就为了今日。
杨轻寒不慌不忙的走到她面前,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尖利的刀刃儿贴在她脸颊上,慢慢勾起嘴角,“当初你设计欺骗我,又设计让人侮辱我的时候,可有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慕容懿身体僵住,惊恐的看着那泛白的刀刃儿,“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轻寒轻笑,刀子在她脸上徐徐划过,“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