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照笑了笑,继续道,“我赶了很久的路才回来,路过这家宅子的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就想敲敲门,看有这间的主人会不
会大发善心,留我住一宿,没想到,一开门,我就看到了姐姐。”
他眸子微亮,声音清冽,“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杨轻寒听了,只觉得心疼,对于这个弟弟,她感情很复杂。
他不是杨世臣的亲儿子,是钟氏和别的男人偷欢生下来的。
一生下来,他就不讨钟氏喜欢。
钟氏势力心重,又虚荣骄傲,女儿养出来将来可以嫁给王侯。
儿子却没什么大用。
所以,他在杨家的待遇和原主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小家伙可怜又无辜,母亲不喜欢,二姐也不亲近,他就和原主一起报团取暖。
她深知,少年心里呵护的是原主,而不是她这个异世的幽魂。
但她也没准备告诉他他姐姐已经死了的事情。
所以内心有愧的她,只能加倍的对他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关心爱护。
“阿照。”她摸了摸少年的肩膀,“以后,不要擅作主张,让姐姐担心知道吗?”
少年乖巧的低下头,“嗯,我都听姐姐的。”
杨轻寒满意了,笑了笑,“好,乖。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了,那我也回去整理一下行礼。”
“姐姐。”杨轻照突然叫住她。
杨轻寒回头,“怎么了?”
少年勾了一下唇,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浅笑,叫她,“轻寒。”
杨轻寒皱眉。
少年却又改口道,“姐姐,那房间里的,是你亲娘,所以我不是你弟弟对么?”
杨轻寒眉头轻蹙,“嗯,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永远都是我弟弟,我会一直像姐姐一样保护你爱护你。”
少年淡淡的呵笑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肃着清秀的眉目,一字一句道,“姐姐,我不是你弟弟。”
她以为,不大的少年只是太难过。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忽然之间就变成了陌生人,搁谁身上,都会难受。
杨轻寒苏展眉心,安抚的笑道,“阿照,你不用在乎这些血缘关系,我说你是我弟弟,那就是,没人敢说你一句不是,乖乖的,
别想太多。”
少年轻轻浅浅的笑着,认真点了点头,“好。”
杨轻寒松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杨轻照:“嗯。”
只是,在杨轻寒离开之后,少年转过身便变了脸色,已然立体分明的轮廓冷峻狠厉,漆黑的眸色寸寸冰冷,眼底克制着让人看
不懂的情绪,一脸的风雨欲来。
牙根儿要得发麻,双手攥紧,指尖刺入肉里,心底的暗潮汹涌才变得风平浪静。
他恢复少年那张干净单纯脸。
“姐姐,你是我的,你总有一日,会是我的。”
少年如是自言自语,才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
阿梨天宝等人收拾好了东西。
一行人连夜就出发。
半路,杨轻寒原想分道,自己带着小相知去一趟西州,找一下关于君初阳的线索。
结果,谁也不肯先走。
辛真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在她怀里,怎么也不肯离开娘亲。
“头可断,血可流,宝宝不能没有娘!娘亲在哪儿,宝宝就在哪儿!誓死跟随娘亲!冲鸭!”
杨轻寒:“……”
“呜呜呜呜,宝宝不能米有娘,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杨轻寒翻了个白眼儿:“好了,别装可怜了,带上你带上你。”
辛真寒小眼泪一抹,“娘亲真好!”
杨轻寒:“……”
阿梨更不必说。
她决计不肯让杨轻寒自己一个人去西州。
更何况,她从小在西州长大,要找当年君三公子的线索,带着她还有用。
至于辛缜。
哦,杨轻寒根本不敢去看他那仿佛被抛弃的怨妇一般阴沉的脸色。
“行吧,那大家就一起去吧!就当旅游了!”
于是,迫于无奈。
杨轻寒只能带着大家一起,往西州走了一趟。
杨世臣当年是西州的知州大人,住在西州这一片儿的政治中心渭城。
渭城是西州最繁华的城市。
马车入城的时候,杨轻寒还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当年和阿梨他们几个住在尧城时的日子。
那段日子,其实挺美好的。
尤其是后来,阿缜化名为甄行,故意买了她隔壁的宅子,当了她的邻居,想方设法给她送各种各样名贵的东西,为此,他又是
当大善人,又是施粥送礼的,为尧城的gdp做出了不少贡献。
哈哈哈,算不算追妻火葬场?
辛缜在马车内清心寡欲的看书,眼角余光看到杨轻寒脸上的笑,不禁合上书,将她揽过来,捏着她尖细的下巴,低头在她红唇
上轻啄,“嗯?在想什么?”
杨轻寒眨眨眼,耳根子悄悄红了起来,她想起自己不小心闻了夜月阁阁主话本上的曼陀罗,非要去给人做通房。
他不悦,将她掳回家里,就地正法。
一番**,狂风暴雨,噼里啪啦,好不刺激!
她抬眸,盯着眼前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眼角眉梢都带着羞意,“没……没什么啊。”
辛缜不信,他太过熟悉这个人,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小九九,“是不是想起当年自己干的蠢
事了?”
杨轻寒不满的耸了耸鼻尖,轻哼,“我哪有干什么蠢事?”
辛缜轻笑,抵住她眉心,含着她柔软的唇,吮了吮,“当年的宝儿对为夫很热情,怎么如今得到为夫了,就不喜欢搭理了?是不
是你常说的那句话。”
杨轻寒好奇,“哪句?”
辛缜勾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就仗着我爱你,就对我若即若离。”
“我哪有?”
“你有,你昨晚睡觉的时候都没有抱着我。”
杨轻寒汗颜,嘴唇嗫嚅,“……阿缜啊,你今年多大了?”
辛缜眉梢轻扬,“你以前都抱着我睡。”
杨轻寒咳了咳,“那不是昨晚房间里炭火烧得太暖了,抱着你,你浑身热得跟块烙铁似的,差点儿没把我烫死。”
辛缜目光一深,将她拉得再近些,声音压低了几分,“为夫哪里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