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看好戏,看幺娘要怎么把这出苦情戏演下去。
辛缜语气没什么起伏,道,“怎么哭了?”
幺娘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杨轻寒,“奴家前来给公子送茶,没想到夫人看了,便让奴家滚。”
杨轻寒挑了挑眉,也没解释。
幺娘继续道,“公子,夫人是误会幺娘了,所以才会这样对幺娘语相向,公子千万别怪夫人。”
杨轻寒轻哼,这女人倒是挺会搬弄是非的。
她对她恶语相向?
她怎么不说她对她拳脚相加呢!
辛缜不辨喜怒的盯着幺娘的眼,深邃的眸中泛着寒意,缓缓道,“你来给我送茶?”
语气平淡,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她。
幺娘目光微闪,也不知为何,被他凉薄的眼神看得后背一阵发毛,“是……”
辛缜把茶杯从漆盘里拿出来,把玩在手心里,“宝儿骂你了?”
“夫人没有骂奴家,只是言语重了些……"
辛缜目光清寒,“嗯?”
幺娘嘴唇翕合,被男人这一声冷酷的声音一激,知道自己的伪装在这个男人面前什么也不是,也不敢张口说话了。
辛缜淡漠的拆穿她的谎言,“好了,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
幺娘心口一阵颤抖,抬头看着他手心里的茶杯,嗫嚅着挣扎,道,"公子,奴家只是想给公子送一杯茶来……没有别的意思。"
辛缜轻呵,也不见怎么用力,将手里的茶杯砸在幺娘脚下,一张脸高眉深目,冷峻凌厉,毫无半丝柔情。
“再有下次,如同此杯。”
他向来不爱说话,清冷又无情。
对别的女人多说一句便觉得不耐烦。
幺娘一个哆嗦,心惊肉跳的再次跪下,膝盖恰巧跪在那破碎的瓷片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子,奴家知错了……”
即便如此,辛缜眼底也没有半分怜弱,“我家宝儿心性良善,不会欺你辱你。”
幺娘:“奴家……”
不等她说完,辛缜便不太耐烦,“起来吧,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滚。”
幺娘哪还敢留下来,匆忙起身,碎步往楼下跑。
杨轻寒慵懒的靠在门框上,眸光意味深长,将辛缜上上下下扫视一遍,“嗯,表现还不错,做娘子的,甚是满意。”
她这个夫君不错,鉴婊能力一流,没被幺娘那楚楚可怜的外表给骗了。
辛缜眸光微动,流光溢彩,“宝儿,你不在的那几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扑为夫。”
刚刚还那么冷漠的对幺娘,现在,又开始不要脸的跟她卖惨了。
这狗男人也真是……戏精一个……
杨轻寒憋住笑,一本正经的睨着他,“所以?”
辛缜勾起唇角,大手揽住她的腰肢,低头碾上她的唇,“所以,日后你要好好守着为夫,不要让别的女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杨轻寒微微气喘,小手撑着他厚实的胸膛,脸颊也跟着红了红,低声道,“好啦,我知道了,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辛缜满意的捉住她的小手,眉心抵着她,沉声询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杨家老宅?”
说起正事,杨轻寒忙拉着辛缜走进书房,“去了,又回来了。”
踏进书房,她才看到,她家小崽子抱着书在椅子里看书呢。
一看到她回来,小家伙扑棱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两只小短腿儿,跑到娘亲面前,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娘亲,你亲了爹爹,不亲宝宝吗?”
杨轻寒一噎,脸又一红,她刚刚跟辛缜的亲亲是伸了舌头的亲亲,不会被这小不点儿看到了吧……
小家伙看娘亲没有反应,又道,“爹爹是娘亲的,难道宝宝就不是娘亲的吗?”
杨轻寒:“……”
小家伙继续道,“宝宝不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么?论道理,娘亲跟宝宝要更亲才对呀。爹爹是外人,宝宝是内人。”
说着,害怕爹爹生气,还小心翼翼的觑了两眼爹爹的表情,才认真解释道,“咳咳,宝宝的意思是,爹爹是娘亲肚子外面的人,而宝宝是娘亲肚子里面的人。”
杨轻寒提唇:“你这么说……好像有点儿道理。”
小家伙背着小手,翘着小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书上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娘亲只亲爹爹,不亲宝宝,这就是不公平,一旦不公平,宝宝的小心心就会很难受,一难受就会哭,一哭就会想要娘亲抱抱,娘亲查案子事情繁忙,一定不希望分心来哄宝宝对吗。”
杨轻寒噗嗤一笑,把他抱起来,“那,娘亲现在亲亲你好不好?”
小家伙主动把脸凑上去,粉嫩的小脸蛋儿肉乎乎的极可爱。
“娘亲,你亲吧。”
杨轻寒轻轻亲了他一下,小家伙就笑开了花儿,“娘亲和爹爹谈正事吧,宝宝去找阿辙哥哥玩儿啦!”
说完,小家伙撒着欢儿的出门儿去了,被娘亲一亲,走路都带风。
杨轻寒看着站在一旁的辛缜,“咦,你这次怎么没拦着我亲他?”
不太符合盛月醋王的人设啊,要按照以前,早就一两句话将辛真寒欺负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辛缜关上门,这才幽幽道,“他还是个孩子,需要娘亲。”
杨轻寒啧啧两声,“嘁,你之前欺负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辛缜眉目清浅,面不改色道,“他答应我以后都自己一个人睡,不打扰你我,这样好的条件,为夫自然要成全他。”
杨轻寒听了男人意味深长的话,连耳带腮一片通红,“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他可是你我亲生的好么。”
连三岁小孩儿也哄骗,他要不要这么幼稚?
辛缜轻轻笑了,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好了,你来看看这个,刚送来不久。”
杨轻寒不敢去看他灼热的目光,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书案上。
案上放着一封情报,上面的漆封刚打开,看样子刚送来。
辛缜摊开来,大概看了一小会儿。
杨轻寒收敛心神,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越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