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将怀里的小崽子放到地上。
辛真寒顺手就抱着爹爹的脖子,嘟着嘴唇不满,“爹爹,宝宝也想去。”
辛缜挑眉,“你乖乖在这里看书习字,等爹爹和娘亲回来。”
辛真寒扁了扁小嘴,奶声奶气的控诉,“爹爹,这些字这这般简单,宝宝早就学会了,今日不学了好不好,宝宝陪爹爹去找小舅
舅嘛。”
辛缜无奈,对着小家伙那双和宝儿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总是没办法冷下心来拒绝。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边往外走,“走吧。”
辛真寒嘿嘿一笑,开心的抱着爹爹用力的亲了一口,“爹爹对宝宝真好!宝宝真是爱死爹爹啦!”
天宝跟在父子两身后,小主子那谄媚讨好的小表情,简直没眼看。
被君上欺负的时候,小主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口一个“爹爹是大坏蛋”“爹爹坏人!”“再也不搭理爹爹了!”“再搭理坏蛋爹爹宝
宝就是小狗!”
汪汪汪。
君上如今一给颗糖,他立马就变脸了。
小主子怕不是在西南学过什么变脸的绝活儿吧!
不过,对于辛真寒,所有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人,都会对他无限包容,毕竟,他实在是长得太可爱了!
辛缜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太多人,天宝一个,辛真寒一个。
他用披风将小家伙裹好了,让他坐在自己身前,然后翻身上了流云的马背。
“小流云,你要好好驮着宝宝和宝宝的爹爹哦。”
小家伙一上马就特别兴奋的开始抚摸流云的鬃毛,越摸越喜欢。
“小马马,你好可爱,你和宝宝一样可爱哎,以后你的马宝宝当宝宝的坐骑好不好呀。”
流云扬起马头,嘶鸣一声,仿佛在回应小家伙的话。
“真的吗,你答应了吗?那你什么时候才会生马宝宝呢!”
流云再次嘶鸣一声,仿佛在说,我是公马,我不会生宝宝!
辛缜一头黑线的听着他的儿子和一匹马说话,“流云是公马。”
辛真寒抬起头,“爹爹,公马怎么啦?”
辛缜毫不留情的打破小家伙的幻想,“公马不会生马宝宝。”
辛真寒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和爹爹一样吗?爹爹也不会生宝宝。”
天宝赶忙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在自家主上面前笑出声来。
辛缜拢了拢眉头,“……不要胡言乱语。”
辛真寒理所当然道,“本来就是啊,宝宝是娘亲生的,又不是爹爹生的。”
天宝憋着笑,急吼吼的望着天,告诫自己,天宝!你可千万别笑出声!否则,君上一定会当场灭了你的!
辛缜不悦的瞪天宝一眼,对小家伙道,“没有爹爹,就没有你,你是由爹爹和娘亲一起创造出来的。”
辛真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
许是又想到什么,小家伙又懵懂的抬起小脑袋,看着自己的爹爹,“那爹爹是怎么和娘亲创造宝宝的?真的是爹爹把小人儿从娘
亲的脚心塞进去娘亲的肚子里去的吗?”
对这件事,他幼小的心灵里,一直心存疑惑。
因为有一次,娘亲还在睡觉,他悄悄拿了个小女孩儿的雕像,想偷偷塞进娘亲的肚子里。
可是怎么也行不通。
他还在娘亲的床前学道士做法了呢,也没成功。
天宝龇牙咧嘴的张开嘴,无声的大笑,又担心被君上看到,还专门扭过了头。
辛缜额角跳了跳,“……”
辛真寒歪了歪圆溜溜的脑袋,“爹爹,你肿么不说话啦。”
他急着要妹妹呢。
辛缜蹙着冷峻的眉,“此事,只有我做才可以。”
辛真寒更迷惑了,“那——”
“好了,辛真寒。”辛缜冷冰冰的打断他,不想再从他这张百无禁忌的小嘴里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想要马,等回到盛都
,爹爹会送一匹小马给你让你学习御马之术。”
“哇!爹爹!你真好!”
辛真寒眨眨眼,想着未来他能拥有自己的小马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他腿短,还没学会骑马,每次都特别羡慕爹爹的大长腿那么长。
每回见爹爹十分潇洒的上马动作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以后长得如爹爹一般高大了,他也要像爹爹一样帅气的上马!
好不容易结束了和辛真寒的幼稚对话,辛缜一脸肃然的拉了拉缰绳,开始往城郊奔驰。
流云是通人性的神驹,知道小主子也在它的马背上,所以,跑得相当平稳。
一个时辰过后,三人到达了杨轻照消失的那个悬崖。
下了马,站在风声烈烈的悬崖口,天宝道,“君上,属下已经打听过了,这里很久很久以前是没有名字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
,邪门儿得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在这里跳崖轻生,而且诡异的是根本找不到死者的尸体。所以渭城的百姓们,都把这里
叫做往生之地,再后来,就把这儿叫做往生崖了。”
辛缜牵着辛真寒站在悬崖边儿上。
辛真寒孩子心性,胆子也大,蹲在悬崖边儿便不停的往下面看。
悬崖下,云雾缭绕,树木葱茏,云蒸霞蔚,根本看不清下面到底有多深。
他拾了几个小石头往下面一扔,也完全听不到回音。
“爹爹,这里好高呀。”
辛缜注视着悬崖下面,淡淡颔首,“嗯。”
辛真寒语气天真道,“爹爹,下面会有什么神仙么?”
辛缜倒也没说他,只道,“或许会有,也未可知。”
听了这话,辛真寒黑漆漆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天宝在一旁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家君上到底在想些什么,小心翼翼的问,“君上,您怎么看?”
辛缜目光沉沉,远远的看向这处深不见底的山崖,上面很宽,堆砌着不少石头,下面犹如深渊一般,无法看清底下的事物。
“杨轻照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天宝抿唇,“嗯,没错,不过我们捉他的时候是晚上,光线不太好,他看起来就是从这崖边消失的。”
辛缜语气没什么起伏,道,“可曾下去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