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面色不改,修长如玉的手指捻着她耳边两缕碎发,笑得意味深长,“在外面便不能亲了?”
杨轻寒咬了咬唇,“倒也不是。”
辛缜听到这话,垂下头,扣着她的后脑勺便是一个霸道强势的吻,吻完之后,呼吸低沉且沙哑,却透着不容反驳的郑重,“宝儿
,你的计划我不同意。”
杨轻寒微恼,摸着自己的红肿的唇,“引蛇出洞是现在最好的法子了,我会小心,不会再让那人得逞了。”
一想到这两日她频繁噩梦,辛缜心里一阵烦躁,“不行,先让赵三儿来做那引蛇出洞的诱饵吧。”
杨轻寒没好气的拉着他的大手,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阿缜,你又不是不知道,背后那个人的目标是我,一个赵三儿不足以
让他亲自出手。”
辛缜面色冷峻,将人抱进怀里,“那也不行,宝儿,我不能让你涉险。”
杨轻寒靠在他肩头,无奈道,“其实你应该明白,那个人故意弄出赵三儿这一出,便是想引我出来,我不出来,他怎么会出来?
”
辛缜紧锁着眉头,“宝儿……”
杨轻寒轻拍着他宽大的后背,“阿缜,你相信我吗?”
辛缜薄唇微抿,“我信你。”
杨轻寒微微一笑,“信我就让我放手去做。”
辛缜心疼的低眸看她,“若你再做噩梦怎么办?”
对于这件事,他实在太无能为力,也无法替她受苦。
杨轻寒目光沉沉,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是夜。
赵三儿回了自己的家。
赵家娘子王氏听说他杀人的事儿,紧紧抱着他,满脸担忧,“夫君,你没事儿吧。”
赵三儿想起自己自杀人之后,几个同僚都不太敢靠近他了,心里有几分唏嘘,用力将自己这个年少便结发的妻子抱紧,七尺男
儿也忍不住红了眼,“娘子,我对不起你……”
王氏流着泪,将夫君抱住,“没事儿,我相信你,人一定不是你杀的,你心地这么善良怎么会杀人呢?”
赵三儿道,“娘子,如果人真的是我杀的呢……”
王氏愣住,“什么?”
赵三儿咬了咬牙,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听到这儿,王氏小脸一阵惨白。
她赶紧从男人怀里挣脱开来,小跑进内室。
赵三儿心里一阵失落和痛苦。
他不怪王氏,只怪自己。
如果她不愿意继续跟着他这个杀人贼子,他会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她,然后写下一份和离书,放她离去。
“夫君,我们现在就走!”
女子没过一会儿便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动作麻利的跑出来,神色慌张的拉着赵三儿的手,“夫君,我们马上就离开渭城,以后一
辈子也不回来!”
赵三儿一愣,完全没想到娘子的反应会是这样。
“娘子,你……”
不应该是害怕,畏惧,逃开么?
王氏身姿羸弱,目光却无比坚定,“我听说了,你昨晚杀了一个杀人凶手,他们都说你发了疯也成了杀人狂魔,可我不相信。夫
君,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出违背良心道德的事,如果李大人他们要你杀人偿命,我便陪着你!但是,只
要你还想活着,我就陪你离开!不管天涯海角,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
赵三儿听着娘子这番言语,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
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温声细语贤惠淑德的妻子对他竟然是这样的死心塌地。
连杀鸡都会害怕的女子,却在他杀人之后,勇敢的想要带着他离开故土,逃亡天涯。
这份恩情,他就是死也报答不了。
“娘子。”赵三儿抱着王氏,喟叹一声,“其实我们不必逃亡……我们就在家里等着,李大人自有明断。”
王氏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夫君,“等着?等死么?”
赵三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娘子说明其中的曲折,挠了挠头将女子怀里的包袱拿过来放在桌上,“我也不知道,我们只需在家里静
观其变就好。”
王氏抿了抿唇,碎步走到赵三儿身后,从背后将他抱住,眼圈儿一阵通红,“好,夫君,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赵三儿愁眉苦脸的转过身,将女子揽入怀中,“好。”
半夜,赵三儿与王氏上床入睡。
只因心里头揣着事儿,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睡着。
王氏和衣躺在他身边,将脑袋枕在他臂上,柔声道,“夫君,你睡不着?”
赵三儿皱着眉,“嗯……”
王氏心知他内心自责,叹道,“那个幺娘……本也是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夫君杀了她只是为民除害,夫君其实不必自责。”
赵三儿眉头皱成一座小山,清秀的脸上却是一派认真正直,“朝廷法度条理分明,明令禁止,自会有官府来惩治她,而不该由我
一个捕头越俎代庖替官府执法,若不然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么?”
王氏只是个妇人,闻言心里一紧,担惊受怕的扑进赵三儿怀里,“夫君,你不会要做什么傻事罢?你……你可不能随便丢下我啊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不论去哪儿都得带着我,就算是阴曹地府,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赵三儿胸口一暖,垂眼盯着女子惨白的小脸,内心感动,伸手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中,“娘子一片心意,我心里都知道,娘子
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幕后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绝不会抛下娘子一人。”
王氏一惊,小手抖了抖,“幕后真凶?”
赵三儿点点头,“嗯嗯,这桩案子怪的很,衙门里新来的那个杨小姐说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了我,所以我才杀了人,我不是真正的
杀人凶手。”
王氏迷迷瞪瞪的睁着眼,以她的见识还不足以消化这一切。
不过赵三儿也没再多解释,只扯了扯嘴角,淡道,“我们不需要可以做什么,我们的任务就是每晚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