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微微鞠了个躬,宾客们点头各自客套几句就散去,各回各家了。
等到所有人走完,祁父却留住了苏羡瑜他们,说道:“好了,只剩下咱们自家人了。”
“我就开门见山吧。”祁父眼神落在苏羡瑜身上:“羡瑜,咱们家最适合的女子就只你一个,宋芸还要照顾老大,我看这祭拜大典就你去。”
苏羡瑜惊诧的指了指自己:“我?”
“是呀,妹妹,这可是件好事儿,许多人都求不来的呢!”宋芸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恭喜她。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觉得,还是不想去才这么高兴的。
苏羡瑜自从见识到宋芸的真面目,就不想搭理她。
悄无声息的抽出手,她还想把祁巧可荷拖下水,谁知道祁巧可荷就跟看穿了一样,直接退后一步说道:“可惜我还没嫁人,不然就能替妹妹去了。”
“妹妹,你可真是好福气!”她嬉笑着想来抓住苏羡瑜的手。
苏羡瑜哪儿会给她这个机会,往旁边一闪,躲在了祁墨珏的身后。
“好吧,既然这是个这么好的活计,我就接下了。”
她很不爽的妥协了,要说为什么自己不想去,她可能也不知道原因。
但就是觉得祭祖,祭天,祭神明就得把自己搭进去了一样。
“父亲。我的药还需要羡瑜帮我煎,没有她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祁甲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祭拜大事怎么能儿戏?”
“好了,我知道了。”苏羡瑜拉住祁墨珏,看这架势她怕待会儿打起来。
祁甲见她同意,松了口气,这才放入回去,苏羡瑜出来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个祭拜大典,她已经确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了,既然他们非要让自己去,就不要后悔!
“羡瑜,我再去求求父亲吧?”
“不用,就是一个祭拜大典,没什么的。”苏羡瑜摆摆手,拒绝了祁墨珏。
“那你千万小心,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祁墨珏握紧双拳,有些迫切。
苏羡瑜点头:“我知道。”
两人都回去了,明天是祭祖仪式,祭祖不需要她出场,家里的当家人出现就好了。
她只需要被神婆“选中”……不管怎么样,十八个少女里,祁家、周员外家……一个都不能少。
今日日头好,平时太阳都下山了,这会儿还高挂天空,只是没有以往这么“干净”,好似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膜。
如同雾里看花,并不真切,就像京城已经变脸的天……
之后苏羡瑜不想想这么多,洗了澡就上床睡大觉了,祁墨珏作为同样要陪着父亲去祭祖的人,回来拿了套干净衣物就走了。为了明天做准备的事情不少,必须这会儿就得去,两人这算是彻底的分开了。
也不知道这一别,再相见会是什么时候……
这些都是后话,苏羡瑜这会儿已经梦周公去了。
山,很高的山,她们一步步的往上爬,却怎么也登不了顶,黑暗来临,凶恶猛兽出击,所有人都开始惴惴不安。
她们十八个人紧紧的抱在一团,领路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就在一片黑暗中,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大家不受控制的,一个接着一个往里走去。
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想叫住她们:“喂,你们去哪儿?”
“别去,天这么黑,我们应该待在一起啊!”
没人理会自己,苏羡瑜就像热火上的蚂蚁躁动不安,黑暗的空间只剩下了自己,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她害怕的往后一退,脚下一滑,重心立刻开始不稳,她惊慌的极力想抓住什么,奈何一无所获。
苏羡瑜掉了下去!
“呼呼。”她被这个结果给吓醒了,脑门上尽是汗水,内衫也被打湿了不少。
苏羡瑜拍了拍胸口,梦中的场景就像是真实浮现一样让她心悸。
她起床拿着衣物去洗个澡,身上粘腻的不舒服,却不想她刚踏出浴室,就有侍女来请她去沐浴。
因为是内定的祭祀人选,所以需要提早去沐浴更衣。
苏羡瑜头上三根黑线划过,她才洗了澡。又去洗一次?
这洗了以后说不定成蜕皮以后的蛇了一光溜溜的。
苏羡瑜尝试和侍女商量一下:“我洗过了,看吧干净的很。”
她举起自己的胳膊给侍女看去,侍女被肤如凝脂的肌肤惊了一瞬,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小姐,祭祀祭祖都需要特别的沐浴斋戒,也是对此事的重视和尊重。”
侍女一脸为难,苏羡瑜最终也败下阵来,一脸的无可奈何,怎么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盯着你。没经历过的人不知道其中压力有多大,苏羡瑜几乎立刻就妥协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带路吧”,侍女接过她手中的物件挑灯走在前面。
天还没大亮,就得去为祭祀作准备,所以来接她的侍女还挑着灯。
一路走着,她还有些犯困,今早就是被吓醒的,完全没有睡醒。
直到前面的人停一下,她才知道已经出了前院,一直走出了大门,苏羡瑜就奇怪起来,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祁家匾额“祁宅”两个字。
对侍女疑问的说:“这是要去哪儿?”。
这一问之下,她才发现侍女的衣着根本就不是祁家的。
苏羡瑜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侍女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回答:“小姐,你们都会聚集在一起,一起去圣地,然后同步净身静心。”一起净身静心?就是要去洗澡堂的意思?想象着那个画面,苏羡瑜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一起的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惊恐的双瞳把侍女逗乐了,才十多岁的小丫头,两眼笑的弯弯的回答道:
“小姐,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接着解释:“虽说是一起,但是还会有许多的小隔间。”
“准确来说,还是分开的。小姐,尽管放心好了”
苏羡瑜看着这个丫头机灵,就问她:“你是哪儿来的小侍女?”
“奴婢是今天才被选中的侍女,专门伺候这次祭祀活动的各位姐姐。”
苏羡瑜被她乖巧的模样打败,问道:“你这么可爱,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侍女娇羞的点点头:“这是奴婢的幸。”
苏羡瑜心情好,步伐都迈的大了些,她觉得这个地方没有那种裹小脚的观念真的是太棒了。
裹小脚真的是一种对女性的酷刑,要不得。
她被引着走了一截路后,又坐上了马车中,只不过车上还有其他的人,大概四个,加上自己就有五个。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还是有些挤。
她上去以后,本来还想打个招呼,但没有一个人搭理她,所有人低着头也不说活,安静的过分。
她也不好意思再多嘴,同样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来。
走了没多久,路程开始颠簸,一个白白嫩嫩小姐模样的大家闺秀,突然哭了起来。
小声的啜泣声感染了整个氛围,连带着许多胆小的小姐们也开始哭起来。
苏羡瑜知道大部分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庶出,或者不受重视的。
这些大户人家的人害怕神明怪罪,让他们感染上*,但又怕自己的宝贝子女受罪,当然会选这些,不受重视的。
起码苏羡瑜就是一个。
“呜呜……呜。”小小的压抑的哭泣声在马车内此起彼伏。
苏羡瑜有些束手无策,她上辈子就哭过一次,这辈子也不算多,对于安慰别人来更是没有办法。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哭起来了?”
她疑惑的问了句,不明白去爬一趟山有什么好哭的。
其中有个大胆开朗一点的女孩,安慰了身边的姑娘一句,才发现苏羡瑜也和她一样没有惊慌。
两人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对视一眼之后将其他人安慰过来。
问其原因,第一个哭起来的小姐才说:“我走了,娘亲定是又会被大夫人给欺负了。”
“嗯,确实,我也挺担心我家相公的。”
苏羡瑜赞同的点了点头,想到祁墨珏这一周左右需要自己去买药,自己去熬药她就忍不住为他点蜡。
这么一想,今天还没来得及和祁墨珏道声别,给他吩咐一下家里边儿的事务呢,不过他一个人应该也能行吧?这样她又放心不少。
众人一听她这个话,都有些惊诧的望着她,和她一见如故的女子直接问了出来。
“什么?羡瑜你有相公了?”
苏羡瑜很奇怪的望着她们:“你们没有吗?”不是要十八个少妇吗?
和她一见如故的女子名叫张双,她茫然的样子让苏羡瑜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被祁父坑了!他虽然没有明说需要少妇,但是他举了大嫂宋芸的例子,却只字不谈祁巧可荷。
这不就是在误导她吗?!苏羡瑜胸腔突然涌起一阵怒火。
感情自己是被当做傻子耍了?
车内其他人见苏羡瑜脸色很难看,都识相的没有多问,车内也没有了哭泣声,渐渐的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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