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苏羡瑜她老老实实的在房间磨粉,祁墨珏被祁老爷叫了过去,所以不在这里。
苏羡瑜翻箱倒柜的找一味草药,却始终遍寻不着,她疑惑的歪着头思考。
继续手上的动作,然后她看见了一个大箱子,就是她的嫁妆箱子。
苏羡瑜一把打开翻找着是不是被放在这里了,可她拨了两下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箱子。
而是祁墨珏的……
她不好意思的一把合上,视线却突然接触到一本朴质的书。
上面书写着三个字“草药经”,苏羡瑜疑惑:“这种名字一看就是本医书,怎么会在完全不懂医术的祁墨珏箱子里?”她看着看着,就陷入了沉思,然后就被当事人抓包了。
“羡瑜?”
苏羡瑜惊的啪一下把箱子合上,然后痴痴的望着祁墨珏。
“这是在做什么?”
她指了指箱子讷讷的:“找药。”
“可能是我的箱子。”祁墨珏难得看见她木讷的样子,诚心逗逗人。
苏羡瑜脸可耻的变了个色红了红,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犯了什么蠢事,立刻转移话题。
“墨珏你不是不懂医术吗?”
“我的确不会。”
“那为何箱子里会有医术。”
祁墨珏茫然的看着她:“我怎么会有医术羡瑜说笑了。”
说着他就去打开刚被苏羡瑜合上的自己的箱子。
当看见“草药经”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一下子僵硬。
看到突然变脸的祁墨珏,苏羡瑜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的确不会医术,会医术的是我的母亲……”
祁墨珏坐下来,坐在地上,把这个尘封了许久的箱子翻开,里边儿有他小时候的东西,娃娃时候的肚兜都还在。
“这原来是你母亲的箱子吗?我以为是我的假装。”
苏羡瑜看着陷在回忆中的祁墨珏。
“嗯,母亲也是个喜欢医术的人,她钻研在这里,最后却没救下自己。”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苏羡瑜心头一紧,手抚摸上他的背,轻轻的拍了拍。
“别难过了,你的母亲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在你的眼中她就是那颗最亮的星星,所以抬头望天空的时候,你们就在对视了。”人生百态苏羡瑜见过的绝对不少,可明明心中悲恸却还是笑着的祁墨珏让她心里微微颤动。
祁墨珏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呼,我没事。”
“羡瑜这么喜欢医术,这两本书就给你吧,它们都是我母亲亲手创作的,是她毕生的心血,我相信对你一定会有帮助。”“墨珏,这不太好……毕竟”是你最爱的人的遗物,她怎么好收下来呢,更何况上面都是许母毕生的心血。
祁墨珏摇头,这回强硬的说道:“你收下。”
苏羡瑜还要再推辞,却看见他的唇动了动,虽然没有说出声,但她看懂了,说的是——“求你。”
她如鳗在喉,最终还是点头收下来。
苏羡瑜见他一直坐在地上,赶紧站起来:“快起身,别凉了身子。”
她上前拉他,祁墨珏才起来,他抱着箱子坐到了外面,苏羡瑜想跟过去看看,总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祁墨珏却阻止:“羡瑜,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羡瑜刚迈出去的脚步停顿住,然后收了回来。
她安慰的笑了笑:“好。”
过了会儿,他终于抱着箱子又回来了,这次看过去箱子干净不少,夹缝中的灰尘都被打扫干净。
苏羡瑜调动了情绪的说了句:“这样我就不会认错箱子了,你看你得多干净,我的就不一样,脏死了。”
她说完祁墨珏也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嗯。”
两人吃了饭,苏羡瑜就提着一壶酒出来,院子里的仆人都被赶了出去,那就只有他们俩人。
祁墨珏看着她的动作愣住了,“羡瑜要喝酒?”
“唔,喝酒壮胆,给自己找点勇气,最初的那种干劲!”
“那我也…”陪你喝。他还没说完,就被苏羡瑜打断:“你个病人喝什么喝!”
“把茶给你满上就行了。”她霸道的把茶杯摆在他的面前,然后给自己斟了杯酒?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李清照真是古往今来,难得的一个才女呀。
她一杯灌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去的路,如今她有些走不下去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
“羡瑜,我听说了,那件事。”祁墨珏把酒给她倒上,然后说话。
苏羡瑜有些茫然:“什么事?”
“就是那个丫鬟。”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任由苏羡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祁墨珏非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苏羡瑜又喝了一口,突然问:“嗯,你会怪我吗?”
“羡瑜怎么会这么问?我当然不会怪你。”
苏羡瑜愣了下,她原本以为自己把他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会伤害到他。就算进行了艺术的加工那也一样。
但他竟然,一点也不怪罪。
“为什么,有点心动。”
她喃喃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是有多久没有跳动了,长久到她都有些恍惚了。
苏羡瑜低着头沉吟片刻,猛地又抬起来,她坚定不移的吼出来:“祁墨珏!我要带你回去。”
心中的活,还是要说出来:“我能走你也肯定行!”
苏羡瑜的眸子一次比一次明亮,她握住他的手:“世界上这么多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肯定也不会在乎多这一件!”祁墨珏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被握住的手被晃了晃,力度大的整个人都左右摇摆了下。
风声划过,初冬的寒冷依旧不能冷却郁郁葱葱的竹林。
就像这寒风,再多的困难,依然摧垮不了她苏羡瑜。
两人进了屋子里,这次的情绪比起以往都要猛烈,祁墨珏非常的高兴。
羡瑜终于要真正的属于他了。
“噗。”想些,她自己就笑了出来,这种事情也太好笑了,她这两辈子头一回见。
苏羡瑜还是担心祁墨珏,所以穿好衣服就出去,她猜测祁墨珏的位置,结果真的找到了他。
这个病号居然泡在河水里!
她一下就生气了,初冬的晚上冷就不说了,水里那肯定是零度以下,怎么能随便泡进去?
寒气入骨了怎么办。
她赶紧让人回来,祁墨珏却笑了笑打个哆嗦然后缓缓地扶着沿路的栏杆回来。
苏羡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想揍他,却始终下不去手。
“我知道的,快回去吧好冷。”祁墨珏看着她眨巴一下眼睛,苏羡瑜顿时没了脾气。
他其实也是一头热想也没想就扎进了河里,殊不知这是冬天,直接被冷的没有了任何想法。他正要起来的时候,就被小媳妇撞见了。
“羡瑜,你知道父亲叫我去干嘛的吗。”
苏羡瑜这才想起他之前去了祁父的房间,她摇头,他们父子的私房话自己怎么会知道,又不是顺风耳。祁墨珏有些难以说出口的停顿了一下:“父亲他的病又加重了。”苏羡瑜根本不在乎祁甲的生死,但她在意身边的这个人。
“别难过,也许还有治疗的方法。”
祁墨珏摇头:“我只是感慨,不过父亲说她还有个心愿,希望我能完成。”苏羡瑜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祁墨珏连诡异的红了,有些结巴的说:“他希望抱个孙子。”
苏羡瑜在他说完后,沉默,祁墨珏赶紧摆手:“这个,我……羡瑜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的。”祁墨珏以为自己的小媳妇又变回了痴傻的模样,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他后面就是一张凳子。这下,祁墨珏非常不幸运的后仰在地上躺起,他的两手先着地,只听见咔嚓一声。
祁墨珏就疼得动不了,苏羡瑜当然没有心思再玩儿下去,她赶紧把衣服穿好,冲到他的面前。
“是哪骨折了?”在不清楚伤势之前,苏羡瑜举起手也只能虚扶着,不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手。”祁墨珏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青筋都疼出来,他艰难的咬着牙吐出一个字。
苏羡瑜赶紧躲在地上背对着他:“来我背上。”
然后不顾反对,就把人背起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放上去,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细致。
苏羡瑜简直怕了祁墨珏,摔一跤都能把手给弄折,这也很不容易。
“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她你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祁墨珏眨眨眼:“羡瑜!你没有变回痴…以前真是太好了。”
“不要以为我没有听见你说的是痴傻。”苏羡瑜斜瞥了他眼,手上动作不停。
又是咔嚓一声响,祁墨珏骨折的手给接了回去。
祁墨珏疼,但一声不吭,苏羡瑜看着他这么隐忍的表情,也没在说什么。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她将跌打损伤得红花油,抹在他的断口处,一边抹一边问。祁墨珏摆头,羡瑜还是他熟悉的样子,这样就放心了。
苏羡瑜又想到自己这样都不成,那孩子这种东西根本就是遥遥无期了。
“好了,我把夹板给你上好,平时别乱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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