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的超越了性别的少年,但是你无法生出半点*之意:君子如玉当如是!
而翩雪随着转身也是一愣,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美男子,甚至他如今的模样亦是堪称当世罕见,但是也为对面的青衫男子感到赞叹。
可以说他比他见过的很多女子还要美,如果不嫌冒昧,甚至可以说他本身长得就像是女子,但是你却根本不会把他看作一个女子,因他眉眼间自有一番英气,虽然行止狼狈,却仍然透露着如风一般的潇洒不羁。
而他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状若桃花,深邃宛若星海,眼波微一流转便有风华淡淡流泻而出,为此地平添了几分春色。这飘飘然十里落英与其说为他添了几许艳色,不如说是他为这片香雪海增了几分风流。
“在下云翩雪。”
“在下谢如风。”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接着就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在听到各自的名纬后,二人皆面带微笑,状若平常,但是此二人皆为心机深沉之人,纵使内心再如何波涛起伏,表面也不会露出分毫。而此时他们内心深处便暗潮涌动。
“谢如风果然是如花娇艳,'风花'之名名副其实!”翩雪悄悄的在心底想,“最难得的是毫不见女气,江湖所言也并非皆虚。”
而谢如风亦在心底纳罕:“原以为天下第一公子'雪月'不过江湖以讹传讹。却不想世间竟然真有此种人物存在。'风花雪月'如今他方知能与此人并列已是江湖抬爱。”
早在江湖传闻第一公子之时,谢如风手里就已经有此人的画像和资料,可是当他见到真人时却完全想不起那幅画来,纵使是天下闻名的画师竟也画不出此人千分之一的风釆!
站在对面的两人一个表面温润,一个表面不羁,甚少有人能看出温润下的疏离,不羁下的冷情,可是待二人眼神再次交际,却突兀地读懂了彼此,这是一种近乎直觉的推断,却准的接近事实。
“哎!”二人都在心底发出绵长的叹息,叹后又都同时一怔,因为二人都不知此叹从何而起,而此叹中包含的种种情绪之复杂亦使二人难解万分。但是他们都自动将其忽略不再深究。
直到多年以后,二人皆已历经世间种种,方知此叹不过是对宿命轮回的幽幽控诉,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你,而我亦不再是我……
“贵客莅临,恕雪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见谅。”翩雪微一欠身表示歉意,虽二人内心早已百转千回,却也不过一瞬,该有的礼节依旧未曾遗忘。
“公子无需客气,在下今日误闯贵地惊扰主人已是大错,公子这般说辞倒是对风的谴责了。”二人皆自然的将阵法一事略过。
“公子误闯倒是成全了我与你一见的心愿,若是时机恰当,雪自当备薄茶以待,可惜今日不巧,公子若要出谷,雪愿相领。”
翩雪寒暄之后就客气的请如风离去,某人虽然脸皮略厚,但是这样明白的逐客令,似乎也没办法再多留,只好请辞离去。
待将如风送出了谷,翩雪一人慢慢踱步到了桃花林中,在桃花林深处赫然有一个小土堆隆起。翩雪久久的凝视着那块隆起,有风拂过带来絮絮的低语。
“师兄,今天是你的忌辰我又来陪你了,我今天看到了谢如风,他确实如你一般,十分优秀,但是他毕竟不是你。只怕终我一生也再难寻到如你一般待我的人了。师兄,我是不是太傻了,我到现在才知道我也会寂寞,可是师兄我已经做错了,即便你原谅了我,你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渐渐的有笛音响起。其声幽幽,宛若离群之雁,又如悲啼之鸦,凄凄然令听者泪下。
晨光微熹,驱散走了夜间笼罩的薄雾,淡淡的金光从云层中悄然挥洒,静静的给山谷镀上了亮丽的金边。而响彻了一夜的笛音,在这天将明时也终于止息。
“师兄,我要走了,今日一别,前途叵测,若有命在,我当往返,天下如此之大我却只能于此处软弱一……傍晚的寒霜濡湿了翩雪乌黑的鬓发,却未曾掩去他眉间的戚戚,这是一个寂寞如雪的少年,却带着同样如雪一般的诗意。
十里落英路,他踩着零落的花瓣离去,没有回首,亦未停留。那个眉眼寥落,难掩疲态的少年,随着他的缓步前进,逐渐被遗留在这个暗香浮动的空气中。
他的骄傲注定他的软弱不该视于人前,更何况他连软弱的资格都没有。命之歧路,荆棘之途,他的每一步都不容有失,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软弱,唯独他只能活在云端!
他缓缓向谷口踱步而去,一步一步地走,一步一步愈发地耀眼。待他走到谷口时他已然是人前的翩雪了。他俊雅温润,他风华无……是也带着深深的疏离。
若说人后的他还是一个有着爱恨嗔痴的凡人的话,人前的他就近乎神祗,他高高在上,完美无瑕,却也同神一样无悲无喜,无爱也无欲。
“云兄,好巧啊,竟然在这里碰见了你。”翩雪刚刚出谷就听到昨天已然出谷的某人厚颜无耻的话,而且他怎么不知道一天时间里他们都已经好到可以称兄道弟了。
“确实好巧,雪刚出谷就得遇谢公子,真乃缘分深厚!”
虽然对方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的笑意,如风却觉得自己的脸皮被狠狠的削了一下,可事已至此不妨脸皮更厚一些,当下就笑嘻嘻的道:“云兄何必客气,唤我名字既好了。我与云兄确实缘分匪浅,竟一而再地相遇,既如此我当请云兄共品香茗,说来也巧我昨日恰好订了雅集苑的雅座,正愁无人相伴,如今有云兄作陪当真幸甚,就不知云兄愿否?”
翩雪虽早已做好准备,此时也为此人脸皮之厚而感到讶异,但是此时境况也不容他开口相拒,既然他连雅集苑的雅座都已订好,可见其不达目的定不会善罢甘休,当下也只能作揖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二人虽然各抱心思,一路上倒也是相谈甚欢。此二人倶是轻功卓越者,从山野到城门口没有多少时辰也就到了。
刚至城门,翩雪就将早已备好的纱帽拿出戴上。这座城池乃三国交汇处,名为边城,平时商贸往来甚是频繁,故也为繁华之地,人口较多。而翩雪已经习惯了在人多处戴上纱帽已减少困扰。
“早听说云兄昔日到日晞国都云锦城时,曾令万人空巷,这般盛景今日看来已不可见了。”如风遗憾地说道,“不过云兄虽已遮掩,风姿依旧未变,只怕仍会引人注目。”
"谢兄又何须妄自菲薄,谢兄之风采亦堪称当世罕见,雪不过是喜爱清静,故戴此纱帽罢了,不过有谢兄在旁,只怕清静今日是难求了。”
说罢二人踏进城门,城内凡是见此二人者,无不一怔。街上多为未开化的百姓,突兀见到这二人风采皆惊为天人,虽然翩雪容颜未现,但是凭他身上特有的气质亦使入见之忘俗。
不过显然二人都已习惯这般境况,面色未变,即便后面跟着一群人二人亦从容向雅集苑走去。
雅集苑乃天下第一茶楼,凡是繁华地无一不有雅集苑所在,故掌柜虽然讶异却仍礼节周到将二人迎入门内,想来也是见多识广之人。
“不知两位公子可有订座?”
“墨兰轩。”
如风话音刚落,满堂皆惊,盖因雅集苑虽然一座难求,但是也还可以订到,但是墨兰轩却是连达官贵族也亦难以订到的顶级轩室!
老板还欲言语,如风突然将其悬于腰间的玉佩露出,当众人皆被这一块罕见的羊脂白玉所吸引时,除了翩雪谁也没有注意到老板脸上露出了比刚才还要讶异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激动,他的嘴唇蠕动,极快的吐露出了两个字,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高声吩咐小二将他们带入墨兰轩。
而在此过程中他们都没有发现翩雪此时掩于纱帽下的眼瞳极快地缩了一下…
墨兰虽为轩名,其实却是一间独立的小竹屋,取名墨兰皆因此屋周围遍植兰花,颇有雅趣,如此这般也无法使众入趋之若鹫,但是此屋内还放有素冠荷鼎!此兰集莲瓣、素心及叶型草三者为一身,堪称兰花之最,千金难求!
“客官,这里便是墨兰轩了,不知二位要点些什么?”小二虽然不知道这两位的身份,但就算不提老板对他们的客气程度,单是看此二人之气度,便知这两位必是大入物,当下也小心伺候着。
“不知云兄喜爱何茶?”如风探询道。
“雪乃俗人,于茶一物上并无偏爱。谢兄随意即可。”这番话翩雪倒也不是敷衍,乃是他真的对此物没有偏爱,甚至可以说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偏爱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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