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宁还想再多问几句的,可她发现先前还站在她面前的老道士一个转身不见了。
“喂……”她还没问清楚他的故友是谁呢。
苏青宁在原地看了许久,李耿小声唤她:“大小姐,道长已经走了好半天了,老爷太太想必还在厅堂里等着你。”
苏青宁这才反应过来,抚了抚胸口,转身往回走。
她想她都能穿进这书中的故事里,就应该学着接受这些非自然的现象。
厅堂里苏大海看到苏青宁露面,一脸兴奋地朝她招手,然后满脸感慨:
“天啦,好险,好险,幸好我一惯喜欢听咱们闺女的话,要不然可就真把咱们闺女还有咱家都给害苦了。”
就在刚才他被苏老三和钱氏逼迫着的时候,已经有点动心了,他心想青儿反正是要定亲的,早定晚定都是定,只把亲事定下,又不马上成亲,并没有什么不妥。
如果为了这事儿跟自家老爹闹僵,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但幸好,这个道长及时出现,他的一番话一下子就把他的心腹大事给解决了。
并且他爹当着道长和他们的面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就青儿的亲事随便逼他。
“爹,那道长到底是怎么说的?”苏青宁有些后悔,当时就不应该离开厅堂。
反正做菜谁都会,可这道长的话错过了,就还原不了了。
哎,谁让她以为他是骗子,害怕听到他为她撒谎,她心里不自在,这才想着躲开,谁知道他真是个有本事的,失策呀。
“道长先用咱们一家人八字算了一下大家前半辈子的命运,后来又算这后半辈子,说你在十八岁之前不能定亲,不然于我们屋头有碍,于夫家也莫的好处。”
“啊,这有什么根据?”苏青宁虽然很感激老道长的十八岁成亲定论,但她那是胡乱诌的,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苏大海突然一脸严肃地道:“莫问莫问,天机不可泄露。”
苏青宁一阵无语,这个时候她爹像极了一个招摇撞骗的老神棍。
“就这?就这样?”苏青宁还有些不敢相信。
那老道士就凭这番言论便把苏老三和钱氏打发了?
“哎,当然了,天有机密,哪里是有我们等普通人家能通晓的,道长咋个说我们就咋个做,哪能多想多弄,这不是胡闹吗?”
苏大海以往很听苏青宁的话,但现在的他却十分严肃,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说话。
苏青宁问了好些问题,旁敲侧击的大概明白了,这老道士真实本事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对他们家的事情打听得倒是十分清楚。
所以能够只凭他们的生辰八字就算准了他们一家人的前半辈子。
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他取信苏老三等人,所以后面对她的断言根本没费什么功夫,也没有什么凭证,总之他们信了他的话,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青儿,总之这事儿你爷你奶都晓得了,以后不得再来说闲话,我也喊李大姑放出话切了,暂时不会再有人上门了,你想做啥子就做啥子。”苏大海拍拍苏青宁的肩膀充满信任。
“爹,是真的吗,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苏青宁禁不住眨眼睛。
“我和你娘都相信你应该有分寸,自己晓得啥子能做,啥子不能做。”
这话说得像一个套,但苏青宁心甘情愿入内。
相比一般人,苏大海给她的自由已经足够,她还能奢望什么?
从厅堂里出来,苏青宁心里还在想着老道士的事,她不放心又把李耿从前头铺子叫来细细询问了一番。
“你确定一打开门他就站在门外?”
“哎,没错,大小姐,你要不信你就问于小哥,他那会儿就在铺子里帮着照看生意。”李耿被苏青宁问得也觉得老道士来得太巧合,不放心自己已经去前头询问了一通。
“那到底是不是巧合,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算准了我们今天要找道士?”
“大小姐,不是小的多话,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莫管他是个啥子想法,咱们只认准他是城隍庙的老道长,有神通的。”
这是李耿后面打听得来的。
“哦,真是城隍庙的?”苏青宁一惊,她还以为是那老道士为了取信于他们随意编的谎话了。
“可不是嘛。”李耿忙不迭地点头,说他派了看门的秦树根以送老道士为名,实际上跟着他到了城隍庙。
还说那里庙祝对他可是热情尊重的很。
这么一说,苏青宁又信了三分,但她总觉得这其中的巧合太多,而且对方对他们家的事情过于了解,她不放心,想要亲自去城隍庙访一访他,不然不弄懂这事儿,感觉就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一样令人难受。
苏青宁第二天,自己带了李大丫悄悄地进了一趟县城,刚到城门口,就碰上骑着马跑出来的陶华宁。
“哎,青宁,张老道长说得没错,你今天果然会从这里经过。这是巡铺子吗?”
陶华宁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俯着身子跟苏青宁打招呼。
苏青宁微微仰头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上半带笑意,丹凤眼含情平添几分俊俏。
下巴上有几根青茬冒头,平添几分男子气息,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立体唯美。
真是好一副美男图,骑着白马,让苏青宁脑子里一下子跳出了一个词——白马王子。
苏青宁注意到陶华宁话中提到了一个人:“没,去趟城隍庙,对了,你刚刚说的老道长,可是叫张宗正?”
陶华宁点头:“你也认识他?”
苏青宁笑着把昨天的事情说了,然后分析说事情太巧了,今天想来请老道长赐教一番。
陶华宁道:“那你来晚了,老道长已经离去。早一刻钟我在城门口还瞧见过他,现在怕是走远了。”
苏青宁眼神一跳,要不要这么巧,她一来,他就走了!
这话要不是陶华宁跟她说,换个人来她铁定不信。
但陶华宁却没有必要骗她,想来那老道士还真有几分道行,知道她今天要来寻他,还算准了时辰,刚好与她错过。
陶华宁显得很高兴,黑发在风中被吹得凌乱无缘,但嘴角边的笑意简直没有停过:
“老道长说得很对,这下你就不用担心再被那些媒婆骚扰了。”
苏青宁点头,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只是除了她现在心里有些微不舒服以外,别的都还好。
陶华宁察言观色,说她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去趟醉风楼,今天有从北地来的果木烤鸭,她可以去尝一尝。
苏青宁想想她爹前头跟她说的话,再加她还有生意要与陶华宁谈,便点头跟了过去。
雅间里,苏青宁和陶华宁两个人一坐便是一个下午,他们聊了很多很多,大多数时候是陶华宁在说他对未来路途的规划和苏青宁合伙做生意的具体事宜。
“昭州附近我爹前头买了一个小庄子,最近正在物色管事的过去拾掇,等回头我也去一趟。”
陶华宁几乎是秒回:“我陪你。”
“你不是要奋战秋闱吗,乡试对你很重要,还是不要耽搁的好……”苏青宁不忍打扰陶华宁读书。
“你独自远行,我会担心,一担心就读不好书,不如同行,再说我也要在那儿买庄子。”
陶华宁现在吃穿住行所用的都是他爹名下的产业,自己的就只有跟苏青宁开的镜子作坊。
他看苏青宁做生意这么有一套,早就动了想自己开铺子买庄子的心思。此番正是一个好时机。
苏青宁想想没有拒绝。
要是陶华宁专程陪她去,她当然不许,可人家都说了他也是要去做生意的,这便不好拒绝了,她总不好挡人财路。
而且她很喜欢跟陶华宁同行,他对两人的关系把握得很精准——生意合作伙伴,既不疏远也不会过于靠近,从来不会给她压力,这是一段让她觉得最舒服的关系和最恰当的距离。
两人把出行的时间定在三月中旬,这期间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这一趟出行谁都想不到居然会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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