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明明不小,但此时两人相对站着,身上都释放出无数的情绪,生生让宽大明亮的房间变得压抑森暗起来。
尤其是沈昀,他一身气势威压尽数释放,苏青宁被压制得无法呼吸。
她被沈昀脸上的痛楚击中,木着脸在风中凌乱,她的心随即也跟着抽空,痛感让她惊了一跳。
从什么时候起,沈昀的情绪竟然能够左右她。
她捂着心口,张了张嘴嗫嚅着:我可以解释的,真的可以解释。
沈昀紧盯着她不说话。
是,是这样的,当时宁哥儿出事,身边没有主事之人,怕他们对宁哥儿下手,所以先稳住他们,我们
原本很简单的事,因为苏青宁心头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说了半晌也没能完全解释清楚。
不管她说了什么,沈昀听在耳朵里便只有一个意思,陶华宁身边的下人给她安了这么一个身份,她便尽数认下了。
沈昀冷声道:苏青宁,你可知,在你身上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所以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后果你承担不起。为她他已经退让太多。
话中的警告意味浓厚,苏青宁很轻易就将此时的沈昀跟书中的沈昀联系到了一起。
她有一种无力主导结局的悲凉。
她不甘心,她就不相信她的到来只是来送死的。
她脑子一抽,强大的求生欲让她一时冲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沈昀,然后踮起脚尖青在他的嘴角。
儒湿温润的触感让沈昀心头轰的一响,他快速反应过来,反客为主,一把揽住苏青宁,将人使劲往怀里揉,力气大的仿佛要捏断她的腰椎。
同时嘴巴也没放过她,在一番轻挑慢捻之后用力咬在她的嘴角。
嘶苏青宁的嘴皮被他咬,破了,她颤着嘴唇一脸委屈地看着沈昀,眼中凝着泪珠,欲滴未滴。
沈昀轻轻为她拭掉眼泪,嘴巴碰着她的嘴角哑着声音威胁:这是警告,若有下回,再没有什么心甘情愿。
只有逼迫,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只能跟他在一起。
苏青宁身子忍耐不住的轻颤,她又痛又怕,痛到极致,怕到极致她胆子反而放大了。
她心头一横当即不管不顾,攀着沈昀的脖颈追着他的嘴唇青,然后青着青着,反咬了他一口。
沈昀嘴角吃痛,但这痛并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感觉,他反而笑了笑,重新温柔地报住苏青宁,温柔地追逐着她。
记不清过了多久,直到陶甲的声音响起在窗外。
苏小姐,有消息了。
苏青宁慌忙推开沈昀,只是身子早就在这番对峙中软得不行,瘫在他怀里,喘着粗气,脸颊红扑扑的像个苹果。
沈昀忍不住轻咬一口,将她放到圈椅上。
苏青宁歪过头去,轻道一声她渴了。
看在刚刚吃到嘴里的美味的份上,沈昀好脾气地端来茶盏,亲自喂她喝了。
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苏青宁长吁一口气,指指门口,沈昀拉开门。
陶甲一进来看到沈昀也在,吓得僵在原地,半晌才道:沈,沈大人
苏青宁捧着脸颊道:无事,大人是来帮宁哥儿的。
陶甲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和沈昀的情分,虽然到了京城后,两个人因为一些原因有些疏远了,但到底也是在君山县城和大包梁村一块处过,一起读过书的人。
此时自家主子有危险,他出手相救也说得过去,他只是觉得他来了竟直接就进了苏小姐的房间这事有些悬乎。
不过这些事都由不得他一个下人操心,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把查到的消息说出来。
小姐,你猜得很对,毛文名下果然不止那么几亩薄田。陶甲兴奋地从怀中拿出一沓文书。
苏青宁翻看片刻,很快看明白了毛文的身价。
啧啧,三处庄子,两百亩田地。
不过他倒是聪明,上面登记产权用的全都不是他自己的名字,而是用的他妻子和儿女的名义。
这样别人若是不像她这般多个心眼的话,一时半会定是查不出来的。
我记得你说过宁哥儿出事当天夜晚,他正好来过,如此看来,这事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苏青宁一掌拍在桌案上,一脸激动。
陶甲也道:小的实在是没想到,那毛主簿看起来那样敦厚老实,还处处为我家少爷着想,他怎么会
会不会咱们搞错了,也许他只是隐藏了他的财富而已。
苏青宁轻哼一声:有些人就是表面看起来老实,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些什么勾当。
说这话时,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昀。
沈昀瞪了她一眼,她什么意思,难道他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吗?
在她面前,他一直都跟老实没有关系吧。
苏青宁侧眸,她就是在暗喻沈昀,不过不是说他老实,而是他在人前装得温润大气,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小气阴招频出的伪君子。
那你盯着他可有结果?
小的刚刚之所以为他说话,就是因为他从未出过门,除了来衙门里办差,然后便是回家,连朋友都没有会过。陶甲实在是想不清楚了。
苏青宁一时之间也陷入了瓶颈。
按理说毛文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穷困,而他一没有显赫的家世,二又没有做生意经商,肯定是不可能积下近万两的财富。
比较可能的就是杀人劫财。
不对,你有没有看到孙不二跟他接触。苏青宁怀疑的是毛文是主使,负责出主意,而孙不二则是做事的帮凶。
陶甲摇摇头,说他还没有来得及盯住孙不二。
不用盯他,他看着虽不像好人,但杀人劫财之事绝不是他所为。
沈昀突然插话,话中的意思十分笃定。
苏青宁不由看向他,试探着道:大人认识孙不二?不然怎么会这么笃定?
你管我,反正听我的没错,否则走了弯路,后果自负。
沈昀才不会解释,冷冷地甩下一句话,走向苏青宁的床榻,径直躺在叠好的被子上,以手为枕,看着床帐不说话了。
苏青宁一阵无语,而陶甲更是忧心忡忡。
原本以为只是此事只是山贼所为,那么就是交银子赎人。
但如今看来却是越来越复杂了,连县衙里的人都牵扯其中。
要是毛主簿那个狗东西真有问题的话,那我们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他的掌控之内,那还啷子救我家少爷。陶甲都快哭出来了。
写了信去保定,这会儿肯定都还没走侬,别说跟老爷要个主意了。
别担心,知道他们贪财就好了,先把人筹集到的银票拿出来一部分,一定要让他看到,这样他才会相信我们是一定会出钱的。
苏青宁此时也顾不得多想了,反正做两手准备吧。
他们在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若是凭一己之力找不到陶华宁,救不出他,那就给钱,给再多的钱也要救,至于报仇的事把人救出来之后再说。
那苏小姐,小的现在应该做什么。
筹钱。苏青宁简短的两个字。
陶甲连忙点头,如今之计,他自己已经方寸尽乱,也只剩下听苏青宁的话一个念头。
他相信凭着苏小姐和自家主子的情分,她定不会让他出事。
只是苏青宁在陶甲面前表现得镇定,到了沈昀面前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她柔弱担忧的一面。
我倒宁愿这事儿是孙不二干的,他算不过毛文。
若是孙不二所为,事情就会简单很多,可要是毛文,苏青宁很难预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主要她也不知道前面三任知县是何死因。
到底只是单纯地死了,还是他绑了人没有拿到银票,或者只是知道了他的勾当,又或者
苏青宁越想脑子越昏。
沈昀看她一副脑子都打结的模样突然上前抱住她。
别急,杜三和杜六也已经在查了。
他们都在,能不能查一查东山,还有找一找一个叫做花儿的女子。苏青宁一直想查那里,为此派出了陶十一,但至今为止都没有消息,她急了。
越是等得久,苏青宁就越是怀疑其中真有问题,或许就连陶十一深陷其中也未可知。
沈昀道:放心,东山已经有人去了。那个叫花儿的可是苏意深的通房丫头。
苏青宁怔怔地看着沈昀:大人怎么会知道她?花儿是这整个事件里面最不容易让人关注的地方,沈昀居然知道,难道他早就已经在查此事?
苏青宁不禁有些怀疑沈昀到底是不是被三丫请过来的,其实人家早就已经在来的路上,三丫的信只是适逢其会,所以他是预谋而来才会来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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