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除舍生忘死,别无他选!
似这般有些道行的厉鬼,两个就足以让我对付起来捉襟见肘,四个一起上,我断无活路。
人之将死,心中也就没那么多取舍了,反倒是杀性大增,本着弄死一个不赔的心思,我挥舞起百辟刀来大开大合,前方门户大开,全然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倒是把那阴生女吓了一大跳,根本没有和我正面硬碰的心思,两刀过去就逼的她连连后退,小咪趁机立刻逃出它的封锁。
小咪一走,我心中最大的牵挂算是落下了,大笑一声,抡起刀来不依不饶的朝着那阴生女追杀上去。
这种东西鬼蜮伎俩多,但正面硬碰硬反倒不行了,此刻又毫无斗志,我本想借机直接将她解决掉,却没想到对方在生死存亡的刹那上来了狠劲儿,“哇”的大叫一声,直接散掉大半身阴气来冲击我,身上的黑雾轰然散开,就像是爆炸形成的气浪一般,将我拍的连连后退,而它则借此机会立即逃遁开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眼看对方一个闪烁已经出现在二三十米开外,我心中不无遗憾,很想继续追杀上去,但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能做到这一步完全是偷袭,打的就是一张出人意料的牌,我想那位狗剩大将军也不会想到,我会在面前有三个厉鬼的情况下,不好好防备,反而掉头去攻击身后的阴生女,这等于是把后背丢给了最强的敌人,与找死没区别。
机会,稍纵即逝,不可重来。
呼啦啦!
阴风在身后,狗剩大将军被戏耍一番后恼羞成怒,冰冷尖锐的吼声像是刻薄的周扒皮在对着劳工发飙。
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在对方靠近我的刹那,猛然抽身折返回去,早已横在胸前的百辟刀向前扫去。
铿!
一只黑漆漆的鬼爪子拍在百辟刀上,巨大的力量让刀身都不停的颤抖,率先出手的赫然是那个面目阴冷的壮汉。
这鬼东西就跟钢筋铁骨似得,竟然徒手与刀锋硬撼,很是凶狂,锋利的白刃不能伤他分毫,反倒是地灵珠苏醒后附着在刀身上的那些白雾让这壮汉吃了个暗亏,只听对方悲鸣一声,立即收回了手,那只手抽搐变形,像只鸡爪子。
我也不好受,手臂酸麻,百辟刀差点被击飞出去,感觉像被一头疯牛顶了一下,不停的向后退步,胸前空门大开。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忽然从侧面袭击过来,可不正是那狗剩大将军?这玩意瞧着就阴恻恻的不是个好东西,以多打少都玩阴的,让那壮汉先上,它则与对方互成掎角之势,趁机扑上来偷袭。
这几乎无解!
轰!
对方的鬼爪子结结实实的抓在我腹部,像是锋利无匹的铁钩子,安如给我备的棉衣立即被抓破,白色的棉絮到处
乱飞,手指甲更是狠狠剜进了肉中,留下五个血窟窿。
我立即被击飞出去,狠狠砸在厚厚的积雪上,雪花飞扬。
一道黑影再次向我扑来,赫然是那鬼老头。
这老东西平日里颤巍巍的,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但此时腿脚利索的吓人,抓住狗剩大将军和壮汉攻击的空隙,立即扑上前来,抡起手杖照着我脑门上狠狠砸来!
我立即挣扎起身,双手握刀与对方狠狠拼了一记,发力的时候,腰间没来由的一阵酸软,力道凭空消散了三分,被鬼老头一棍子打的佝偻着身子连连后退,左手不自禁的捂住腹部,温温热热的鲜血沾满手掌,与四周冰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我能摸到腹部有些湿湿滑滑的东西,似乎肚皮被狗剩的鬼爪子抓破了,却因为精神高度亢奋,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鬼老头再次扑了上来,抡起手杖朝我猛击。
这一击,看似势大力沉,实际上真正落下来的时候却绵软无力,我单手持刀竟然抵挡住了,一时间与对方陷入僵持。
此时,我和这鬼老头距离很近,脸都快要顶在一起,然后……鬼老头冲着我飞快炸了眨眼。
我一愣,还以为自己看差了。
鬼老头则与我相持着推着我飞快后退,与此同时凑在我耳朵旁边飞快说道:“安如也来了,一直在四下探查,该出现的都出现了,没有暗哨了,我们得做的干净一点!!”
安如!!
是了,她一直没有出现。
我看着鬼老头闪烁的目光,已经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这时候,狗剩和壮汉见我与鬼老头陷入僵持,一左一右,再次朝我扑了上来。
我朝着壮汉扫了一眼,给鬼老头打了信号,当对方冲上来的刹那,鬼老头与我交错角力的手杖猛然挣脱,朝着壮汉脸上扫去,对方大概完全没想到鬼老头会突然对他下手,毫无防备,被一棍子结结实实抽在脸上,因为力量过于大,庞大的身躯都凌空飞了起来,狠狠坠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也动了,百辟刀一转,直接朝着狗剩的肚子上招呼过去,“噗”的一声将对方捅了个对穿,狗剩脸上的狰狞凝滞了,捂着腹部惨叫着连连后退,肚子上那个透明窟窿“滋滋”冒着白烟,连带着魂魄都开始不稳定了。
我心里头可谓是恨透了这个鬼东西,提着刀锋一步步朝对方迫去。
“你们阴我!”
狗剩眼看没了生路,立即尖叫起来:“你们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吗?我是陛下封的大将军,杀我你们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我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双手握刀,“噗”的一下将对方的头颅斩落下来,尸身倒地的刹那,立即变成一缕黑雾,溃散的无影无踪。
另一边,鬼老头已经抡着手杖活生生的把那
壮汉敲得魂飞魄散,这老家伙也不知道受了多长时间的窝囊气,如此似乎还不解气,一直嘀嘀咕咕的骂着,说什么狗腿子,忍你们很久了。
我没理会鬼老头,一手捂着自己腹部受伤的地方,一边则默默望向鬼老头身后。
那里,一个穿着干净朴素的女子无声无息的从草丛走了出来,干净利落的一把捏死了盘桓在外围区域的阴生女,此刻正默默伫立凝望着我。
只是,再次相见,终究没了从前的和谐。
沉默片刻,安如终于还是朝我走了过来,伸手正欲扶我,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顿了顿,轻声道:“我看看你的伤……”
我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她扶着我的在一颗枯树下坐下。
我身上的棉衣早就被扯出一个巨大的豁口,伤口一目了然,血肉模糊,隐隐约约还有些褶褶皱皱的东西从肚皮上冒了出来,看着有点恶心……
安如倒是很平静,默默用手指头将那些冒出来的东西塞了回去,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血红色的粉末在我的伤口上,阵阵清凉感弥漫开来,很是舒爽。
我有心想问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可话到嘴边又没敢问,因为想到了清凉草。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安如垂着头,默默的帮我处理伤口,犹如梦呓一般自言自语着:“我见过一些道士,他们稀奇古怪的手段很多,只要给他们时间来布置,能做成许多许多事,从我变成这个样子开始,就知道如果遇到道士,一定不要给他们的时间。其实,你应该是有机会做一些手脚的吧?为什么要选择逃跑这种最愚蠢的办法呢……”
我心想,道士确实擅长于利用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可是……礼官更擅长啊!
我看过那个村子,确实有些能施展手脚的地方。
当青竹告诉我要逃跑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是清楚的,逃跑的方式有很多种,最聪明的便是做一些手段,没有追兵的逃跑才是最安全的,可我偏偏选择了隐患最大,最笨的那种。
要说想法,我也没有那么多,只是觉得,没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丑恶难看。
或许就像我师父常常训诫我说的,我最大的毛病就是黑白不分,对于阴阳之间的规矩认识的不深刻,从来没把除魔卫道这种理所应当的责任和义务放在心里。
又或者,像老白说的,我还是有点妇人之仁。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不管你到底想拿我来干嘛,动机是什么,救了我一命是真的。其实,我大概早早就看出了村子的不对劲,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让我必须离开的话,我甚至还想留下来多少帮点忙,就当是还债了。”
安如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她是在嘲笑我的天真,还是在嘲笑我的不
自量力,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逃不掉了,它已经醒来了,生路已经断了,走不了了。”
安如口中的它,便是此地的灾祸根源吗?
所谓生路断掉,说的应该是地脉之气不畅,被煞气完全压制了,故而活人无法通行,容易被煞气冲击成疯子,就算有道家的手印护体都没用。
此地的煞气,皆因一个大恶鬼而起,恐怕,也唯有这个大恶鬼才能做到这一步了!
“你们先回村子,我去找小咪!”
安如轻声道:“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只能和它撕破脸皮了,不过,它虽然厉害,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它!”
……
(状态实在太差,容我休息一晚上,想想后续,明天起来再更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