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我都做到了，为什么还……”
他说话断断续续，不成语句。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也不困。
等唐昭昭神智不清的趴到塌旁睡着时，苓钰的眼神才由涣散缓缓聚焦，清明起来。
等到坐起时，彻底没了刚刚的醉态，他俯身抱起少女，拥着她，黑玉一般的双眸揉进细碎光痕，白皙光洁的额头碰了她的鼻尖，动作小心翼翼，眷恋又克制。
第二天唐昭昭发现自己在地板上醒来，苓钰已经去上朝了。
好歹昨天晚上照顾了他一夜，就让自己睡地板？
唐昭昭：好一个过河拆桥的狗皇帝。
-
新帝登基月余，可无论是东宫时期还是登基后，这位年轻的新帝都无充盈后宫打算，后宫一片空荡荡。
御书房内朝臣劝诫，直呼社稷不安。
不说三千佳丽，最起码后位要有啊！
新帝听着一众老臣涕泪涟涟，竟然还有闲心提着笔做起画来。
正巧有宫女提着茶壶走来，新帝眉眼一抬，长指轻叩：“就她吧。”
咣当一声，一个老臣摔倒。
宫女走进来，并没有听见刚刚那惊世骇俗的言论。
此时的鸟昭昭已经把端茶送水的活做的分外得心应手，再加上那清秀乖巧的眉眼，看起来倒真像皇宫中随处可见的宫女。
朝臣们颤颤巍巍：“陛下莫要……”
莫要什么？莫要儿戏？ 他是天子啊！一言既出怎有儿戏之说？
再看新帝此时的神
色，鸦黑长睫微微下垂，眼底带有疲色，面容可以用冷若冰霜形容，但熟悉他的人，却觉得他落在宫女身上的清浅目光，确实带了与众不同的柔情。
……看来他们也病的不清。
宫女倒完茶递给新帝，他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托住，神色平静：“多谢。”
小宫女：“别客气。”
啊这……
进入书房许久之后唐昭昭才觉得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充满探究，充满不解，充满痛心疾首。
她这是捅了什么天大的篓子？怎么一个个看她的表情像是掘了对方祖坟一样？
一个老臣犹犹豫豫，缓慢开口：“陛下还是再想想，吾等认为，立后之时其实似乎也不是那么急。”
新帝挑眉，停了笔，白皙的手掌向上一翻，旁边的宫女立即狗腿的把茶盅递到了他手上。
苓钰品了口茶，轻笑：“朕倒是觉得爱卿之前说的话很有道理。”
“……”
一旁的唐昭昭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倒是觉得那老臣的脸色更加惨烈了。
临走时，众人出门前不忘一个接一个的瞪唐昭昭，那眼神似乎在期待着她下一秒就会原地暴毙。
唐昭昭一头雾水。
她看起来很欠打吗？
苓钰敲了敲茶杯，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茶有些凉了。”声音依旧清冷。
是夜，有人安稳的睡了，睡的四仰八叉。
有人却急的大把大把掉头发。
一群老臣聚在一处揪心不已，一副为了社稷涕零不知所言的样子
。
有人开始努力安抚大家：“倒是听说这个小宫女勇猛无双，回宫前夕有刺客想趁皇储归京前将其拿下，当时太子正在书房作画，小婢女站着研墨，看见有刺客翻窗二话不说抓起太子压桌上的碧玺镇纸直接砸烂了刺客的头。”
当时太子似乎还淡声道谢，似乎习以为常。
大家：“……”
有老臣用期待的眼光看向他：“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那人摊手：“别的真没了。”
这算什么优点！侍卫都能做啊！干嘛要做老婆！
-
这一夜格外漫长。
清晨，唐昭昭在疼痛中醒来，冷汗涔涔。
那种疼痛又来了。
苓钰当上皇帝后，身上的帝气就变了，愈发锋利劲磅礴，她这一身靠青龙血维持的妖气就不能再见到紫气东来的人中帝王了，他的帝气会自动退散周遭的妖物。
作为一个失去了妖丹的小妖怪，唐昭昭就是被挥散的那个。
前不久国师不知做了什么，她好受了几天，可今日这疼痛来的愈发汹涌，甚至灵魂都在撕扯。
一阵冷风吹来，她才发觉窗子不知何时被人打开。
白泽背对着她立在窗外，似乎等待已久。
“终于醒了？”
唐昭昭气若游丝：“我怎么了？”
“上次陛下寻我来为你救治，可帝气与妖气相克，又没有妖丹，我帮不了你，便封了你的痛感。”白泽表情沉静，似乎也有些无力：“可现下……若是你再不走，恐怕就烟消云散了。”
什
么叫烟消云散？唐昭昭怔怔抬头，白泽表情不似作伪。
“我虽不喜你，却也不会因此事骗你。”他顿了顿，继续道：“况且，陛下是一国之君，你是妖，他现在又不记得你，你们没有可能。”
“倒是你将会看着他充盈后宫，家里成群，且国君不可能没有子嗣。”
“这些，你都想眼睁睁的看着吗？”
看过了那么多话本，唐昭昭怎么可能不懂这些。
白泽劝解唐昭昭，放弃皇帝，又说了几句后离开了，只留下唐昭昭一个人陷入沉思。
下午研墨时，唐昭昭心神一恍，生生被痛到险些昏过去。
苓钰抬起眸，她又立即装作困的站不稳的模样，似乎无事发生。
他低下头继续批阅着奏折，轻声道：“困了便下去休息。”
唐昭昭拂身行礼，脚步正常的走了出去，却在刚走出门栏后脱力的抵在门框上。
不行了啊，看来不能继续了。
她脸上一贯没心没肺的表情隐了下去，失落又不甘。
可即便在不甘，她的神魂还是愈发残缺起来，到最后甚至无法停留在金銮殿，只要苓钰一接近，就会痛到失去神志。
直到无可奈何的这天到来。
唐昭昭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中看到一个词，白月光。
就这样潇洒的走了，变成年轻帝王一生求而不得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也不错。
于是小妖怪潇洒的走了，走出了皇宫才想起来，这狗皇帝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怎么会念
念不忘！
这样一想气的直磨牙，可没想到刚离开不过月余，整个皇城都变了天。
新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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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的有点急，这两天做核酸赶飞机，脑壳疼，但好消息是终于要忙完啦！可以展现我打字的手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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