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白色虫子足足有一尺长,头部很尖,呈三角形,
匣子里面可能有限制虫子活动的药物,虫子在匣子里时很安静,一旦离了匣子的桎梏,就慢慢开始苏醒过来。
它在圆明手中扭动,嗅闻着空气里的活人气息,调转方向就朝圆明身上扑去。
圆明吓得捏不住,手一颤,虫子就掉到了沈草的水晶棺材里,
那东西就支愣起身子四处探嗅,最后锁定了沈草的方向,兴奋的朝她扑了过来!
沈草瞪大眼睛拼命想躲,却怎么也挪不动一丝一毫。
匣子里一共有三只蚂蟥,圆明捉过了第一只,体验过了蚂蟥在手中那种恶心黏腻的感觉,就再也不敢去触碰另外两只了,
皱着眉,扭曲着五官,将那只匣子举了起来,尽量伸直双臂把匣子拿得离自己远远的。
匣子打开,里面的药物被外界空气稀释,剩下的两只虫子就都慢慢醒了过来。
有一只探了一个头出来。
圆明吓得一声尖叫,手上一抖一抛,匣子就滚落进了水晶棺材里,砸在了沈草脚上,砸得她一阵生疼。
沈草魂都吓飞了,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看见三只恶心的虫子朝着她围拢了过来。
有两只瞅准了她摆放在胸腹上的双手,
而先前的那一只则对准了她的脸。
圆明脸上强作镇定,心里却忍不住的恐惧,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那虫子实在太让人恶心害怕,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一下弹起来飞到自己身上。
正绷着那根弦紧张万分,突然叮的一声,小沙弥手上的油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落了地,密室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圆明呼吸都停了,紧张的唤小沙弥名字:“圆决?”
然而黑暗中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叫了一遍。
回答他的仍然是一室寂静,
圆明毛骨悚然。
他胆子再大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不如成人,
现在黑暗的密室里有死人、有恐怖的虫子、甚至连同伴都悄无声息了,那根弦就绷到了极点。
突然身后一阵冰冷的阴风吹来,吹向了他的脖子,吹得他脖子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圆明再也绷不住,跳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密室。
沈草听到圆明跑了,她也想跑,但她跑不掉。
别说跑了,连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感觉到那第一只虫子已经爬到了她的脖子边,甚至都能闻到那虫子身上带着的淡淡腥臭味。
她闭上了眼睛,颤抖着等着虫子来咬她。
然而预想中的噬咬并没有来临。
她正觉得奇怪,一个她熟悉的低沉醇厚的男子嗓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小草别怕,我在呢。”
声音入耳,沈草蓦地睁大了眼睛。
厉泽安!
是他来了!
黑暗中红光亮起,厉泽安点燃了火折子。
光线亮起的一瞬间,沈草看清楚了厉泽安的样子,几乎要尖叫出来。
厉泽安左手手腕上挂着两只蚂蝗,右手手掌里抓着一只。
很明显,右手的那一只是厉泽安情急之下直接上手抓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进来,在最关键的时候用他的身子挡住了虫子的攻击,用自己的血喂了三只蚂蟥,替她挣得了一线生机。
三只蚂蝗的头部都已经扎进了男人皮肤里,疯狂的吮吸着他的血液,
鲜红血线在虫子体内延展,原先白到透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厉泽安嘴里安慰着沈草,让她不用担心,一边用火折子去烫那三只蚂蝗。
一般的蚂蝗用这种方法可行,但用在这里却不行。
也不知道济深是怎么弄出这种东西来的,它们皮肤坚硬无比,像是石头一样烫不坏割不烂,
厉泽安用火烫用脚踩用刀刺,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把这三条虫子弄下来。
火折子燃烧到了尽头熄灭了,密室重新被黑暗笼罩,
身上生机随着血液渐渐流失,厉泽安再也支撑不住了,身体慢慢软倒。
一头就栽进了沈草的水晶棺里,半压在她身上,任由那三只虫挂在他身上狂吸他的血。
他用了最后的力气把身下的人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吻去她脸上奔流而出的泪。
喃喃安慰着她,让她别怕,他会保护她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沈草眼泪疯狂涌出。
不要啊!
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沈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助和害怕。
她不要厉泽安死,她要救他!
蚂蝗吸了厉泽安的血,她就补给他!
沈草哭着,拼尽全身力气咬着舌尖,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终于咬破自己舌尖,艰难找到了厉泽柔软的双唇,迎了上去。
这是沈草第一次主动吻他。
厉泽安大量失血,神智已经有些模糊,昏昏沉沉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不由就迎合着她。
这样的美梦他经常做,只不过这一次感觉特别真实。
身下的女孩颤抖得厉害,味道甘冽清甜,引诱着他不停的去汲取去索取。
两唇相接的一瞬,黑暗的密室里突然光芒大盛。
水渠中的神奇场景再次重现,
密室顶端出现了璀璨星空和凤凰图案,一阵阵梵唱自虚空响起,如同最纯净的水,洗涤着世人魂灵。
梵唱起,旋风也起,
开始是细细一股,后来就越刮越大,越刮越猛,刮得密室里几人衣料哗啦啦作响。
厉泽安身上原本怎么也拉不脱拽不下的蚂蝗,也被旋风扯下,盘旋在空中。
沈草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她和厉泽安还保持着紧紧拥吻的姿势,人被厉泽安紧紧抱住,双唇还与他紧紧相贴,就惊诧的看着这一切异象。
梵唱清清楚楚响在耳边,
“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
“寿无量,法无边,无是无非无烦恼 ;人有缘、度有难,有因有果有菩提。”
旋风和梵唱中,两只鹦鹉醒了。
醒来第一时间把那枚玉坠从女尸脖子上扯下,给沈草放在了胸前,
做完这件事,金乌赤日又振翅飞起,身躯渐渐变大,托举起沈草和厉泽安飞向密室顶部。
闭上眼陷入混沌的一瞬间,沈草似乎明白了。
以前她防范着、戒备着、被动的接受着沈家人以及厉泽安的付出,
而现在,当她愿意信任、愿意回馈,愿意敞开心扉无私奉献自己的时候,所有的爱才有了意义,才有了无边法力。
原来如此。
本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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