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平的变化让沈自强对这趟国资局之行多了一份信心。
“王科长，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国营第二食品厂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合作？”
沈自强目光灼灼的盯着王昌平。
“哈哈，沈老板打的一手好算盘啊，那么大的厂子，你打算怎么合作？”
王昌平哈哈大笑道，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
食品厂的事有转机了，他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沈自强微微一笑，王昌平的态度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打算把那个厂子租下来，每年交相应的租金。”
他没有在意王昌平的态度，翘着二郎腿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沈老板说的简单，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要是想要那点租金，你以为那厂子还能留到现在？”
沈自强的态度让王昌平有了一种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的错觉。
只是沈自强很快就会让他知道，到底谁掌握着主动权。
“王科长，我这次是抱着诚意来的，可是你这边我没有看到任何诚意，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先放一放吧，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第二食品厂如今已经是一片荒芜，留在手里没有任何收益，而且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沈自强是干什么的，他可是生意人。
王昌平是公职人员，论讨价还价，他怎么可能是沈自强的对手。
最最关键的是沈自强找上门来虽然注定了要失去先手，可是沈自强一开始的试探已经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王昌平的态度间接的告诉他不是国资局不着急把第二食品厂给甩出去，而是没人要。
这一点很好理解。
就连国营第一食品厂都快活不下去了，第二食品厂要是建起来注定死的更快。
说着沈自强就站起来，作势要走。
王昌平慌了，怎么还没聊几句就要走了。
他要是走了，那这个食品厂丢给谁啊，这个问题谁来解决。
“沈老板，留步，万事好商量嘛，既然你抱着诚意来，我也不可能没有诚意，只是你说的这个实在是难以接受。”
王昌平赶紧拦下沈自强说道。
这要是让他走了，猴年马月才会有人来接这个烂摊子。
他们不是没想过把厂子甩出去，可是那些商人一个比一个精。
因为佳美和张三斤的存在，茂南县根本没有人敢开食品厂。
领导那边又执意不准干别的，只能继续做食品厂，不然那几百万的设备都白瞎了。
沈自强当然不可能真的要走，他这招不过是以退为进。
看到王昌平拦住他，他也就就坡下驴，顺势再次坐回到沙发上。
“王科长，既然我们双方都有诚意，那么你就开出你们的条件，没有政府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我向来是支持政府的，如果我能做到我绝不含糊，但是我到底还是一个商人，也请王科长理解我的难处，如果太过困难，那也只能放弃了。”
沈自强再次翘起二郎腿，语气平和的说道。
沈自强的语气让王昌平根本摸不清他的底。
他不知道沈自强的底线到底是什么程度。
沈自强刚才要走的行为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条件喊低了，怕问题解决不了，条件喊高了，又怕沈自强再次掉头就走。
王昌平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沈老板，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想要那个厂子，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几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他考虑清楚了，其他的不重要，但是有两点必须解决，一个就是厂房及设备要用起来，另外一个就工人的问题。
这两点是上面明文要求的必须解决的问题，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要是沈自强把厂子弄过去变成生产其他的东西，那么只能证明政府的决策出现问题了，这是上面不允许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厂子一直荒废没有运转起来的原因。
如果上面允许变成其他类型的工厂，那这个厂子早就弄出去了，也不至于荒废到现在。
第二个问题也很关键，那些工人大部分都是当年返城的知青，当时政府已经承诺解决他们的工作问题，并且也签订了用人协议。
可是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厂子还没开始就关停了，这些工人就成了有名无实的职工。
这些年为了这件事，这些工人没少去政府上访，这也成了上面的心病。
所以关于这两点，王昌平不敢有半步退让。
“王科长请。”
沈自强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这个厂子你租了以后不能改变厂子的性质，也就是说它只能还是食品厂。”
说到一半王昌平停了下来观察沈自强的反应。
沈自强也很适时的皱起眉头。
看到沈自强紧蹙眉头，王昌平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
不过沈自强并没有打断他，反而伸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点，那就是原来厂里的职工，新开的食品厂必须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
“等等。”
这次沈自强直接打断了王昌平的话。
王昌平心里直突突，这么些年了，一提到这两点条件就没有一个不拒绝的。
看来这次八成也是黄了的可能更大。
要是以前他倒也无所谓，成不成对他们也没有影响。
可是这次不同，这次新来的主管副县长对于此事非常重视。
必须尽快解决这几个问题。
这也是国资局从上到下这么着急的原因。
“王科长，说实话你们这条件有点苛刻了，你看现在茂南除了佳美和国营食品厂还有别的食品厂吗？这不是难为人吗，另外不是我不相信王科长，只是那个厂子都荒废多久了，哪来的工人，我开工厂是为了生产，我请一堆大爷到厂里养老吗？你自己说这条件合适吗？”
这次沈自强不再慢条斯理了，就连声音也大了很多。
只是他的内心古井不波并不像表面这么激动，这些条件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沈自强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王昌平哑口无言。
站在沈自强的角度来说，自己刚才提的条件确实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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