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278/525997278/530813706/2020112616305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真是没有比寒山夫子更像夫子的人了，那就是个瘦瘦弱弱，彻头彻尾的读书人，长着就是一张‘之乎者也’的脸。而顾明赐是什么人？残暴女子，杀人如麻，根本不将女子的命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一个夫子呢？”

    “真相始终很简单，是人把它想的太复杂。恶人若是都把‘恶’字写在脸上，人人见到便知道躲藏，他们还怎么做恶事？杀猪的屠夫长得五大三粗，日日手上染血，可大多只为糊口，并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像是顾明赐这样的恶人，就算长了一张读书人的面孔又如何？到底生了一颗歹人的心。现在，只需要知道顾明恩将那些贪污受贿的钱财都藏在了什么地方，或是能够找到顾明赐谋害过的女子指认，就能给顾家定罪了。”

    说到这儿，宋如麟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思月道：“对了，你昨天晚上在顾府可看到了顾明赐命人强抢到府中的那些民女吗？”

    “没有，听府上的人说，她们都不在府中，好像顾明赐给她们另找了地方安顿。”思月如实回答。

    “顾府的人竟然会告诉你这些？那你昨夜又是藏在了哪儿，今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宋如麟刚问出这段思月并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便赶上赵熙成推门进来。

    他行色匆匆，开口便道：“宋兄，右都御史来了，此刻人已经到了府衙。”

    听见这话，宋如麟也吓了一跳，“你那信竟然这么管用，能让皇上派秦大人亲自来查办此事？”

    右都御史居正二品，满朝文官中除了他爹，便属左右都御史的官职最高，平日里有官吏贪腐的案子，大多是由刑部和大理寺主审，鲜少有都察院先接管的先例，更是数年也遇不上一回三司会审的重案，这一回是为什么呢？

    “不像是因为我的信。算日子，我的信应该才到京中，就算是脚程再快，秦大人也不会今日便到庐阳城啊。无论怎么说，先到那儿打个招呼吧。”

    说着这话，赵熙成又对思月吩咐道：“你就待在这屋子里哪儿都不要去，今日事关重大，你可千万不能乱跑，否则没人救你，听到了没有？”

    还不等思月作答，宋如麟便示意思月跟上，又对赵熙成道：“你还真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还是把她带上吧，否则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随后，他又对思月道：“这身衣裳是你从顾府换的吧？赶紧去换一身，跟我们走。”

    赶往府衙的路上，思月紧张的用手揪着腰间的荷包，好生不安。

    这车上太安静了，让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秦大人是个什么人物，怎么至于让宋如麟和赵熙成都这样怕他？而且京中派人来了，不是好事吗？他们的任务难道不就是看住了顾家人，等着京城来官吏彻查，他们就任务完成，彻底自由了吗？

    可为什么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事态的发展一点儿也没有变好，反而变得更差了？

    这种提心吊胆来的远比昨夜躲在罗夫人房中更甚，毕竟她很清楚罗夫人不是自己人，而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对她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

    他们的沉默带给她的便是无尽不好的遐想。

    临下车的时候，宋如麟的眼神瞥见了思月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便故作轻松的安慰了她一句，“别慌，皇上派人来了是好事，我们马上就能松一口气了。”

    可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秦大人这次来，对他们而言，是吉是凶。

    秦大人来的太早了，要不是因为赵熙成的信，又是谁提前给京中送了消息？

    这个比他们先往京城中送消息的人，又是敌是友？

    他们还没有做好迎接秦大人的准备，若是秦大人此次查不出顾家的罪证，那会不会要他们来承担这个责任？

    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宋如麟不知道，赵熙成也不知道。

    这些未知足以令他们沉默，不安，却还要故作镇定，随时防止有敌人放出来的“狗”会先咬他们一口。

    相比起思月和宋然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见识过朝中尔虞我诈的宋如麟与赵熙成二人，更希望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掺和到顾家的事情中来。他们只想要自己活下去，并无力去顾及庐阳城百姓的太平与生死。

    片刻之后，思月终于见到了他们口中的秦大人。

    人很消瘦，面相严肃，是思月不敢开口胡闹的模样。

    他负手而立，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紧接着，思月看见赵熙成和宋如麟主动走过去向他行礼，她不明所以，却也只能跟在赵熙成身后对秦大人施礼。

    “臣秦庸见过三王爷。”

    秦大人的还礼显得很匆忙，似乎对他来说，这个礼数远没有接下来的话重要。

    “三王爷和宋公子，可有话要对臣讲？”

    秦大人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赵熙成无比紧张。

    他小的时候，秦庸曾有几年做过他的老师，对他极为严厉，他时至今日见到秦庸心中也有几分打怵，生怕说错了话，这事儿就要闹大了。

    “舟车劳顿，秦大人辛苦了。可是父皇派秦大人来的吗？不知所为何事呢？是父皇让大人寻本王回去的吗？”赵熙成不知道该答什么，他也猜不出秦庸到底想要说什么，只能乱问一气。

    “三王爷不知臣到庐阳所为何事，莫不是三王爷与宋公子前来庐阳，只是为了游山玩水？有人写信状告庐阳城府尹顾明恩，说他鱼肉百姓，以盈其欲。其弟顾明赐强抢民女，作恶多端。你待在庐阳城这么久，可知道此事啊？”秦大人望着眼前的两块“朽木”，眉头顿时蹙到了一块。

    “本王知道，本王前几日已经传信至宫中，这两日父皇应当已经看见了，只是不想秦大人知道的比本王还早上一些。那看眼下的意思，秦大人已经将顾明恩抓起来了？”

    赵熙成想着，秦庸都敢站在府衙的大门口把抓顾明恩说的这么明目张胆了，肯定是已经控制住了顾家。看他带来的人手也不少，这事儿他也可以姑且放心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下一刻秦庸突然开口道：“臣倒是想要问问王爷，顾明恩此刻人在何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