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也被吓个半死,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小人儿碎碎念。
“我滴个小公子啊,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这不是在相守院,想说什么说什么,你父亲这是在招待客人呢。”
“唉,说来,也可怜,我们叶府来这大都三年之久,除了您满月那日请过宴便再也没请过宴了,难得有一个客人来了,您却不知该说什么。”
可怜哪可怜。
他们家小公子活泼可爱又聪明,比那个什么李二府的李公子强上太多了,只可惜啊,宴会的经验少了些,否则,可不得把这整个大都里头的小公子全给比下去吗?
只是半夏还没到相守院,一秋便带着一张又红又青的脸走了过来。
半夏立时叫住,“你不去前头伺候着,跑出来干什么?”
今日可谓是他们叶府第一次宴请客人,不仅叶嬷嬷和百薇怔重, 就连老夫人也怔重,这上的菜色为十品正菜,四品小菜,再加上两道陪菜,用的酒也都是上好的花雕,若不是怕小公子说错话,小公子还在相陪呢。
府中家主要请宴,若是男子,一般是由夫妻,父子相陪,老夫人只要送上道点心了表心意便成了,少夫人早就去过了,只不过是像征性的吃了两嘴菜又下来了,毕竟男人之间也有男人的话题,女人坐在上头也不像什么话。
一秋看着半夏露出不好了的眼神, “那个,那个,那个……”
他“那个”了半天也“那个”不出下文来。
半夏一脸嫌弃,这么大个人了连话都回禀不出来,这哪里还有大人身边得力属下的模样了?
一秋咬牙,道,“不好了,萧公子过来了。”
半夏猛的一怔,竟也开始变得结巴了,“什,什什什么?萧萧萧公子来了?这这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请的只有纪公子一人啊,哪里请了萧公子过来?而且,最近这几日大人可是三令五申不要在老夫人面前提及萧公子之字片语,好像是老夫人生气了,好像是说老夫人上回从定伯侯府出来时萧公子没有留他们的饭,老夫人回府之后饿得一连吃了三碗。
啧啧啧,这定伯侯府家果然是小气,连个饭都不留,也难怪老夫人要生气了,若是换作他们,他们也生气啊,毕竟上回老夫人可是冒着毁坏“清誉”的危险悄悄的潜入萧府去救萧公子的,而且还为萧公子大打了个报不平,怼得那个徐公子半点话也说不出来,老夫人如此的大仁大义可却得不到他萧府的一碗饭?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半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老夫人要是晓得了萧公子过来,那还不得气得八佛升天?不,不行,一秋,你绝对不能去禀报。”
一秋呵呵一笑,“不去禀报?你觉得这可能吗?别说这事儿瞒不过去,就算是瞒得过去,若是让老夫人知晓萧公子来而不报,老夫人不止是气得八佛升天了,就是十六佛升天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他可没这个胆子不报,整个叶府哪件事儿能瞒得过老夫人的?进来只苍蝇是公是母老夫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进来个人儿?哪里还能瞒得过老夫人的火眼金晴?
半夏,呆住,谁说不是呢,老夫人,那可是个手眼通天的啊。
半夏苦了脸,“唉,这回宴请,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头一次请宴便遇着这种事情?真叫人难过,萧公子来了,结果便可想而知了,他们不用看都知道老夫人的怒气有多大,他们也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句,“萧公子,自求多福吧。”
……叶良看着萧尧,眼睛落在他身上竟收不回来了。
他以为他是个俊美的公子,也认为纪凉生长得不差,更认为徐公子才算是这大都城内的第一美男子,可是眼前的这个却高出他们许多,只怕光用一个“俊”字难以形容。
身躯凛凛,气宇轩昂,少了份如玉的温柔,可是却多了男子的沉稳内敛,而身为男子,更该有的不就是这种凌人之气吗?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不是更值得让人欣赏吗?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这才是男子该有的啊。
不得不说,眼前的萧尧做到了这一切。
纪凉生有些苦,“萧尧,你,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穿成这样,我会觉得我是个龙阳之人。”
要死了,他竟生起了一丝丝的爱恋之情?想要一举投入他那宽厚的怀抱,搂住他又窄又强健的腰身,可是他知道,他绝对是个喜欢女子的正常男人,可是……
叶良不可思议的看着纪凉生,不,不会吧?
不过,叶良也微捏了捏拳,抵在下巴上轻咳了声,不好意思,他好像也有这种不好的念头了,但这一切不能怪他们,要怪,也只能怪萧尧今日太“风骚”了,他们有些把持不住。
有时候,喜爱不仅仅只对于女人,还有可能对于男人,尤其是像眼前的这样的男人。
“哦,对了,萧公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叶良言归正转且小心的问道,他最好说是来找他谈公事的,否则,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因为母亲用“要听话”的语气交代过了,要跟他“断绝关系”。
只是,萧尧是那种听话之人吗?他惊天动地的回了他一句。
“无事,只不过是来,赴宴罢了。”
叶良懵了,他也赴宴?可是,他记得,他没有下贴子给他啊。
萧尧微微一笑,手一挥,身后的未必便拿出一张贴子来。
这是一张素贴,贴面儿上除了几株翠竹便再也没有其他任何装饰,不过,这的确是他叶府的贴子,因为这翠竹便是出自于他之后,而当翻开贴子一看,叶良如同见鬼了似的蹭的站了起来,嘴里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这笔迹是……母亲的?
这怎么可能?母亲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又如何会下了贴子请他来吃饭?这怎么可能嘛?
萧尧也不理,只优雅的起筷,开始正儿八经的吃了起来,还毫不客气的替自己倒上了酒,花雕酒,浓香四溢,厚醇无比,“不错,不错。”
只是一边的未必却暗暗吐槽了句,主子你配得上“厚颜无耻”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