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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刺目血红
    “她,高兴了?”

    萧尧说着这话时,眉角总是毫不掩饰的翘得极高,眼底的宠溺也盈溢了出来。

    未平带着调侃之意,回禀,“公子,叶老夫人高兴了,您是不是也高兴了?”

    萧尧挑挑俊眉,露出一丝危险之色甩了过去,“未平,你的皮是不是又痒了?踏梅院的老鼠你还想去抓?”

    未平立时怂了,赶紧回答,“属下的皮没痒,踏梅院的老鼠还是让别人去抓吧。”

    他可不想再进一次了,他就是想调侃一下主子,他就是不服,不就是追个女人吗?至于拿自个儿手下的命不当命吗?公子他,太残忍了。

    不过。

    “公子,您怎的知道叶老夫人会接受?”

    叶老夫人不止高兴,而且是笑得合不拢嘴,他在外头都听到了她的疯狂大笑,就算是没看见,也能知道叶老夫人是如何的高兴了,但,不就几间铺子吗?至于高兴成那样?

    说到这里,未平又觉得奇了,别家的小姐喜欢的是精美的首饰,好看的衣裙,可是这位叶老夫人却不一样,公子以前也是送了极珍贵的珐琅头面的,若是别个小姐见了定会心花怒放乐得晕头转向,可是这位老夫人倒好,将这头面压了箱底儿了,从未见她戴过,更从未见她拿出来过,还有那墨玉,也不知被她扔到哪里去了,只怕跟这头面是一个下场。

    可是。

    公子送她公子面条的二万两银子和这几间铺面时,她竟笑得见牙不见眼,她真是财迷得可以,不过,俗话说得好,钱财乃身外之物,她怎的就喜欢上了这种东西呢?叶府也不是穷府啊,就算是有一段时日的败落,可是那种败落也比其他人的日子要好的不是?哪里就这般的缺银子了?

    总结起来便是,公子送那些个漂亮的头面,珠钗,倒不如直接送了银子,送了铺子,这样更讨她欢心。

    萧尧没有回答未平,而是用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最后才吐出一句,“待你有了心爱之人,你就知道了。”

    这天下,什么都是虚的,名头,利益,荣耀,都是无用的东西,再多的,再深厚的也不及喜欢上一个人和追求她的妙不可言的过程。

    他此时正享受着这种过程,他觉得很有意思,哪怕是她对他的算计,她对他的不悄和恼怒的咬他,他都觉得这是值得他一生回味的东西,相反,某些个看上去极亲之人,却是伤他最深之人。

    “……公子,侯爷请您过去。”

    未必来报。

    萧尧眼里的愉悦立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凌厉和冰冷。

    未平心尖儿一紧, “公子,这个时候侯爷寻您,只怕没什么好事,不如……推了吧?”

    萧尧冷哼,现在就连未平都知道他的不怀好意了,他就这样的容不下他这个儿子吗?

    推?能推得了今日还能推得了明日?终有一日要相见,倒不如早早的见了。

    “走。”

    萧尧吐出这字,便迈着大步朝着踏弈院而去。

    踏弈院,满院的花草,此时虽为深秋,可是却依旧能从院子里飘出阵阵花香来,打开院门,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就连未平未必都忍不住吸了口沁人心脾让人精神一振的花香。

    定伯侯极爱花,这已成了大都人众所周知之事,整个院子里什么也不种,就种这花,大都城内就数这里的花草品种最多,从极珍贵的吊笑君子兰再到极普通的小野菊应有尽有 ,就连皇上也忍不住打趣,皇宫里的花都没有他院子里的多。

    可,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发的丑陋,开得越漂亮的花便越需要烂得发黑泥来养,翻开地上的砖块,就能看清花根深处的臭气熏天和叫人恶心的东西了,就像是皇宫,莫要看外头如何的富丽堂皇,但底下却是埋了许多森森白骨的。

    萧尧眉头微皱,就像是闻到了这世间最叫人恶心东西一般。

    吱呀一声门开,萧尧刚要伸脚踏入屋内,一道黑影从屋内飞砸了出来,萧尧不闪不避,任由着这块砚台砸向他的额头。

    砰。

    砚台落地,原本干净的台角此时染了一抹刺目的血红,鲜红的血沿着他的刚直的额头一直流到了眼处,萧尧任由着这抹血红将眼蒙住,透过血红,他看到的人也是鲜红的。

    “公子?”

    未平未必大惊,同时愤怒无比。

    公子还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他二话不说就要砸人了吗?难怪公子不愿与他多说话了,天下有这样的父亲,谁还愿多说一个字?

    萧远山也是一怔,他竟没有躲?……看着萧尧额角的鲜血流淌,眼内闪过一抹疼意,可是,他将这份疼意忍了下去,厉声而喝。

    “你到底想怎样?”

    萧尧勾起冰冷的唇角,笑道,“你只信她,何曾信过我?你问我到底想怎样,你怎的不去问问她到底想怎样?朱大人被贬是我之过吗?他难道不该被贬吗?更何况,这是皇上的圣旨,与我萧某人何干?定伯侯,你若是想知道答案你何不去问了圣上?何故来这里问我?”

    “你?”

    萧远山气得牙齿紧咬,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高出许多的儿子,突然觉得他陌生了起来。

    哪怕是他不在府里的十年,他还能知晓他的性子,还能拿捏,还能知晓在他的心里还有他这个父亲的一席之地,可是现在?……自打他回到大都坐上这个所谓的武毅将军之后,他所做之事越发的让他不解,越发的让他捉摸不透,他甚至曾怀疑眼前的男子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儿子了?

    萧远山怒气未减半分,声音较之方才还要重还要大。

    “与你何干?若不是你的那道辞官春奏折和那道官印,朱大人他如何会被贬出都?你别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的,那朱大坐上兵部尚书一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何故你来了便被贬出去了,又何故你来了他又要针对你?呵,这天下间哪里还有人敢惹你萧大人的?也只有你萧大人去算计了人家吧?”

    这种话,是人话吗?是一个父亲说的话吗?不去质问那个朱大人办了什么事儿,却要在这里问自己的儿子为何要将人家贬出去?

    未平和未必反而怀疑他们家公子是不是他亲生的了,这样的冷漠这样的无情,比起人家叶老夫人那可是相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