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城发生着明显的转变。
原本只两三个奴婢的采买也变成了四五个,原本严肃的表情也变得飞扬,不仅是菜多买了就是糕点也比以前买得多了,她们说,“这不快要到元宵了吗?自然是要多买上一些的。”
话虽如此,可是掌柜的和小伙计们却知道,这必然是她们家主子遇上了高兴的事儿了,他们还听说,有好几位小姐得了后宫娘娘的喜爱,大有得宠之势,如此的大喜,又如何能不多买上一些东西?
不过茶铺子里说的看各府的动向问题却陷入了僵局,那人说道,“各府都是这种变化,哪里还能看出个什么猫腻来?是不是你弄错了?这背后根本就没有什么算计。”这人摸着后脑万分不解,“这不对啊,不该是这种表现啊,难道,真的是我们看错了?”
呵,若是这其中的算计能够让他们如此轻而易举的看出来发,那人人都能参与宅斗了。
不过,变化到底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胡凤楼里的生意在某一天突然不好了,原本的熟客全都在一夜之间不来了,就算是老鸨推出“宝琴姑娘抚琴大特价”也没能让那些个公子光顾。
再比如,都城之内有名的教养嬷嬷突然变得紧俏了起来,还有的不惜重金特地去外头寻更加高明的教养嬷嬷来,更加重要的变化是那些个夫人,再也不窜侯府的门子了,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真正的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家主母。
面对如此的变化,各方均有感叹。
徐夫人说,“这位叶老夫人不可小视。”
丰夫人说,“这下子我可真成了光杆将军了。”
胡夫人说,“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秋氏只看着外头的天空,一句话也没说,就像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宁白玉这日依旧坐在宴宾楼里喝酒,不过脑子里想的是如何再次进入叶府,跟叶千落好好说说自己的心事。
“你不感叹?”徐芮煜不解。
就连他的母亲都说话了,他就一点感觉也没有?整个大都之中,就数这三个侯府夫人“损失”严重,她们手底下的棋子可不止一个两个,突然之间没了这么多位夫人的相助,日后想要爬得更高岂不是更加的艰难?
宁白玉看着徐芮煜,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竟也如此的看不开?夫人棋子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有,如今没了只不过是回归本原,我为何要感叹?再者说了,就算是现在不回归后宫里的人早晚也会让她们回归。”
像这种早晚的事情,他为何要感叹?
徐芮煜怔了怔,而后自嘲一笑,“是啊,是我狭隘了,我竟不如你看得长远?”
听了这话,宁白玉不服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一个堂堂侯府的公子眼光就该是短浅的?徐芮煜,我的目光若是短浅,那日便不会提醒你七皇子一事了。”
他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这种吃喝玩乐没有半点雄心之辈?
徐芮煜又怔住了,提起七皇子,他又猛的想起了徐妃,想起了那日他跪在徐妃宫门前求她替叶千落说几句话之事,他原本是要再跪下去的,可是却被……
宁白玉看着他这模样就来气,怒道了一句,“我特么真看不起你,若是喜欢便大胆的去喜欢,你这幽幽怨怨的表情摆给谁看?我都觉得纪凉生都比你要顺眼,虽然他送的东西全被萧尧给挡了出来,可是他却越挫越勇,每日雷打不动的往里头送。”
在这方面他还真是有些佩服纪凉生,别看这小子平日里不着调,可是人家这心却是实打实的,说喜欢就是喜欢,送进去的东西就算是被扔出来也未停止,倒真让他们这些个表面上说喜欢可实际上却没任何举动的人汗颜。
“……谁?谁在说我?”
就在此时,纪凉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侧头望去,只见纪凉生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纪凉生一见是他们二人,原本是想新支一桌的,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了过来,大方的坐了下来。
“纪公子,你的脸?”宁白玉指着纪凉生脸上的半边红印震惊的道。
纪凉生豪爽一挥,“没事,不过是被未平踢了一脚。”
宁白玉徐芮煜猛的怔住,他这语气就像是在说他被打是平常之事?
纪凉生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接着道,“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的,若是未平用全力,我这脸便不是现在这模样了,……不过他也不敢,毕竟我与他家主子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看在这情份上他也不能对我下死手。”
宁徐二人又是一怔,他的意思是,他正是靠着这层微薄的关系才胆子大到去萧尧这头老虎的嘴边拔毛?
“哼,萧尧可不是个有情之人,哪日若是你真的惹毛了他,只怕下手未必不轻。”
纪凉生冷哼,“你懂什么?我与他的感情可不是你们能够看得明白的,还有,不要用我与他的兄弟之情来形容你们,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坐在这里喝茶,可是你们肚子里却是各有算计,比起你们来,我们的感情还算是真执的。”
此话一出,宁白玉徐芮煜神情各异。
“……云静,这里这里。”
纪凉生根本不关心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扬起声来对着刚上来的绝色公子叫道。
宁白玉徐芮煜微微抬头,目光便再也不能移动,他们都认为自己是俊绝的公子,可是在这位面前却只能是逊色三分。
云静也毫不客气的坐下,啪的一声打开白玉纸扇,嘴里责怪的道,“还说是兄弟?你竟跑得比兔子还快?”
纪凉生委屈,“跑?我有你跑得快?未平未必出现你也不喊我一声你自个儿跑了?你看看,看看?”他将那边红印的脸凑了过去,“这伤,不就是你扔下兄弟我造成的吗?”
云静心疼的道,“果然,伤得还不轻,不过我也没法子,那未必最后不是也追上来了吗?不过,好在本少主身手不凡,躲了过去。”
纪凉生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这算不算是难兄难弟?”
云静眼神幽怨,“这还用说吗?自然是。”
四个尊贵的公子,四个幽怨的男人,四个喜欢同一个女人的男人……
若是叶千落在这里一定会说,“来,打个麻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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