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佛修道,修的是个对世间万物的看法和其独有的考虑。
就如同佛讲的不杀人,但也不是完全的不杀,若是在大仁大义面前,佛也是要见血光的,为了世间苍生的平和,佛拿起屠刀来,又能如何?
悟通之所以参悟不透某些个事情,那是因为他经历的还不够,而且……
“他就像是井底之蛙,只在寺里头吃斋念佛是参悟不透的,他该学学外头的云雀,任自己飞翔在浩瀚的云海之间,用着自己独特的眼睛和心俯看这世间苍穹。”
这是主持大师对悟通说的原话,一字不差。
他的意思是,佛中之人并不一定真的懂佛,世俗之人也未必真的世俗,或许,这世俗之人还能有着比佛道中人更加慧明之心。
佛,若是参到了某种境界,无论是俗是佛,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区别,道济和尚有一句话值得人深思,酒肉穿肠过,佛中心中留,形式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要拥有一颗佛心,拥有大善之意,再者,渡人,便是渡己。
“师傅,叶老夫人,有这样的佛心和大善吗?可是徒儿却听说,她手起刀落将一个婆子的脑袋给砍了,手上沾了血腥,还能有佛心?”小悟戒说道。
悟贤大师呵呵一笑,“小徒儿啊小徒儿,不是说过了吗?佛也有拿起屠刀之时啊,更何况叶施主她也不是佛门中人,她为何就不能拿起屠刀来了?”
小悟戒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在师傅的眼里,那个被砍杀的婆子就是那个恶魔,杀了她,也就等于是除了一害?
小悟戒虽然不懂后宅之事,可是他又隐隐明白了些什么,恶奴这次若是饶过,下回她必然会去害人,若是再无人阻止,她会继续的害下去,也就是说,叶老夫人的确是手中无佛,心中有佛了。
那,确定不是叶老夫人一怒之下的一已之私?小悟戒又想。只是,事情过去了这许久,当时叶老夫人如何想的只怕是无人知晓了。
小悟戒立于方丈身边,他此时就像是个佛祖身边的小侍童,粉雕玉琢之中又透着让人跪拜之心。
“阿弥陀佛,主持,悟通师兄他,松口了。”
就在此时,一个寺僧上来禀报。
悟贤大师微微一笑,轻点了头,说了句,“知晓了。”便将寺僧挥退下去。
小悟戒又是不解,“师傅,您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悟贤大师这回却不说“佛曰不可说”而是直接道,“是啊,悟通在立那块牌子时,师傅便已然知晓了,……你师兄极少说此类之事,既然立了这牌子,表面上是拒绝,其实心里却是接受,只不过他不知晓罢了。”
闲杂人等,这指的便是他自己吧, 立牌子只不过是表现,若是心中真不想接这茶叶,还用得着立牌子?所以,打一开始,他便输了。
而此时,另一处。
一个普通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几盆不知名的野花,一个妇人左右望了望,而后小心的推门而入,刚入院子,脚跟还未站稳便被一个漂亮的女子拉到另一处。
那女子声音里有些急,“你怎的才来?打听个事儿需要这般久吗?夫人养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吃这闲饭的。”
那妇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她冷冷一哼,“木姑娘,你对我吼什么吼?夫人是养我们了,可她也养了你啊,哼,若不是你办事不利,又何至于动用到我们?若是你不想等,那你便回去好了,我们又不是不会将信送过去,哪里用得着你亲自过来等?”
芙木被骂得脸色一青,原本想要再说上几句顶过去的,可是却想到事情的重要性,硬生生的将肚子里的话全部给吞了回去,夫人事最重要,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子,她忍这一遭便罢了,他日总有让她好看的时候。
“成了成了,话莫多说,夫人让你打探到的消息到底如何?”
那妇人也知事情的紧急,也不与她顶嘴,回答道,“还能如何?相国寺里头叶千落还不是缠着那悟通和尚做什么茶叶?之前是在茅房门口堵了人家,后来便又去了饭堂堵,听说,昨儿个又去了悟通和尚的厢房里堵, ……唉,我还真不知道叶府的叶老夫人居然还有这爱好?竟跟一个和尚过不去了? ……不过,木姑娘,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夫人她为何要对相国寺如此的看重?”
她方才还在堵芙木的嘴,可是转脸间却想要从她嘴里打探东西?
芙木冷哼,报仇的机会终于是来了,她冷道,“这是夫人的事儿,我一个奴婢又如何会知晓?罢了,事儿也探到了我这便回去禀报,不过,明儿个我还会再过来的,若是明儿个你不给我一个痛快话,我便告诉夫人你做事不利索,……呵呵, 你也是知晓的,夫人身边不养闲人,你最好当心一些。”
“你?”
妇人听罢,气得脸色铁青。
芙木哪里还管她什么脸色,小腰一扭转身而去。
妇人冲着她身后大骂,“你个小浪蹄子,你最好别犯我手里头,否则,便由你好看。”
“娘,娘,你还呆在院外头干什么呢,我饿了,你快给我做饭。”屋里头传来男子声音。
妇人更没好气了,冲着自家儿子喊了句,“饿饿饿,饿死鬼投胎不成?你个没出息的,再不出去找活儿干我们可要饿死了,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这放下来的差事一件比一件难。”
不是一件比一件难,而是一件跟着一件,自打胡夫人身边的“棋子”失去之后,她们这些个暗中行事的人负担越发的重了。
芙木没有停止,而是将此事快速的禀报给了夫人,胡夫人写了个张纸条,又让她赶紧送往定伯侯府秋氏的手里。
秋氏接到这信,脸色依旧没有好看半分。
“知晓她的动向又能如何?还不是……于事无补?”
秋氏此时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她千般算计万般算计,自打她懂事儿开始,她便没有输过,哪怕是对自个儿的胞姐她也没有失算过,可是现在,却败在了一个没有名份的“萧少夫人”手里,而且败得还是如此的彻底,如此的叫人提不起气来。
“夫人,一位叫青黛的姑娘求见。”
此时,甘松来报。
秋氏脸色猛的一怔,什么,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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