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是个说做便做的,上午时上两个时辰的学,一放学便去了清风阁策划酒席时用的糕点。
清风阁的胡掌柜一听说要来这里顿时喜得不得了,还说,局时必打八折,并说要亲自送货上门。
叶良大手一挥,“不必,该怎么算还得怎么算,银子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糕点必须得好,得上得了面台得镇得住人。”
钱不钱的无所谓,他查过叶府的账了,纵然上回母亲从这里支走十万两银票,可是因着人是铁和寺前的香油银子,他们挣得并不算少,办一个婚席绰绰有余,而且他要大操大办,要让秋府的人和那个知府的人瞧瞧他们叶府也不是任人而欺的。
胡掌柜自然知晓他的意思,那秋老爷还真不是个人,自个儿的外甥是圣上亲赐的婚,还是裘公公与贺公公两位公公亲自宣的旨,说句不好听的,这事儿就是比铁板定钉还要定钉的,他怎的就敢“有意见”呢?不过,他们家公子出手也是个厉害的,一下子便将他那三万两的私房钱全给弄没了。
没错,秋老爷瞒着秋夫人存了私房钱,存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存到个三万两,原本他想借这生意将私房钱给翻上一番的,却没想到落得个血本无规的下场,以后的日子秋家老爷必然是不敢再造次了吧。
“掌柜的,那这叶老夫人的喜糕,我们是要打折啊还是不打折啊?”
这个时候小二过来寻问。
胡掌柜回答,“既然叶大人说不打折那便不打吧,不过,我们清风阁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所有的糕点包装都用洒金的纸,这红纸还要用湖州纸,每一张纸上的洒金不得少于一钱金。”
叶大人不是想让叶老夫人的酒席更有排面吗?那他便给这个排面,糕点的价格虽然没有折扣,可是这包装上的东西却是可以做到最好的。
一般喜饼喜糕都是用一般的红纸包着,但,稍稍有些上档次的会用一块锦布,但这些都比不上湖州独有的红纸,这种纸是国子监居夫子称赞过的,说是不晕墨,易吸收,而且写出来的字更加了优美,再加之是为红底,无论是用黑墨还是烫金字体,写出来的都极好看,国子监册用的全是这种红纸,至今还保存在国子监的藏书阁里。
所以,这回他也要用这纸给叶老夫人包糕点,再加上纸上的一钱洒金,不仅有份量,而且更有排面。
一边的小二领命退了下去。
对于他们掌柜的做法他们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要知道他们清风阁有今日那都是得了叶老夫人极大相助的,想当初一张果糕的方子硬生生的救活了他们清风阁,再加上这一年以来各样的新品糕点都是从他们清风阁里出来的,更有些人不远千里,只为了清风阁的糕点而来,对此,他们是铭记在心的,如今叶老夫人即将大婚,他们用个红纸好好的包装一下又怎么了?
……
此时,另一处。
“什么?”
萧尧有些懵。
她,真的这样说?
未平的嘴也抽了抽,莫说是公子了,就是他们听了也感觉不可思议,叶老夫人,多霸气的一个人啊,居然还会有爱惜自己羽毛的一日?真是难以想像她坐在窗前低眉顺眼的绣花时的情景,说实在的,她拿账本和算盘乃至是拿刀的姿势都比她拿绣花针的姿势要顺眼许多。
“公子,只怕叶老夫人也明白自个儿的处境了, 那我们?”
未平的意思是,他们还要动手吗?
那个秋老爷被送进了祠堂就连家主的对牌也被秋老太爷给收走了,秋夫人更是气得将他书房里的古玩字画一把火给烧了,还扬言,他若是再敢有私房钱她便有他好看。
从眼下的这个情况来看,秋老爷是得到了教训的。
萧尧依旧深浸在那句羽毛的思绪里难以自拔,他扬了扬手,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妾室吗?”
听到这里,未平卟的一声吐血了。
公子他还真是有够狠的,居然要对秋老爷赶尽杀绝?
秋老爷的私房钱从表面上看是沉了河了,可是狡兔三窟,若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那秋老爷也不蠢,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还有一个小妾,这小妾平日里低眉顺眼的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可就是这样的小妾手里还捏着三万两的银票。
若是秋夫人知道秋老爷还有,只怕会气得跟他和离吧?
啧啧啧,他们家公子为了这婚事还真是做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就连自个儿的亲舅舅也不放过。
果然,又没过几日,秋府又出事儿了,有人亲眼见着秋夫人搬了十几个大箱子出来,气嘟嘟的出城离开了都城。
还在祠堂里的秋老爷听闻此事,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一边的小厮吓得赶紧上前掐人中,这才将秋老爷幽幽的掐醒了,秋老爷醒来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骂骂咧咧。
“秋氏,秋氏,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要如此的害我,你害了她还不够,你还想要我陪你一起去死吗?若是我家夫人回不来,我,我便与你绝了这兄妹之情。”
秋老爷绝对是个狠的。
不过,秋大老爷更是个狠的,当日二话不说写了封信给秋氏,上头只有四个大字,“绝情绝义”。
秋氏看着自个儿父亲写来的这四个字,气得浑身发颤倒退出去,甘露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夫人。”
秋氏狠狠咬牙,“好,好,好啊,我的儿子总算是有出息了,他,他居然算计起他的母亲了。”
她只不过是让兄长过来劝劝她们家侯爷,可是没想到萧尧竟将事情做绝,不仅让她得罪了兄长,更让父亲对她这个女儿说下这样的狠话。
甘露原本想开口说上两句劝慰的话,可是见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这劝慰的话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能道,“夫人,这可是圣旨,莫说是舅老爷了,就是太后在这里只怕也难以抹灭,夫人,倒不如我们接了这事儿,日后慢慢图谋。”
夫人她是不是有些过了?还是说,她被公子弄得精神错乱了?竟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甘露眉头微微一皱,难不成上回夫人在秋府的祠堂里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甘露目光再望了过去,夫人眉宇之间确有倦色。
秋氏狠吸了几口气,“你没说错,日后慢慢图谋,这日子还长着呢,她叶千落不是想做我的儿媳吗?拿捏她的机会有的是。”
甘露这才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一个自称是……的人过来,要见夫人。”
此时,甘松白着脸过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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