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哭的娃儿有糖吃,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宁愿叶辰做一个会哭的娃儿,把自己的心情全部释放出来,而不是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一般让人心疼。
小张氏的确是不地道,也的确是犯了大错,可她对叶辰的疼爱不会比他们少,虽然最后这七年她又利用叶辰将叶良绑在身边,但不能否认她之前母爱的纯正。
辰儿自小便是个懂事的娃儿,他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说,她还在叶府的时候,这娃儿便三天两头的钻进她的被子里跟她睡,她知道他这是不想母亲用他把叶良叫回来,想当初小张氏怨恨她时也将他禁锢,不让他见她,他忍住思念之情偷偷的使了个计暗暗的见她。
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轻易放得下小张氏之事?哪怕理智让他明白这事的道理,可是情感上呢?她现在不正是在做小张氏之前的事吗?把他禁锢,不让他瞧她,她此时与小张氏又有什么区别?
叶千落想到这里,不禁呵呵一笑,她能对得起这世间的所有人,可唯独对不起这个孙儿,这个她从小疼到大的孙儿。
叶辰喉头哽咽,“祖,祖母?……其实,其实不是的,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你们,我不怨,我真的谁都不怨,或许七年前的我会想不通,可是现在已经学习了,知事了,我知道我母亲犯下的是怎样的大错,我也知晓这错处会给我们家带来怎样的后果,因为,因为我已经看见结果了,我们学院曾经就有一位与我差不多的学子,他……”
他就是深受其母的害才辍学的,而再次看到他是在他回都城不久,他不过才十八岁,这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而且当初在学院里是也是那般的俊逸洒脱,可再见时却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还娶了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子,而这一切都是他母亲安排的。
那一日,他在小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继而抱着酒瓶子哭了一夜,可这不是让他触动的时候,他被触动是在次日的清晨,他醒过来了,而他跟个没了魂的木头人似的离开,阳光下的背影孤寂又无奈,那一刻,他仿若看到了他的一生,他余生的悲哀。
“母亲的确爱父亲,可她以爱之名做了伤害父亲伤害家人之事,随即又以子嗣为名强留下来,又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拉拢自己的儿子便随意的寻一门亲事,而身为儿子却为了心疼母亲而不得不答应,……祖母,若是我母亲她还在叶府,只怕我会与那位酒醒后的学子一样,会变成一个没有骨血的木头人,变成一个被毁了一辈子的人,那样……不值得。”
他要保护他爱的人,无论是他爱的父亲还是爱的祖母还是他以后爱的妻子和儿子,他身为儿子身为孙儿更身为夫君和父亲,他也要忍下这暂时的疼痛。
没错,母亲的事的确让他伤心,可他更应该肩负起更多来,他不想将来的妻子和儿子也成为她利用的棋子,这样是害了他们。
一想到未来的妻儿有可能走那学子的妻儿的老路,他便心疼不已。
“所以,我可以自立门户,我可以另僻了间院子给她住,我可以对她养老送终承欢膝下,我能做一个儿子该做的一切,只要……”
只要她不再算计人,不再让身边的人受伤他都可以做。
叶千落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孙儿,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长大了,他竟能说出这样一翻话来?
她呆愣了许久,最后温柔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酸涩,“辰儿,我还没陪你长大,你竟自己就长大了?昨儿个你还在问我要糖葫芦吃,可是今日你却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辰儿,我是即开心,又,又伤心。”
开心他长大了,伤心她没有陪着他成长。
叶辰摇头,“不,不是的祖母,我不蠢,我知道你不是不想陪我长大,你是为了爹爹,为了爹爹七年内稳坐朝堂,所以你才离开七年,你才离开我七年,而且,你也不算是没陪着我长大,你看看我现在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祖母你给的?从一小件的衣裳到现的长衫锦衣,这一件件都是您给我备下的啊。”
而这也是他不会埋怨的第二个原由。
母亲只想着如何挽回父亲,甚至跟外祖母一起贪墨自家的钱财,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送任何东西给他,只有祖母心里全是他,一年四季不止三四十套衣裳,每套衣裳还配了专门的鞋袜,还有束冠,腰带,玉佩,还有装银子用的钱袋子,里里外外全都有,鹿山学院里有他单独的一间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仓库,仓库里全是他的东西,白夫子的东西都不一定有他的多,学院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羡慕的,这眼神让他极骄傲,他有疼他的祖母,他们没有。
想到这里,叶辰的嘴角弯弯,充满阳光与幸福之色。
叶千落却越发的心疼了,“你这孩子,就这点子的东西就打动你了?这些加起来还没五万呢,不成,你可是我的宝贝孙子,不能如此的见识短浅,待你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便跟着张掌柜的去南海游历游历长长眼,看看这天下间到底什么才是好东西。”
她不容拒绝。
要知道这些个丝绸才哪儿到哪儿啊?都是些不值钱的,可不比得那些个真正精贵的东西,那才叫一个天上地下的。
南海,一个盛产珍珠的地方,听说近几年那里出了许多极好的东珠,价值连城呢,还有珊瑚,都是极贵重的。
叶辰点了点头,“长长见识倒是可以,不过,我却不是因为什么富贵而去的。”
银钱什么的他不怎么感兴趣,再者,他若是想要钱问祖母要不就成了?
叶千落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头上,“不为富贵去,那你为什么去?为了沙滩上穿泳衣的美女?小小年纪,你怎的如此好色?”
叶辰被打得捂头痛叫,委屈道,“祖母,什么沙滩美女?我,我才多大啊,我不到二十五绝不成婚。”
“不成婚?你想变老光棍啊?”
“没,没想变老光棍,我的意思是……”
好吧,他说不清了,而且,二十五岁,会老吗?
叶辰悄悄的看了眼祖父,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就是二十五岁成的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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