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356/513414356/513414536/202012281106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的这几天,三喜让自己忙的脚不沾地。
鸡还没打鸣就从贺府往出跑,晚上若是天擦黑的时候能把事办完也就回来了,若是太晚了干脆在外留宿一宿,外人知道她是贺家大夫人,身边又带着婵娟玄兔倒是没遇上什么麻烦。
可贺家遇上的麻烦有些大,前些日子因为主母被马匪劫去,贺府上下花了许多银两各路打点,买卖消息,贺大公子平日里的药钱不能省,主母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从账上提走一大笔银子,现如今又出了个败家的大夫人,名义上是巡查土地,实则真是上天下凡的活菩萨,哪家有困难帮哪家,没房住流落街头的给房,有人没地种的人家给地,遇上婚丧嫁娶给礼钱,就连某村一户佃农家的儿子三年前考上秀才,大夫人都补足了贺金直赞这孩子是咱们清河县的骄傲。
短短三五日,足足花出去几千两银子,就是顺州府上最花钱的金粉之地销金窟都没这么过分,偏偏咱们这位贺家大夫人做好事不留名,都是让百姓念着贺家的好。
贺府管家每日从一睁开眼就听着下人们往上报大夫人的“战绩”,直到半夜都不能消停,活像贺家家产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终于,贺家管家忍无可忍,第二十八次敲了主母的门。
“主母,不是老奴多嘴,大夫人这几日的花销实在是大了些,您看您要不要和她谈谈?”
而主母的回答还和前二十七次一样,“没事儿,让她花,只要人还在贺家就行,若是哪日她不回来了,你再向我禀报。”
管家生无可恋,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打道回府的时候,突闻主母说了一句前面二十七次从未说过的话。
“把大夫人巡查以来花的银钱列一个账册,给云驰送去,让他解决一下。”
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主母,您是说大公子?”
主母沉声道:“当然是他,他媳妇花的钱,难不成还要从我这个老太婆嘴里扣?”
管家半信半疑,“可大公子自己的药钱不都是从府上的账上走?他有钱吗?”
“什么!他喝药的钱还在从咱们账上走?”主母惊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我不是早就和云溪说过以后云驰的药自己买吗?”
管家为难道:“这……二公子心疼大公子的病,向来都是亲自去仁安堂买药请大夫,这钱自然是从府上的账上走。”
面前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拉开,管家吓得后退两步,偷瞄了一眼脸色不善的主母。
瞬息之间,主母调整好心情,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笑道:“这个败家玩意儿,从小到大喝下去多少药身子都不见好,现在还要克扣他老母亲的养老钱,为了给他娶个媳妇我花了多少钱,多少钱啊,真是将贺府的一大半都给掏空了,前几日竟然还过来专程给我摆脸子,我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啊?”
主母脸上带着笑颜,语气也是和善,但仍是让人强烈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怒气。
“不用算账了,两万两银子,你这就去找他要,就算是我这当娘的吃亏了。”
说完,主母直接关上房门,留管家一人在风中凌乱。
好家伙,大夫人这几日总共也不过造了七八千两银子,主母这一开口就是两万两,真是连自己亲儿子都坑啊!
刚想再确认一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主母就再次拉开门,管家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主母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对了,忘了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把贺云驰的名字从账册上摘出来,以后老二再给他买药,让他自己出钱。”
门再一次关上,这下管家是真的凌乱了,他不明白主母为何突然如此,难道还在气那日大公子来时带了有毒的竹叶茶?不过想起来那日也真是凶险,幸好二公子及时去仁安堂请了大夫,子夏姑娘也来住了一晚以防止毒性复发。
大公子那毒还下得真狠,直到今天主母每日还需卧床休息十个时辰。
到了晚上,三喜回到贺府,当了一天送财童子,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正打算梳洗一番入睡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三喜吓得直接将刚取下的簪子掉在地上,那是一支玉簪,触地即碎。
婵娟打开门,才发现外面是贺云驰。
三喜拍拍胸脯,定神道:“有事儿?”
贺云驰拿出一个小盒子,“听说你近日晚上常常失眠,我给你带了些安神香来。”
三喜将目光射向婵娟,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净会通风报信。
“你可是为了母亲交代的巡查土地和商铺而烦心?”
三喜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又岂会烦心?再说我每日都会做些乐善好施之事,好人长命百岁,我好的不得了,要是没其他事您就请回吧。”
逐客令下得很明显,三喜现在不想看见他,一想到她因为要给贺云驰做冲喜娘子而要留在这个破地方心里就堵得慌,更别提见到他本人了。
贺云驰微微蹙眉,“那是大狱里的事在困扰你?”
三喜瞬间浑身僵硬,酥麻之感流经奇经八脉,他怎么知道?
“是许县令告知我的,牢房里死了三个人,总不会是小事。”
“死了三人?”
三喜瞪大眼睛,她明明记得自己就杀了张氏一人,还是以那样惨无人道的方式。
贺云驰不知为何她如此惊讶,接着道:“是的,三人全部中箭,有的没有射到致命处,是在牢房中感染身亡。”
三喜浑身开始颤抖,脑海中再次浮现张氏的惨状,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前世天牢中的记忆。
“不对,你是骗我的……”
贺云驰快速滚动轮椅,上前拥三喜入怀,她浑身颤抖地厉害,但越是厉害,他就抱的越紧,“夫人,不怕,有我在。”
他在三喜耳边耐心地低声安慰,拍拍她的胳膊,那里正藏着袖箭,“不信,你打开看看,里面的袖箭是不是全用完了?”
三喜取下袖箭,里面果然一根箭都没有了,难道她那晚真的是用这袖箭杀了他们,而非……
贺云驰的怀抱异常温暖,并不算坚实的胸膛在此刻也显得雄壮伟岸,三喜眼中泛着泪花,破涕为笑,“太好了。”
“怎么好?”贺云驰有些不解,他一直以为,三喜是因为杀了三个人而郁郁寡欢。
三喜盯着手中的袖箭,喃喃自语般道:“我没有成为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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