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356/513414356/513414536/202012281106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火焰灼烧了曹瑾瑶的肌肤,空气中马上便散发出炙烤的气味,还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声响。
她已经没有力气喊叫,没有精力去想下一道落在她身上的会是什么刑具,只有承受,默默承受……
“啊——”
尖叫一声,三喜从睡梦中惊醒。
一直陪在床边的贺云驰滚动手下轮椅,来到她的身边。
“夫人,你感觉如何?”
三喜伸出手,发现自己五片指甲都在,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短暂的迷惘之后才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已经重生了。
怎么回事?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再梦到前世天牢中的情形。
“嘶——我的头……好疼。”
贺云驰轻柔地将她扶起来,动作很慢,不是怜香惜玉,而是他手上实在没什么力气。
他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轻声哄道:“夫人,喝药了。”
三喜盯着眼前药碗,有片刻的犹豫。
“这是海蟾蜍熬制的汤药,可以缓解夫人身上的黑玉之毒。”
黑玉之毒,对了,她差点忘了,她的身上还有贺家主母所下的黑玉之毒。
难道是因此她才又想起旧事?
“茜茜表妹……”
贺云驰笑笑:“她没事,只是摔倒了脑袋,孟家人已经将她带回去请大夫了,夫人快将药喝了吧,喝了我再帮你换头上的药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贺云驰又急咳一阵,三喜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我的头……对了,我和茜茜表妹去宝华寺的路上有人刺杀我们,好像是个黑衣人,我看不清她的脸,朝她射了一支袖箭,也不知中了没有。”
贺云驰轻抚她的发,“中了,那刺客身受重伤逃走了,以后出门千万要让婵娟和玄兔陪着你,以免万一。”
她派婵娟和玄兔一个给大喜回信,一个去白鹿书院送金银托狼毫笔,她们两个正巧都不在身旁,谁承想不过去宝华寺上柱香,竟能遇上刺杀这样的事?
三喜端上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但也抵不上她此时胡思乱想的心思。
记得在遇刺前最后一刻,孟茜茜似乎说了什么……在顺州府落难的公主?
她以前倒是从未听说过京城有哪位公主落难了,还是在距离京城万里之遥的顺州府,真乃怪事!
“可曾查到刺客是什么人?”
贺云驰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轻轻摇头:“未曾。”
三喜没什么怀疑,只是眼下要是问二十几年前在顺州府落难的公主与贺家家主有没有什么联系,似乎有些冒失仓促,只好先将此时埋在心底。
贺云驰轻皱眉头:“夫人似乎总是被梦魇所困,我上次给你的安神香可是不管用?”
三喜叹气:“梦魇是心魔,不是安神香能解的,对了,你与三皇子似乎很聊得来?”
贺云驰轻轻揭开三喜头上包裹的纱布,马车侧翻的时候车厢撞到了她的头,流出的鲜血已经擦净,幸好伤口不深,不用缝针,只需多加休息几日便可痊愈,孟茜茜却没有那么好运,据说手臂都断了,正骨之后没有三月是不能恢复如常的。
他边换药边道:“三皇子此人温煦亲和,没有一点皇子架子,我们在一起谈论诗词文章,还算契合。”
“果真如此?”三喜看着他,显然有些不信。
一个皇子亲临顺州府,难不成就是为了和一个罪臣之子谈论诗词文章?他又不是张志斌。
“你是在想办法帮贺家脱罪?”
虽然三喜并不知道二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到了现在,也隐隐能感觉到,那一定是一件天大的事,当年甚至都触怒了龙颜,若要脱罪,也只能解铃还须系铃人,从皇家下手。
莫非贺云驰觉得,三皇子会是下一个承袭皇位之人?这个设想太过大胆,毕竟皇后在位,太子也还稳居东宫。
贺云驰沉默了片刻,道:“是。”
“有何想法?”
“我不能说。”
对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她也不是真心嫁入贺家,他怎么会告诉她?
万一她利用此事威胁贺家解毒放人,贺云驰岂不是坏了贺家主母一盘好计算?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主母为何偏偏选上我?要说是我当时考校琴技出色,也不过是入门水准,身份低微继母蛮横不说,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为何偏偏不放我走呢?再从那些农女中选一个不就成了?”
贺云驰眼中微动:“自然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
“什么过人之处?”
贺云驰想了想道:“你治家治得好。”
主母被马匪劫走后,她的确是被迫揽了一段时间内务,可这些事情顺州府随便一个深闺女子都会做,就算再找个什么都不会的农女,今后长媳闲置,让嫁进门的二儿媳孟茜茜掌家也不是不可以。
三喜撇撇嘴:“你以为我会相信?”
贺云驰轻笑两声,便又止不住咳了。
“咳咳咳——”
本来吃下那株千年老参之后,贺云驰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坐着轮椅下地了,可近日他似乎又开始咳了。
“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了?贺家一朝倒下,再想起来实属不易,你一个病人又何苦操这么多心?为何不把此事交给你弟弟?”
“云溪咳咳……”贺云驰脸色发白,情况不太好,“云溪他年纪尚小,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多担待些。”
三喜扯扯嘴角:“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是双生子,同岁的。”
贺云驰轻笑:“即便如此,这世间污秽,他能少沾一些,多瞧瞧世上的好也是值得的,他现在人在孟府看望表妹,经此一事,他们二人大约会更加同心吧。”
说完,他耀耀双目看向三喜,她假装听不明白他话中深意,别过头去。
贺云驰低垂眼睑,继续帮她上药。
纱布重新缠上,三喜的头疼此刻也缓解了不少,困意便来了。
贺云驰看出她没什么精神,便道:“夫人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他滚着轮椅往门边走,逆光之下背影孤独落寞。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可与人言无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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