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356/513414356/513414536/202012281106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三喜被抱得紧,头伤未愈,感觉有些头昏,伸手想推开贺云驰,他却抱得更紧。
“我有一个组织,名唤凌云,十年前创建,内属杀手暗卫共八十一人,现在除去厉曼珠,还剩八十人。建立凌云的初衷,便是协助我翻案,二十三年前昭和公主在顺州府被马匪劫走,并不是偶然。”
贺云驰体力不支,双臂稍微放松。
“当年我父亲贺坚,乃是朝廷所封八府巡按,代天巡检,手握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巡检到顺州府一带,偶遇了拒绝赐婚私逃出京的昭和公主,皇帝暗旨,要求我父将公主护送回京,不料途中遭遇马匪劫道,竟将公主劫走。”
三喜大吃一惊,“这马匪竟这般猖狂,二十多年前竟敢劫持当朝公主?”
“或许他们不知道那是公主,或许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多年来我多方探寻,就是想查清其中真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发现,马匪中实际掌权之人马军师竟是京城容老王爷曾经的谋士马维邦。”
马维邦,马军师,那个原先在京城高中状元,又拜入荣王府给荣世子做伴读的天下第一才子,她之前就曾唏嘘,昔日光鲜亮丽的一代才子被赶出京城,还落草为寇做了马匪头子,现在看来,难道事有蹊跷?
“你是说,公主被劫是荣王府所为?二十三年前,正是荣老王爷逝世没几年,荣王世子刚刚袭位之时,倒是没听说过他与昭和公主有什么仇怨……”
昭和公主,这个名讳京城已经多年无人提起,只是她年幼之时曾听母亲说起过两句,也不过就是些警醒之言,告诫她皇命难违,千万不可以卵击石。
当初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只觉得这公主傻,好好的皇命赐婚不要,偏偏要离京过食不果腹的苦日子。她自小被家中娇惯坏了,非山珍海味不食,哪里吃得了那种苦,便连连保证今后皇帝就是让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她都会闭着眼睛认命,却不想还没等来皇帝圣旨赐婚那日,她便先死在天牢里了。
“此中来龙去脉我还尚未可知,这顺州府毕竟是离京城太远,探听的消息有限。公主被劫之后,皇帝龙颜大怒,将父亲押解京城到天牢大狱,母亲身怀六甲,忍着极大的痛楚拼死生下我和云溪,或许是胎中大悲所致,我出生之后便身体虚弱,不离病榻,母亲发誓要治好我的病,并替父亲沉冤得雪,可贺家一朝陨落又谈何容易。”
三喜深呼一口气,原来如此,贺云驰的病就是这么来的,从娘胎里便种下了。
贺云驰幽幽地看着她,接着道:“昭和公主落入马匪手中,没过多久便又传出她趁乱逃跑的消息,后有传闻称她就躲在某个村落中与一个农夫结为夫妻,后来还生下孩子。”
三喜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我就是昭和公主生下的孩子?”
她的记忆中,三喜的母亲是一位肤白貌美的美人儿,且气质出众,当时全村人都称赞她的美貌,可她却十分地不喜,出门都遮遮掩掩,每被人称赞一次,她就将泥巴泔水往脸上涂抹,有几次还下狠心用刀子割脸,后来王爹把她狠狠打了一顿才安分了。
“你,大喜和四喜,都是昭和公主留下的孩子,而三皇子此番前来,正是为找寻你们。”
三喜愣了愣,觉得有些不切实际般恍惚,她不是要听贺云驰的秘密吗?怎么听着听着扯到了她自己的身世上?
“你早就知道了?”
贺云驰叹了口气,“起初我并不知,是母亲先找到的你,母亲终究是比我有远见,在清河县上下寻找为我冲喜的娘子,以此作掩饰寻找昭和公主的孩子,直到那日看到你手上带着家传之镯,我才惊醒,原来她要找的不是贺家长媳,而是皇家遗脉。”
黑玉之镯,家传之宝,何其珍贵,当时她还未和贺云驰拜堂成亲,正式成为贺家的一份子,贺家主母便先将这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
原来,是怕这好不容易搜寻来的翻案的资本逃脱。
“接下来你不会告诉我,从一开始,你们根本就没想让我做什么贺家长媳,给我带上这黑玉镯子,给我下鬼仙朱砂,给我喝海蟾蜍缓解毒性,让我巡查贺家土地商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暂且稳住我,拴牢我,控制我,让我同贺家的命运牢牢地绑在一起,让我以公主女儿的身份帮贺家脱难?”
这一刻,三喜极其冷静,她面上不悲不喜,心底大彻大悟。
原来她兜兜转转,重活一世,阴谋和算计还是离不了她,她是政敌稳固势力的垫脚石,是豪族东山再起的升官阶,却从来不是纯粹的她自己。
“不,不是的。”
贺云驰慌了,“我从未这样想,你是我的妻,是我的夫人,我爱你护你,怜你疼你,不是什么贺家脱难的工具,如今我全盘托出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你,是不想再瞒你,想与你一同面对今后所有的风雨。”
三喜身体的血液一点点变冷,手的温度比贺云驰还低,一滴泪从眼角滑下,却是破涕转笑:
“与我一同面对今后的风雨?呵呵,可笑你从来不知道我是谁。”
在另一个人的皮囊下生活的时间久了,她却时刻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她不是三喜,也不是昭和公主落难后生下的什么皇室遗脉,她今生所求不是荣归皇族,不是解救贺家,更不是荣华富贵或者偏安一隅,不过是父母安好,忠勇侯府安好的消息。
戳破一个梦最残忍的方式就是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身份是假的,他的接近也是假的,话说回来,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假,又谈什么怪罪和怨怼?
“公子,大夫人,白鹿书院到了。”
竹青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三喜抹了把脸上残留的泪痕。
此行的任务她没忘,就是利用三皇子进京,贺云驰的这番话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们依然会形同生人,因为他们从不在一条归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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