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鳞片, 好像跟单纯蛇鳞片不一样。
各类实验后果,就是让他这条尾巴并不仅是单纯蛇尾。即便它外表足够有欺骗力,但这条银闪闪尾巴在凯奥斯手里, 仍然软得一塌糊涂。
上面鳞排列得很整齐,极其得细腻。这种细腻感让尾巴看起来有一种油润微亮, 像是某种温润玉石, 尾巴尖儿缠在手上时,沁凉得像雪。
小怪物软乎乎地钻进他怀里。漆黑发丝跟肌肤形成了对比, 细密睫投下一片淡淡阴影。
阿诺因完全地信任他, 对他敞开一切。他所想“睡觉”似乎也只是很含蓄那种静态睡觉,没有什么别意思。那条尾巴先是有些怯, 它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待遇,都不肯在烛火下展示出全貌。
被角边露出来一点鳞片, 闪闪。凯奥斯伸手进去时, 才摸到他有点凉尾巴……这是鳞片所致,实际上阿诺此刻体温是要高一些。
有一条触手掐灭了烛火,它们需要更多阴影, 更多窥视角度,以满足这恶劣而贪婪**和好奇。
卧室光灭了。周围仿佛漂浮着黯淡影子, 这些影子追随着凯奥斯视线, 也追随着阿诺因身上殊艳香气。
凯手宽阔而温和,留有足够缓冲时间, 他从不愿意吓到对方。男人手掀开被子,像是做足了充分准备, 才稍稍地将手心落在他尾巴上,按住了脆弱、慌张尾巴尖尖。
阿诺因轻轻地吸了气,他被昏暗视野稳住心神, 小声地道:“凯奥斯……”
“嗯。”
对方回应。好像有什么更多东西,万万千千长着眼睛或者嘴巴,注视着他东西跟着回应了一下,在虚无界限里点了点头。
凯奥斯手指有点粗粝,他修改这具身体时并不在意很是在意躯壳微小缺点,邪神没有想到这种细微得不值一提事情在此刻会变成一个值得商榷缺陷。他这只握剑手摩挲着娇嫩尾巴时,小怪物埋在他胸溢出一声微痛哼声。
凯奥斯以前不觉得脆弱是生物优点,但他现在觉得是。
脆弱也是阿诺优点。他没有缺陷。
阿诺因尾巴娇嫩得走不了路,无法在粗糙地板上滑行,这房间里应该铺上厚厚地毯,才能让比珠玉宝石还真贵鳞片落在地上,不然,凯奥斯不愿意允许他划伤鳞片。
“……把尾巴缠上来。”凯奥斯道。
他说完这句话,阿诺因才有点恍惚、有点懵地发现对方已经脱了衣服。他抬起手,手指正好压到男人硬邦邦躯体上,他手竟然无所适从,想收回时又被一点黏糊糊、看不清东西卷了回去。
应该是一只在阴影里探出头小触手吧。他手腕被轻柔地缠紧,粘腻嘴巴嗦吮着中指指节,把清瘦指骨环节咬得艳红。
阿诺因顷刻想起对方实际面貌,和未知生物相比,当然还是人类外表更能够让他感觉到安全,但他也没有抗拒小触手活泼勾缠。任由触手拉着自己手,逐步地引着他抱住对方。
浅金发丝散落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阿诺因错觉,他觉得恍惚之间对方轮廓都开始融化了。他身躯滚烫,这不止是蜕皮前兆,更多是跟凯奥斯每一次接触,他都觉得心动非常。
那条稚嫩得有点笨拙银色蛇尾轻轻地盘卷起来,然后轻柔地勾住对方腰。肌肉轮廓、骨骼框架,和细腻微凉鳞片贴在了一起。
小巫师很低地发出一声满足叹息,他像是渴望拥抱和亲密患者,在愿望满足时得到一种精神性餍足。阿诺因慢慢拢紧尾巴,把自己完全地沉进对方怀抱,声音微哑地道:“有点舒服……”
蛇习性影响到了他,阿诺因此刻漫无目地想着攀爬什么东西……比如爬树,那些粗糙表面适合卷在上面睡一整天,迷茫走神也不会掉下来。但他时意识到以自己身躯脆弱,在没有巫术辅佐加持时,他只能缠绕上男人腰,被排列整齐腹肌硌得尾巴发烫……
凯奥斯温和、甚至有些爱护意味地拥抱着他。而小怪物也非常开心,凑过去亲了亲对方单薄唇,轻声跟他道“晚安”。
子夜钟鸣早早地过去了,落地窗帘遮不住缝隙里透出淡白微光。陪他入睡邪神大人沉寂无声,却少见地没有陷入休眠,他不会被光线影响,在黑夜中能更好地凝望着对方,在长久得、忽略时间流逝注视之后,凯奥斯身边阴影里终于忍耐不住地冒出几条小触手。
阴影界限开始模糊,他淡金长发都晕染开,濒临融化,濒临脱离这个世界。但过了片刻,祂形态又恢复成人类模样,任由小触手张牙舞爪地凑过去偷亲阿诺。
在难以形容万万千千个思绪里,处于暴躁易怒、凶戾善变那部分,时常将怒火导向□□道路。凯奥斯即便有再强自控能力,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不可抑制地向失控滑落——更严重一点,也许会自毁、再重组。
但祂时更加清楚地感觉到,即便他不克制自己,他侵占、撕碎、完全地融入、或者彻底地糅合了对方身躯,也依然会被冲动之后强烈情绪所摧毁。凯奥斯到了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祂似乎误入歧途,前后都没有较为通畅道路。
如果在以前,凯奥斯根本不会在意接下来会怎么样,祂对自己自毁重组都不是很在意,重组之后仍是祂,祂本来就高度流动,但是……
思维思考得太多,牵连到了这些无忧无虑小触手,触手们不仅凑过来跟阿诺啵啵,还延长身体,腻得不行地往他身上淌。凯奥斯轻微皱眉,他不想让自己吵醒对方。
触手被手掌抓了回来,死死地扣在了掌心底下,与此时,被亲得有点烦了阿诺因稍微换了一下姿势,尾巴卷了一下又舒展开,小猫似往凯奥斯肩膀上趴,呼气缱绻地泛着热。
凯奥斯看了很久,然后启动了某种神话生物自我保护机制,沉默地偏移开视线,以防自己被可爱得失去理智。
————
梅尔维尔以为隔壁会震一晚上,但出乎意料安静。
小恶魔没安好心地蹲了半宿墙角,一声儿奇怪声音都没听见。他失望地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刷牙时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凯奥斯爹地这个老古董是不是对人类了解方式有点偏,该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还乱学。
他一想起阿诺爹地讲到夜宵时那句话,就为自己可怜小孩子身躯感到伤感——深渊恶魔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可怕威胁?
就在他乱七八糟地瞎想时,身后传来熟悉脚步声。梅尔维尔被拎着后衣领子放到椅子上,他站在椅子上时,终于能完全地对上镜子、而不是只能看到一个边儿了。梅尔维尔仰起头,看到凯奥斯棱角分明下颔线:“爹地早安。”
“早。”
梅尔维尔用水冲掉泡沫,对着镜子露出甜兮兮笑容和一小白牙:“爹地好像很开心哦?”
“嗯。”
“阿诺爹地还在睡吗?”梅尔维尔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你们到底有没有……咳,咱们家房间隔音真很不错,开门门缝都有隔音包边,阵院巫师们设计都很实用呢。”
凯奥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感觉到小恶魔有话要说。
果然,梅尔维尔顺着话头说道:“爹地,您是不是还不太清楚跟人类要怎么□□……呸,性/爱啊?这一点可以问我,黑山羊在我身边,我对所有种族性/爱方式都了如指掌,还有激起欲.望手段我也可以教给……”
“不用了。”
“我就说嘛您当然……啊?不用了?!”梅尔维尔呆愣当场。
凯奥斯淡漠如常地道:“我没有女人身躯。”
梅尔维尔神情僵硬,他脑海中迅速地脑补出对方想法,并且嘴比脑子还快:“……男人和男人也可以。”
邪神大人似乎产生了一丝动摇,但很快,祂再次拒绝了:“他会受伤。”
过了两秒,凯奥斯仿佛对自己产生了更深入了解似,脑海里念头用人类标准来说可以形容为肮脏罪恶、变态得难以饶恕,他仔细筛选了一遍,确信道:“对,他会受伤。”
梅尔维尔:“……巫城医学院好像有志愿者发卫生保健用品……”
小恶魔无法想象出像凯奥斯这种存在,居然会因为怕阿诺因受伤而舍弃自己一部分欲.望。
“我意思是,”凯奥斯叹了气,看着他道,“我会控制不了自己,你明白吗?”
梅尔维尔刚才还放松淡定心态猛地提起,他顿时后背紧绷,立即理解了对方“受伤”含义,他害怕得干舌燥,脑海里被类似世界毁灭画面填满了,半晌才讪讪地没话找话:“……我知道……我知道了……那、那万一阿诺爹地想要呢……”
凯奥斯一成不变神情忽然一顿。
空气仿佛都粘稠僵持了几秒,梅尔维尔强行压抑着自己想要立刻逃走想法,听到头顶缓慢响起声音。
“……有道理。”凯奥斯垂下视线,“得想个办法。”
梅尔维尔:“……呃……”
“你有办法吗?”
小恶魔恨不得把脸都埋进水池里,差一点就要抬手抽自己一巴掌问问几分钟前自己干嘛这么多管闲事,他艰难地道:“我……那个,就是……要不然……交尾……?应该比人身体更……更耐……那个……”
阿诺因身体跟人类不太一样,这件事没有做过多掩饰。梅尔维尔跟他俩住了这么久,偶尔也见到过那条尾巴,他直到发现这一点时才稍微理解了那么一点点凯奥斯奇妙爱好。
凯奥斯没说话,他抬起头来望向镜子,过了大概有半分钟,才轻微地点了下头,自言自语似道:“好,我试试。”
梅尔维尔脊背悚然一凉,他发觉自己微妙地促成了什么奇怪事情,亡羊补牢般地道:“您得先问问阿诺爹地意愿!这个……就是这个事儿……啊,要是阿诺爹地不愿意话,恐怕就更不会和谐了……”
凯奥斯其实比他更懂这个道理。只不过祂天性之中就带有任性因素,很少因为别什么阻碍而改变自己兴趣,但在这件事上,邪神难得地慎重,甚至在聆听过后提议道:“那我先让一部分跟他谈谈。”
梅尔维尔:“……希望这一部分是正常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触手:尾巴……嘿嘿……尾巴……嘿嘿嘿……(擦口水)……咕咚……嘿嘿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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