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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遇险
    虽说暂时安全了,但这里随时可能出现的凶残机关还是让大家心有余悸,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怕是勋贵也一样,地上死状惨烈横七竖八的尸体并没有影响众人继续寻宝的决心和勇气。

    乔弈绯默默在心中清点了一下人数,经过数道关卡,现在活着的已不足十人。

    圆台上的石桌颇有年代感,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足有半寸厚。

    秦湛示意乔弈绯后退几步,几招剑光闪过,顿时灰尘高扬,离得近的人被呛得拼命咳嗽,好不容易看清之后,才发现石桌上刻着一行大字。

    宪帝陵寝,擅闯者死。

    宪帝?

    乔弈绯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曾经的记忆,莫不是那位前朝末代皇帝?

    无数疑云扑面袭来,她震惊不已,莫非前朝覆灭之后,宪帝便葬在了这里,顺便把带出来的财宝也藏在了此地?

    黑云谷从位置上,在距离大夏和北燕交界处不远的地方,但此地不但极为偏僻,而且环境恶劣,通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来,当年宪帝带着前朝残余人马找到这个地方,也实属不易。

    不愧是陵寝,众人只觉得一股阴森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八个大字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乌兰莫图眯眼片刻,眼底掠过一道几不可见的悸动,乔弈绯看在眼里,果然是夙愿得偿的喜悦,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更何况这是一笔无法估量的巨额财富,不过她还有很多疑问,这笔富可敌国的财富,秦湛不动心吗?如果他动心了,又为什么单枪匹马闯进来?

    众人既然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自然不会因为一句恐吓就知难而退,不过,这个空旷的石室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藏宝物的地方。

    就在众人四处寻找机关的时候,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进来的石门自动关闭了,怎么都打不开。

    他们所有人都被封在这个地底下的石室了!

    没一会的工夫,众人就感到有些呼吸不畅,乔弈绯了然,“这里是密闭的,一旦空气耗尽,我们都会死。”

    在石壁上寻找许久却不得法,乌兰莫图冷笑看向面无表情的秦湛,“你若不尽快想办法,你的女人就要死在这里了。”

    秦湛内力深厚,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脸色青紫,只淡淡道“与其说这些废话,不如去找机关。”

    乌兰莫图嘴角抽搐几下,却并没有和秦湛继续做口舌之争,提刀转来转去,鹰一样的眼眸锁定每一个可疑之处。

    时间越久,众人越发觉得呼吸困难,藏宝图上只标注了地点,对里面的机关却一无所知,乔弈绯也没有闲着,忽然发现石桌上的最后一个字有些奇怪,其中有一笔似乎是后来镶嵌上去的,若不仔细观察,很难注意到,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秦湛,你看这里。”

    秦湛凝眸片刻,缓缓朝着死字的最后一笔按了下去,突然,众人脚下一空,脚底下坚固的石板竟然开了,伴随着阵阵惊叫声,所有人都坠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乔弈绯从昏迷中醒来,身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坐了起来,检查了自己的身体,除了还有下坠之时与地面撞击的痛楚之外,并没有大碍,才放了心,试探着喊了一声,“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无人回应,震惊之后的乔弈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湛,你在吗?”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乔弈绯有些焦急,刚才秦湛触动机关的时候,她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有种要炸裂的痛楚,直至失去知觉。

    她迫切地要找到秦湛,摸索着站了起来,碰到了石壁,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往前走。

    刚走几步,便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到了,差点摔倒,似乎是一个人,难道是秦湛?

    乔弈绯心中一喜,立即蹲下,在他身上摸索,触发机关的时候,她和秦湛靠得最近,最有可能坠落在一起。

    不过很快,她就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令牌,这个令牌她并不陌生,难道是?

    果然,听到了乌兰莫图熟悉的声音,并暧昧地按住了她的手,揶揄道“你这是亲近我吗?”

    不是自己最想见的人,乔弈绯顿觉失望,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道“你没事吧?”

    乌兰莫图坐了起来,一片黑暗中,他不但没有丝毫惊恐与不安,反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看来这里只有我和你了。”

    “你怎么知道?”乔弈绯有些意外,难道他早就醒过来了?

    乌兰莫图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在你之前,我已检查过了,这个地方并没有他人。”

    落到这陌生而诡异的地方,他倒是沉得住气,好在乔弈绯知道他古怪的性格,也不怎么在意,“你知道秦湛在哪里吗?”

    乌兰莫图发出两声幸灾乐祸的笑,“不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有很多类似的石室,我们坠落的时候,分别落入了不同的地方。”

    乔弈绯默然,她知道乌兰莫图没有说错,下跌的时候,虽然她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但依然模模糊糊感觉并不是一个垂直坠落的过程,乌兰莫图同样是功力深厚之人,应该会比自己能保持更长时间的清醒,所以应该知道更多。

    “我们怎么出去?”

    “不知道。”乌兰莫图回答得很干脆。

    一片漆黑中,男女双方只能通过呼吸和声音说话,有种莫名的暧昧,乔弈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再理会他,看样子,对于这个地方,他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多很多,她继续在墙壁上摸索,忽然摸到了火折子一样的东西,心头一喜,只要能照明,至少可以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地方?

    她吹亮了火折子,旁边还有一盏松油灯,点亮之后,二人终于看清楚这是一间狭小的石室,只有他们两个在,乌兰莫图并不如他所表现得那么轻松,在下坠的过程中,他的手臂被尖锐的石壁,手臂鲜血淋漓。

    乔弈绯皱眉,心里担忧的却是秦湛有没有受伤?

    二人很快就发现这个石室并不是封闭的,左前方有一个小门,门外一片黑暗。

    乌兰莫图凝视一圈,“走。”

    乔弈绯紧跟在他后面,尽管此人居心叵测,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却是自己唯一的盟友,为了尽快找到秦湛,现在需要和他并肩作战。

    虽然出了石室,却并没有找到通天大道,乔弈绯很快就发现陷入了更大的迷茫。

    和她不同,乌兰莫图眼睛有种猎人发现猎物的兴奋,虽说乔弈绯比谁都贪财,但此刻她只想找到秦湛。

    “你这么着急找到秦湛,是怕他怀疑你和我在一起久了,污了你的清白?”乌兰莫图不怀好意嗤笑道。

    乔弈绯淡淡道“宪帝陵寝,擅闯者死,你还是先考虑拿到财宝之后,有没有命出去吧?”

    殊不知,乌兰莫图哈哈大笑,“从小到大,想要我命的人多如牛毛,可我还是好好活到现在,我乌兰莫图活人都不怕,还怕什么死人?”

    这话似乎有点熟悉,乔弈绯想起来了,秦湛也曾说过这样的话,望了一眼乌兰莫图棱角分明的线条,又开始担忧秦湛,秦湛,你到底在哪里?

    松油灯微弱的光芒并不能彻底驱散黑暗,乔弈绯知道,无边无际的黑暗比所有的杀器都可怕,它吞噬希望,带来绝望,足以摧毁一个人的信念和生机。

    乌兰莫图显然不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枭雄般的人物,也总有不在行的东西,二人在迷宫般的石室转悠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更新的突破,反而转的筋疲力尽。

    自从进入黑云谷之后,几乎一直都没有进食,此刻乔弈绯越发饥肠辘辘,“这样转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迟早会困死在这里。”

    乌兰莫图深表赞同,猛然拔刀,只听得石壁一阵铿锵电光火石,随即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乔弈绯凝声听去,顿时脸色大变,“是水!”

    水流声越来越近,分明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的,难道乌兰莫图破坏了机关,引来了水流?

    乔弈绯很快就明白危险来了,若是所在的这个石室被水灌满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浑浊的水很快涌了进来,乌兰莫图不由分说拉着乔弈绯就朝另一个方向跑,没想到前面的石门已经关闭了,他们瞬间被封闭在石室里。

    昏暗中,洪水上升的速度很快,幸运的是,乔弈绯找到了一处石阶,喊道“快往这边。”

    两人迅速踏上石阶,眼睁睁地看着洪水迅速蔓延上来,但是,很快,上面就没路了。

    洪水还在不断往里面涌,“该死!”乌兰莫图骂了一句,他奋力往上顶,可头顶的石块却纹丝不动,见乔弈绯一脸忧色,他忽然冷笑道“和我死在一起,是不是不甘心?”

    “当然。”乔弈绯可不想死在这里,“你也不想莫名其妙把命丢在这里吧?”

    乌兰莫图瞥了一眼水流,一边用看猎物的眼神看了一眼她,“若真死在这里,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心愿未了。”

    乔弈绯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心愿?”

    乌兰莫图邪邪一笑,“何必明知故问?其实我很早就看上你了,若不是先前低估了你,你现在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争风吃醋?乔弈绯咬了咬牙,“若能顺利从这里出去,我很快就会和秦湛成亲,这辈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就算真死在这里,和你也没任何关系。”

    乌兰莫图停了动作,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只是声音听起来十分古怪,“看来你对我的话并不相信。”

    这种生死关头,还提他那邪恶的情毒?乔弈绯很想掐死他,“你再推不开这块石头,我们就死定了。”

    没想到,乌兰莫图猛然抱住乔弈绯,表情十分邪恶,“你说秦湛如果看见我和你死在一起,会怎么想?”

    “你疯了。”他身材高大,体格强健,乔弈绯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口中怒骂,“你是北燕亲王,有你的宏图霸业,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是为了自己些许不甘,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实在太让我看不起了。”

    乌兰莫图原本有些恼怒,听到这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乔弈绯惊魂未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但在这里力量过于悬殊,又不敢太刺激他,以免他再次失控。

    水已经漫到小腿了,鞋袜都湿透了,十分不舒服,但此时顾不得这么多了,乔弈绯盯着他阴沉的眼眸,一言不发。

    乌兰莫图忽然叹了口气,继续用力推头顶的石块,就在水淹到半身的时候,头顶的石块终于被推开,乌兰莫图把乔弈绯先推了上去,随即也跟着爬了上来。

    总算解了一时之危,乔弈绯暗自松了口气,庆幸的是终于逃过一劫,可更失落的是,依然没有发现秦湛,这个时候,格外想念他。

    见乔弈绯对自己有着明显的戒备和警觉,乌兰莫图冷哼一声,“秦湛似乎和你没缘分。”

    乔弈绯一边寻找可以生火的东西,一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秦湛,不喜欢你吗?”

    乌兰莫图被问得一愣,却又明显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扬了扬眉毛,“为什么?”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乔弈绯好不容易找到了几根干枯的木棍,借着松油灯生了一堆火,冷笑道“因为我对你那些邪恶的手段很不齿。”

    乌兰莫图自然而然在乔弈绯身边坐下,不怒反笑,“你以为秦湛能有多高风亮节?”

    乔弈绯听出他话中深意,“你什么意思?”

    乌兰莫图懒洋洋地朝火中丢了一根木头,似笑非笑道“在你心中,秦湛是天上月,我是地下泥,若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你还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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