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真是爽快人。以你的天赋,一旦踏入人王境界,当可与我那九弟和七弟并驾齐驱,超越为兄定是不在话下。”
三皇子眼见庆忌对这枚宝珠并没有半点推脱,反而大为高兴。
大家都是聪明绝顶之人,明白双方的交情由此便是大大增进了一层。
甚至三皇子觉得,既便接下来的猎神之战,自己仍未能有把握压倒二哥。但此次能结交到庆忌这等潜力无边的少年英杰,也绝对算不虚此行。
要知道皇室出来的子弟终究是胸量极大,眼光极为长远。
在半步人王时就拥有近乎人王绝顶战力的少年武者,便是三皇子这等见多识广之士,生平也几乎很少遇见过。
回想起来,恐怕也就大虞皇都的四大宗族与三大宗派中,有廖廖几名妖孽弟子能够相比。
而那几人都是各宗各派的天之骄子,可享用的修炼资源简直不计其数。
庆忌以区区山野少年的背景,却也走到这一步,二者间的难易差距自是可想而知。
若在同等条件下,相信便是那几名妖孽弟子也绝无庆忌现在这等成就。如此英才,若无意外发生,他日必将一飞冲天。
能结交到这样一位未来不可限量的天才少年,相比之下,区区一枚溟海蜃灵珠又算得了什么。
“哼哼老三,你武道修为不见长进,这笼络人心之术倒是又增强了不少。”
二皇子见这情景,心中更加不爽。其实他现在也是颇为嫉妒懊恼,因为庆忌所展现出的实力与潜力,确实足以值得拉拢。
可惜这少年却因段天的关系而被老三抢先招揽。这也就是所谓的机缘运气了,他虽然暗自恼火,却也无可奈何。
“二哥言重了。今晚时候不早。大家饮尽此杯,尽兴而归好了。”
三皇子心情舒畅,也不再想再多做言语的纠缠。当下众人饮毕杯中之酒,便即告辞。
谁知临去之时,史白忽然间目光精茫闪动,向庆忌道
“小子,你的战力当真不弱,不过还不是本人的对手。希望三日后的猎神之战你能好自为之。
若还不知天高地厚,仍如今晚这般想露脸出风头,必然要自食苦果。莫怪本人没事先警告于你。”
庆忌这时已决意帮助三皇子争胜,闻言斜睨他一眼道
“史白兄莫不是刚才枯坐太久,脑袋闷得有些不灵光了。
我辈武者争其必争,放手一搏便是,何须多言?难道你还指望能以区区口舌恫吓,便令得庆某望风而逃不成?”
说罢也不再理他,转身而去。
“哈哈哈,好一个争其必争,放手一搏。痛快!痛快!”
三皇子料不到一直看似温文而雅的少年,忽然间霸气如斯,竟似全然未将史白这等强者瞧在眼内。
今晚实是他生平第一次压倒二皇子,心中惬意,无以复加。趁着酒兴,与庆忌把臂而行。一路高歌长啸,只觉痛快之极。
“哼!”
史白瞧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目光渐寒。
“这个小子,居然敢对史白兄不敬,当真该死。”郑虎恨恨说道。
“小人乍富而已。不过是三皇子送了他一枚宝珠,便如此急不可耐地表明心迹,我看此子未来的成就也是有限了。”
魁伟大汉阴阳怪气道。他现在有些琢磨过味来,刚才所以败给段山,多半也是庆忌这小子从旁捣鬼之故。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闭嘴!”
黄衣罗刹面挟寒霜。
这三人中,本以她所受的打击最为巨大。可此刻回思方才一战,庆忌气度恢宏,竟任由自己提聚功力,而后一招败之。这实在令她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二皇子脸色极为难看,然而沉吟片刻后,也不禁点头赞叹道
“这少年惊才绝艳,真是非同小可。此等人物,老三以国士待之,其方以国士相报。倒并非是趋炎附势之辈。
可惜可惜,如此少年英豪,却被老三抢了先去。”
“哼!终究是乳臭未干,连人王境都还未曾踏入的粗鄙少年而已。
三日之后,史某便让他现出原形好了。”
史白听得二皇子之言,胸中怒火更盛,登时拂袖而去。
温润清凉的气息,犹如水波浸润一般弥漫全身。
石室之内,庆忌盘膝而坐。返回住处后,他即刻便将这枚溟海蜃灵珠贴身悬挂在胸前。而后息虑凝神,静静体会这枚宝珠的奇妙之处。
果然,他心神刚一宁定,灵魂之海顿时开始震动。
不待他运转《神光最胜经》,魂海中的那点清光又已自行凝聚。生生灭灭,循环不休。
“竟然能激发灵魂之海自行凝聚不灭神光,真是好宝贝!”
庆忌大喜。他这时虽然酒意未退,却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无比。
浑身上下,乃至于灵魂深处,无一不通透舒服。而且渐渐地,各种武道上的奇思妙想竟在心中油然而生。
更有甚者,庆忌感到佩戴了这枚宝珠之后,自身和这片天地虚空,竟也隐隐生出些许微妙难言的感应。
刹那间,庆忌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方才凉亭之内,七皇子和九皇子各出一掌,接住黄衣罗刹而引发天地源气动荡的场景。
“那两位皇子让激烈动荡的天地源气最终消退的手段,正是天地冥合,而且是那种至精至微的冥合之境。
是了,要想心灵与天地融合为一,的确需要心如止水,静照万物,方能有机会感悟。
但我前些时候以无想残图尝试踏入此境,之所以未能成功,应该便在于入静太深,反而使自身的心灵缺少了一丝生气。”
庆忌这时心灵通透,几乎是一有思想,即刻便能自行领悟。
他现在突然明白,无想残图所追求的静,是一种死寂之静。
所谓形如槁木,心如死灰。而天地冥合之静,却是静中有动,一点生气蕴含其中。
天地间万物生灵荟聚,自然欣欣向荣,生机磅礡。若是心如死灰,何以与天地相冥合?
这个道理一想明白,庆忌心中顿时畅然。当下他走出石室,便在林间一处草地上盘膝而坐,仍是摆出无想残图的入静姿式。
可这一次,他却没再想着让自己心如死灰。而是将心灵主动向外延伸,耳畔听到夜风中微微有虫鸣兽走,花飞叶落之声。
庆忌的心灵渐趋静寂,又极度延伸,扩展,直至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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