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啊。谁都知道，我们三人征兵，被这些将军拒绝。如今所有的军营都失火，这不是明摆着是我们三人做的吗？”袁绍说道。

    “我们做的？有证据吗？”刘协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殿下，有没有证据另说，可是······”袁绍停了一下说道：“殿下知道，袁术与绍不和，现在绍有机会出任新军将领，袁术原本就不服，如今袁术的军粮被烧，岂不更加刁难绍。”

    “哦，既如此，本初还不快快回去，要不，被公路抓住你外出的证据，岂不是更加说不清了。”

    “殿下······”袁绍更加急了。

    别人不知道，袁绍自己非常清楚，袁术恨不得把袁绍踩在脚下，现在袁术军粮被烧，而袁绍又有可能是放火者，袁术岂会轻易放过袁绍。

    “本初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本初既然没有放火，又何怕公路查证呢？”刘协淡然笑道。

    “可是······”袁绍还在犹豫。

    “本初啊，如果继续在永安宫呆下去，恐怕来找本初的，就不是公路了，而是廷尉了。”刘协说道。

    “孟德，你看······”袁绍还拿不定主意。

    “走吧，本初。不管是谁放的火，对我们征兵都是有好处的。但同时，也让我们陷入被怀疑的对象之中。既然我们没有放火，那就无须着急。”

    曹操倒是通畅，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以刘协、袁绍、曹操的家族背景，没人敢诬陷他们，所以，只要他们没做，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

    何进接到报告，已经是后半夜了。

    军营粮食被烧，近十万人瞬间没有口粮，对于一个军队的主官来讲，那是致命的打击。轻则是军心涣散，士兵逃离。重则是士兵哗变，冲出军营抢夺。

    “废物，废物。”何进一边大骂，一边摔东西。屋子里面的陈设，几乎被何进摔碎完了。

    屋子外面，何忠、何志、何禄等人，摸着脸上火辣辣的伤痕，大气都不敢出。

    在大将军府的另一个院子，荀攸等人睡眼惺忪的坐在席位上，仿佛还没睡醒。

    何福扫了一眼心急如火，而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一干人。突然眼睛一亮，目光落在刚刚还睡眼惺忪的荀攸身上。

    这时候的荀攸，已经恢复了常态，拿过一卷空白简牍，提笔沾了沾墨，在简牍上练字。

    “公达（荀攸的字）军中粮草被烧，近十万大军没有粮食，公达可有良策。”何福躬身问道，态度好得不得了。

    “······”荀攸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写着字。

    “公达，大将军事务繁多，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请公达谅解。如今十万大军粮草被毁，还请公达看在同乡份上，拿一个主意。”何福的腰更弯了，态度更加诚恳。

    同乡，你他妈的是南阳人，老子是颍川的，相距数百里，有这么远的同乡吗？

    也罢，老子好歹在大将军府做事，就帮你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荀攸想着，在何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继续练字。

    何福刚开始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可是听着听着，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谢过荀攸，何福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何进汇报。

    “什么？让府中拉粮食过去，还把一批士兵送去西园？这不是帮那小子征兵吗？做梦？”何进大吼，刚要伸手去抓东西，可是发现房间里面的东西都被自己摔完了。举起手，可是眼前是自小跟着自己，亲如父亲的老管家何福。何进的手没有打下去，高高的停在空中。

    “将军，这只是开始。如果二殿下把军队征召起来，但是最后新军的将官之中，没有二殿下的位置。将军请想，到那时，朝中的大臣们会怎么看？”何福轻笑道。

    何进这时候才想清楚，好一招欲擒故纵，在刘协大胜之时，突然拿下。何进现在就想看看刘协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了。

    “好，此计甚妙，去，让府中的驻军，打开粮库，给军营运些粮食过去。然后，让何禄，不，还是你亲自去，把那些不听话的，没有背景的士兵，送去西园。另外再准备一下，明日早朝过后，本将军要去长秋宫。嘿嘿，这次看你小子往哪儿跑。”

    ******

    洛阳军营大火，所有军营的军粮被烧，朝野震动。

    早朝上，大将军何进第一个发言，紧接着后将军袁隗、骠骑将军董重、车骑将军何苗，凡是被烧了军粮的将军们，都一一上奏，请求查处。

    这样大面积的失火，在洛阳是第一次。皇帝刘宏也顶不住压力。

    “查，马上查。”一份诏命落到廷尉府，廷尉府、河南尹、洛阳令，前所未有的团结，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专案组就成立了。

    刘协、袁绍、曹操，第一时间被列入怀疑对象。

    “请问殿下，昨夜戌时在干什么？”廷尉府的官员姓华，叫华欣。

    “喝酒啊，昨日德云，哦，樊陵樊德云，你知道的，德云因大风被免职，心情郁闷，本皇子宽慰他一下，所以约他喝酒聊天。”刘协说道。

    “樊陵何时到，何时离开？”华欣问道。

    “大约午时到的，离开的时候应该是戌时末，因为当时德云忙着回去，怕误宵禁，被巡夜的卫士抓住。对就是戌时末。”刘协说道。

    “中间有没有离开过？”

    “没有，哦，日落的时候，本皇子到里间，与本皇子的婢女商量了一点事情，算不算离开。”

    “商量何事？耽误几时？”

    “这······商量生孩子的事情，这个不算违规吧。噜，就是这个婢女。”刘协把春兰拉过来，俏生生的站在华欣面前。

    “殿下说笑了，殿下私事，欣还是知道进退的。”问案经常会遇到这种尴尬的事情，华欣也是有思想准备，虽然有些尴尬，但是阵脚还是没乱。

    “多久？”华欣问道。

    “大约，一个时辰吧，也许半个时辰？春兰，多久？”刘协调笑的问道。

    “殿下，就欺负奴婢。”春兰娇声说道，弄得华欣满脸绯红。

    “中间有没有出去？”华欣忍着性子，继续问道。

    “什么出去，喂，你那个时候，会出去？”刘协佯装怒道。

    “好，今天就到这里，下官去询问樊陵，如有不解之处，再来请教殿下。”华欣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才带着太尉府的人离开了。

    消息很快传来，因为樊陵作证，还拿出刘协送的香肠和腊肉，加上樊陵是正直之士，于是刘协的嫌疑被排除。

    曹操因为与来莺儿厮混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作案时间，也被排除了。

    倒是袁绍，一整天都在家里，没人作证，不过袁家军营的粮食也被烧掉，所以嫌疑也被排除。

    案件陷入僵局，太尉府、河南尹、洛阳令的压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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