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 无奇不有。
虽说大家都想成为领主，但这并不意味着鬼怪们之间不会买卖副本卷轴。毕竟每个人的能力有限，总几率会遇上不适合自己的副本的。
这种时候，卷轴交易便应运而生。就连副本大厅里也有一块儿专门的区域是用来进行副本卷轴的寄售与购买的。
沙耶提出的条件其实不算苛刻。
但关键是, 买下这个副本的人得先挑战成功才行。
“要是那个人也通不了关呢？那你这不亏了吗？”简小玉忍不住出声问道, “或者他又转手卖了怎么办？”
沙耶显然之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这就是我要补充的第二点。”
“买下卷轴的人具体要怎么处理它，这个我管不着。但是‘亲自带我通关一次’这个条件也必须跟着卷轴的买卖而转移，写进新的契约书里。”
为了防止恶**易的出现, 鬼怪世界里也是有契约书的——用更加贴近现代社会的话来讲，也可以称之为合同。
只不过现代的合同是依据法律监管，但鬼怪世界里的契约书则是由世界法则来管的。
就像是仙侠里的对天起誓一样, 一旦契约双方违反了其中的规定, 头顶的天雷立马就能咔咔地劈下来, 压根儿不会给你狡辩的机会。
但这样一来的话, 售卖的条件顿时就变得苛刻了起来。
众所周知, 卷轴这东西属于贵重物品。就像是现世里的二手房、古董、奢侈品一样，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 买卖的时候必须万分小心，稍有差池, 没准儿就能赔得倾家荡产。
一般鬼怪们为了求个心安, 宁愿去副本大厅里缴那笔交易税, 都不愿意冒着风险私下交易。
而那些会选择私下交易的, 要么就是贪图便宜, 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两相比较之下, 其中又是后者居多。
原本就是在规则边缘游走的人了, 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再多签这么一道契约来约束自己。
更何况她这还是个橙色级别的福利本, 就算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要有这闲钱，别人更愿意去副本大厅里买个蓝色副本，价格又实惠，通关难度也不大，变现前景更广阔。
这样一来，沙耶这件事顿时就变得棘手了起来。
苍原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抱歉，这忙我帮不了。”
沙耶：“打七折也不行么？”
她早就做好了亏钱的心理准备，因此想也不想地提出了七折的价格。
没想到苍原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
沙耶顿时抿紧了唇，有些挫败。
一向爱在朋友面前吹牛皮的贺广济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不是钱的问题……你这个情况确实不太好卖。”
就连旁边的石温也摇了摇头，“可惜了。要是没有那个附加条件的话，我肯定就直接帮我们家殿下拍下了。”
前面就讲过，福利本因为奖励丰盛，十分受欢迎。尤其是对于雀女这种手下还有一大批人要养活的鬼王来说，拥有一个福利本，那就跟手里握着一个矿脉似的。算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但另一方面，作为鬼王，雀女手里其实也不差这么个东西。
如果只是花钱就能买到，她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把钱砸进去。但再加上额外条约的话，那就得从长计议了。
更别提那条件还是亲自带人通关。
说句不好听的，听起来就像“屈尊降贵”去给人当导游一样。
另一方面，即便是雀女，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应付所有的副本。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买了副本却过不了、最后只能赏给手下人的情况。石温手里有个副本就是这么捡漏捡来的。
但因为有了契约书的存在，外人通过契约的履行情况，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究竟有没有通关。要是很快就成功通关了还好，要是一直失败的话，他们估计就会沦为其他势力的笑柄了。
虽然按照雀女的性格来说，她本人可能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但是她得为了她的势力名声着想。
说白了，鬼王之所以受人尊敬，就是因为实力足够强大——不管真实情况怎么样，起码在外人眼中，他们必须是这样。这样才能够吸引到更多的能人志士来投靠。
反之则墙倒众人推。
就像当初的苍原一样……
石温微微摇头，将那些杂念甩出自己的脑海。
总而言之，为了一个福利本而赌上势力的名誉，不划算。
同理，不仅仅是雀女，其他势力的人恐怕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这样一看，沙耶卖出副本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十分沮丧。
“其实我之前也猜到了应该不太好卖，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难。价格什么的都是其次，我就是不太甘心……”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简小玉突然出声问道：“那个，价格是其次，具体有多其次？”
沙耶一愣，转头看向简小玉。
后者摸了摸下巴，“说实话，其实我还挺心动的。”
这下不仅仅是沙耶，就连其他几人也跟着转过了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贺广济：“你开玩笑呢吧？难道你还想买下来不成？”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简小玉手中的钱袋子，表情有点欲言又止。
苍原更是直截了当：“就你那六七百金币，打骨折你也买不起。”
简小玉：“……”
她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有点不太好，最后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改口问道：“你这副本一直都卖吗？能不能先给我留一留？”
这话说的……差点让人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呢。
要不是看在周围人不多的份上，贺广济简直想转过头去假装不认识她。
沙耶也觉得简小玉的问题有些好笑，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没办法和你保证。”
毕竟客户难遇，要是真碰上愿意买的人，她肯定立马就出手了——再说了，简小玉作为一个新人，估计也没多少资产。
沙耶最初是做好了低价转手的准备，但也没打算做慈善。
“不过，既然大家都说不好卖了……”沙耶苦笑道，“没准儿根本就卖不出去。”
简小玉倒也没因为她的回答而有什么别的反应，一脸认真道：“那你先等等我，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碰头。”
沙耶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福利本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几人仍旧按照之前的计划分头行动。苍原带着卷轴和石温一起回雀女的浮空岛，贺广济则带着简小玉去买辅助器。
等人一走开，贺广济就迫不及待地凑到简小玉耳边问：
“你还真打算买那个福利本？还两个小时后见……橙色副本一般都是一万金币起跳，福利本差不多能排到一万五以上，你上去哪儿凑那么多钱？”
简小玉：“谁说我要买了。”
贺广济：哈？？？
“那你刚才又是让人留货，又是约人见面的？”这都不叫打算买的话，什么才算？
“咱俩不急着让你还钱，是希望你把钱留着买辅助器、升级，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可不是让你去赌博的。”
没错，赌博。
简小玉那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到。毕竟福利本听起来挺诱人的，简直就像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但光看见利润却不考虑副本的完成难度可不行——沙耶的失败经历也证明了这个副本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苍原和贺广济在听沙耶说完之后却一直无动于衷的原因。
这无疑是场豪赌。
贺广济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学着苍原的样子板起脸来：“你要真敢乱来的话，我可就要立马要你还钱了！”
简小玉哭笑不得：“放心，我不会动用这些钱的。你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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