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扣住掌心, 炙烫的阳气传递入体内,仿佛有意识地想要纠缠进他的灵魂里,带起强烈的刺激感。
他实在不习惯被阳气主动侵占的感觉, 因为那会勾动他除了食欲之外,更为原始的另一种欲i望——
谢眠指尖微微颤抖, 本能地想要躲避。
然而视线里那只手骨节修长完美,仿佛神祗造就。
被这样的一只手扣住时,他竟然不忍将它立刻甩开。
是因为太饿了吗。
他想。
“谈什么。”谢眠垂着眼道, “如果还是教学的事, 哥, 你还是去找别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男人打断。
“没有别人, ”凌俞道, “只有你。”
他的声音低哑。
“……我想要教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谢眠微微一怔,沉默下来。
凌俞低头看着眼前人漆黑的发旋。
青年肩头瘦削,似乎他从背后贴进, 就能够完全将这人揽进怀里。
然而, 他才尝试着俯身靠近些许, 对方就好像受惊一般,背脊一颤, 挣扎开他的手躲到了一边。
“……对不起。”
青年一步一步退后, 靠在墙角的墙壁里,拧着眉,语调有些沙哑地道。
依然是拒绝。
只是。
凌俞看着青年带着薄红的面颊,微微急促的呼吸,还有微颤不停的睫毛——
对方分明对自己也是有反应的。
他想。
明明一开始教学的时候, 对方那么乖巧。牵手、拥抱,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偏偏是亲吻过后,在他提出想和这人拥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的时候,流露出那么大的抗拒。
凌俞将问题问出口。
“为什么?”
谢眠没有立时回答。
鱼缸里的鱼还在欢快地游动着,两人气氛有些沉默。
“……哥,你回去吧。”半晌,谢眠才低声道,“我不行的。我接受不了。”
“哥,我一直都当我们之间,只是偶像和粉丝而已。”
只是偶像和粉丝而已?
自从见到谢眠之后,凌俞就一直在压抑自己不要做出太过禽i兽的举止,以免再次吓到对方,此刻却简直要被他气笑。
他走近了过去,眼前着青年背脊像警惕的猫一样微微躬起,又想逃离的模样,直接用身体将对方拦住,走进过去。抬手捏起对方下巴,另一只手则按住青年瘦削的腰肢,指腹透过那件单薄的衬衫,按在对方凹陷的腰窝里。
下一刻。
凌俞倾身吻了下去。
躲在角落里偷窥的因萨斯睁大了猫眼。
它……它它的主人,恐怖乐园里怪物之城的城主,无数怪物敬畏恐惧、奉以为王的存在,居然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炙热阳气透过唇齿之间透入进来,是极其浓郁的烈酒滋味,近乎熏人欲醉。
他实在太饿了。饿得有些发晕,竟没有立刻躲避开对方的接近。
灵魂本能地汲取着对方阳气的灌注,被烈酒的滋味灌得飘飘如醉,导致这具肉身也发软得难以提起力气。
谢眠不懂为什么,对方明明只是一个人类,阳气的浓郁程度,却近乎如同乐园之中高高在上的那人一般。尽管滋味不同,同样令他有种如吸鸦i毒般的上瘾感,一旦吸食入体,就难以从那绵密的网中挣脱。
涎液顺着两人的唇角流淌下来。
被掐着的腰窝酸软得厉害,难言的感觉涌动了上来。
他伸出手想要推开对方,却被凌俞吻得更深。
对方平时表面的冷淡和矜持早已完全褪去,此刻就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狼,要把自己的猎物拆吃进腹。
男人低哑地问他。
“眠眠,粉丝和偶像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他说不出话,因为对方已经再度吻了下来,堵住了他声音。
吻了一会,便又低头问他一声,“只是朋友,嗯?”
“接受不了,为什么会对我有反应?”
谢眠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男人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凌俞这样冷淡的人,在他明确表示拒绝之后,应当就会彻底对他失望,不会再纠缠不休。
而他和对方之间应当是等价的关系,他吸取对方的阳气为食,同时也付给对方相应报酬——将对方的手伤治好。而当对方情感一旦生出,便迅速远离。
谢眠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他本来就不懂人类的感情。
阳气烫进他灵魂里,饱足感渐渐充盈,然而身体之中被引动的欲i望也越来越强烈,根本就不是一两支烟就能压抑的程度。
他闭了闭眼,想,是该快点找下一个食物了。
变质的食物吃多了,真的对身体不好。
凌俞将被吻得浑身发软的人抱回了沙发。
房间暖黄的灯光落在对方身上。
青年沾着水光的唇绯红柔软,满是绯红的脸糜艳得惊人。
然而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已经不再柔软乖巧。对方明明已经被吻得情i潮i涌动,含泪迷离,然而抬眸看他的时候,瞳孔里却有一种仿佛远离了人世的冷漠和厌倦。
或许这才是对方真实的模样。
凌俞垂眸看他,倾身靠近过于。
“凌俞,”青年忽然开口,这一次,却是,直接喊他的名字,声音沙哑,“别让我厌恶你。”
凌俞却凝视着他,却未被他和平时迥异的、有些冷淡的语气吓退,只是低声道:“眠眠,你在害怕什么?”
他在害怕什么。
——他会害怕什么?
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害怕,死亡不能,要将他压制、想要他臣服的剧情和命运不能,就连高居在乐园那一位神明也不能——
谢眠漆黑眼眸中涌现出一点嘲讽的色彩。
他看着男人逐渐靠近,具有侵占性的阳气卷进他饥饿灵魂之中,让他的身体因为本能而被情i潮淹
阴冷可怖的气息从他手中流淌出来,凝聚在他修长的指尖。
蜷缩在角落里的因萨斯忽然觉察到什么,惊恐地炸起毛,四只小短腿并用地快速跑回到了卧室的床底。
这个人类他怎么敢的呀!!!
不但强吻了他的主人,居然还想要对他主人做那种、那种事情!!!
躲在床底下的因萨斯回想起来,在乐园里,因为太过漂亮的本体,他家主人在没有完全强大到让人恐惧的时候,曾经受过非常多怪物的觊觎,甚至有些见过它的轮回者,也想要将它抓为宠物饲养。
但最后那些怪物和轮回者全都消失了。而它的主人登上了怪物之城城主的宝座,从此之后,所有怪物都跪伏在它的脚下,轮回者听到它的名字就要胆战心惊。
只不过有一件事,因萨斯始终感觉到疑惑。
乐园的怪物基本没有什么节操,深陷于死亡压力的轮回者们更多是放纵,但是它却从来没有见过它的主人在这一方面显露过什么爱好。甚至它觉得,自己主人其实对这一方面感觉厌恶。
它时常怀疑,是乐园高座上的那一位动了什么手脚,或者是做过什么有关这方面誓言的禁锢。
毕竟它的主人是那位最宠爱的祭司。想要让自己的祭司保持信仰和纯洁……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因萨斯偷偷摸摸地想着,抬眼看向卧室房门外。
却听到了一声低i喘。
是他主人的声音。
谢眠的身体已经僵硬。
他半躺在沙发上,后背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指尖蜷缩又伸直。
上面阴冷的力量聚合又散开,最终消弥于无形。
他的脸颊比血滴更红。那点浮红散开,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一直延伸到白皙的锁骨和肩窝。像是一瓣被泡软了的玫瑰花瓣,又像一颗被咬开的樱桃草莓。
甜美的汁液流淌出来,香气回荡在狭窄的室内。
“如果是这个的话,”男人从他腰腹抬头,那双平时冷淡的眸微微撩起,低声说,“那我教你,别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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