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五娃说, 胡瑶差点忘了,之前又重新养了50只鹌鹑崽,现在在这边呆的时间长, 鹌鹑又都长大了。
胡瑶朝着离自己三步远的五娃招了招手,
“你过来慢慢说。”
五娃一步步挪到胡瑶的跟前儿, 一副很警惕的样子。胡瑶知道, 这小丫头是惦记着大鹌鹑呢, 怕她再给送人了。
胡瑶不送人, 而是都要一锅炖了。
“都卤了,你觉得咋样呢?”
“都要卤了?”三娃头一个转过身子,走了过来, 小眉头都皱着了。
“我不同意。”
四娃也凑了过来, 先白了一眼三娃,然后又是一脸讨好地样子看着胡瑶。
“妈妈, 光炖不好吃吧, 要不再炸上一半?”
三娃很不服, “还没下蛋呢, 一下子全吃了,以后就没有啦。”
胡瑶的眉头一跳,心里说,
“今天就能下。”
胡瑶立即又从系统兑换了50只鹌鹑崽和50颗鹌鹑蛋,不过现在二娃和四娃都在, 她只能转个圈儿说。
“鹌鹑蛋呢我之前都给拣出来了, 你们最近都这么忙, 我就忘了说了。”
而三娃的脸一沉,“你不是又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吧?”
上次胡瑶临时放到厨房的柜子里,被三娃嫌弃了。这次胡瑶却硬着头皮说,
“先不能说,这两天就要破壳出崽了,等出了崽我再交给你们哦。”
三娃虽然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但是最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你可不能把小鹌鹑捂死了?”
胡瑶赶紧摇头,“这不会,我有经验。”
三娃忽然眉毛挑了挑,
“不是又放厨柜里了吧,真的会死的。”
胡瑶看他急成这样子,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
“不急呀,没事没事。”
“你……”三娃鼓着小脸儿又转过身子,不理人了。
而一旁发愣的四娃,突然冲过来抱住了胡瑶的大腿,就晃了起来撒娇。
“妈妈,鹌鹑可以炸着吃吗?”
胡瑶也撇了下嘴,服了这个小吃货了。
“可以呀。”
四娃转过身对着三娃的位置摇了摇头,
“三哥,妈妈都是为了让你减轻负担,你可真让人不省心啊。”
一同转过脸的二娃三娃,都是一脸的小愤怒看着四娃。
而四娃却是“哼”了一声后伸出两条小胳膊,朝着胡瑶仰起小脑袋。
“妈妈,抱抱。”
“嘁!”三娃很不屑一顾,不过眼角一直瞧着四娃投进的那个怀抱。
“又来这一套。”二娃眨了眨眼,心里头有点点羡慕。年纪小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胡瑶把四娃抱起来拍了拍小屁屁,又放到了床沿上,声音轻柔。
“妈妈还得收拾东西呢,你在这乖乖坐着啊。”
“嗯。”四娃用力点着小脑袋。
“妈妈,记着做炸鹌鹑哦。”
胡瑶:才刚刚4岁,就跟80岁似的,又啰嗦又爱操闲心。
胡瑶给四娃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笑,
“好哩。”
不过胡瑶发现越收拾东西越多,她有些不想动了。正好庞团长媳妇同彭小兴回来了。
庞团长媳妇朝着胡瑶招招手,她刚去打了电话,主要是问轮椅的事。
不过胡瑶都不用问,也能看出来不太好办。
“那个姓吴的回复了指导员媳妇一个不大好办。”
庞团长媳妇有些生气,而且她还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
“肯定就是这个姓吴的在后面使坏,可卫生所在部队的位置特殊,我也不能太硬来了。指导员媳妇她说包在她身上了。”
“我应该信任她的,她这人鬼精鬼精的。”
胡瑶点了点头,这个年月是连个针筒子都是可以不断消毒重复用的,何况一把轮椅呢,可不是一般的金贵呢。
即使是吴大夫硬是不让拿去用,连庞团长都没一点办法。这边部队是没有医院的,只靠站这个卫生所呢。
姓吴的,在某些方面把别人都给捏得死死的。
彭小兴听了一会儿,就想到了他姐彭大兴。
“回去后我再找我姐问问,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
庞团长媳妇立即就拒绝了,“你姐跟李大夫他们,把吴大夫得罪得太狠了,现在要去搞什么小动作,绝对会受处分的。”
彭小兴去收拾车上铺的东西了,他出去了一趟,一会儿回来后背了一大袋子干草,一趟一趟的,也不知道从哪整的。
“应该是向正北让他背回来的,到时候铺在卡车上,再在干草上面铺褥子,路上就不难走了。”
庞团长媳妇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四个娃,排排挤在胡瑶这头的大床上,随即笑了笑。
她说话声音也往下压了压,
“医院那头有护士长帮忙呢,知道我们东西多。”
胡瑶也笑了,这次简直比搬家还要夸张。
庞团长媳妇往胡瑶跟前儿靠了下,脸上都是要聊八卦的表情。
“我又问了问指导员媳妇,她这人就爱搜集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所以我给她电话时,就顺嘴问了。”
她的两只眼睛立即就放光似地,看着胡瑶。
“这一问,还真有事。”
胡瑶:这位指导员媳妇果然是个小道消息能手。
“她说十多年前吧,那会儿发生了件事。其实现在想想,倒也没什么。”
胡瑶觉得这个事满奇怪的,都十多年了,为什么指导员媳妇还惦记着?
“指导员媳妇的意思是……?”
“她觉得时间太久,没法查证,但是当时是不是真的是食物中毒,还不好说。”
庞团长媳妇却觉得就是食物中毒。
“整整一大家子,师长家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包括师长自个儿,他媳妇,全是吃了生芽的土豆,给吃坏了,全住了医院了。”
“幸好当时因为他们已经到了京都了,命大啊。”
胡瑶点了点头,那会儿的日子也不好过。
俩人就是闲聊,觉得也跟现在没啥大关系。
要真是有人害师长一家,都过了这么些年了早不知道下了多少次手了。
而且在胡瑶看来,这个年代和再往前的年代,大部分日子都是苦的。
别说吃个生绿芽的毒土豆,就是坏了烂了,都敢往肚子里头吃。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俩人也没讨论出个啥结果,而彭小兴把干草都背回来了,就进了屋。
冲着胡瑶说了个事儿,
“余同志说厨房里的东西都可以拿走,锅碗瓢盆,米面粮油,还有菜,他们不在这做饭的。”
胡瑶觉得这也太好了吧,正好听到彭小兴又说。
“他们只要两头小黑猪。”
“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娃说大黑和二黑留下。”
不过即使是留下两头小猪,那胡瑶觉得也是她占便宜,这么好的事,她心里有些打鼓。
庞团长媳妇却觉得胡瑶该得的,
“这段时间虽然师长回来吃的少,但余同志没少给带的,他们都明显的脸圆了一圈。”
胡瑶做饭好吃,也舍得放料,师长都习惯平时吃得不咋好的,这么稍微吃点带油的,马上就上脸了。
尤其是是余狗蛋,不仅脸圆了,还白了点。
只是他同师长天天在部队里头,都是天天见的人,也没怎么察觉到他们的变化。
“要说最明显的啊,还得数你五个娃呢。”
庞团长媳妇转头看着床上,正睡得香香的几张圆圆白白的小脸,也不由地露出了笑。
“回家得在家憋一段时间,不能出门。”
这个事庞团长媳妇已经叮嘱好几次了,胡瑶记得呢。
胡瑶还是有些奇怪,“余……同志,以前不是也偶尔给师长做顿饭的么,咋现在什么都不要了。”
就像是要把厨房搬空了似的。
彭小兴想起个事来,“余同志说是师长夫人要来住。”
他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他说那个师长夫人不好伺候,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呢。要是咱们不要的,他也要找人都搬空了。”
要把厨房整得像是没用过似的。
庞团长媳妇可是一直随军的,庞团长去哪她的家就在哪,所以对于这种事还觉得挺新鲜的。
“那这位师长夫人来了后,就不做饭么?”
彭小兴摇了摇头,“余同志说了,和师长一样,在食堂吃。”
其实余狗蛋说得可没这么好听,而是在电话里的声音却和平时不同,整个都显得吊儿郎当的。
“师长夫人啊,我媳妇不都在你手里的嘛,你问我啥我能不说么?”
师长夫人在电话那头气得用力紧了紧话筒,虽然余狗蛋这人经常说话不好听,但是倒是她想知道的都能让她知道。
压下了心里的火气,她又再问了一次,
“师长他,真的外面没别的女人?”
“师长夫人,你可别犯错啊。”
余狗蛋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这都啥时候了,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师长呢,从你这胡说八道的化,师长这位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行了,我知道了。”
师长夫人咬了咬牙,
“余狗蛋你媳妇是在妇联工作的,只是我的下属,朗朗青天的,我能把她怎么样?”
“谁知道啊,反正我现在被你捏得死死的。”
余狗蛋把电话放下后,一转身朝着旁边一直咧嘴笑的向正北说,
“咋样,现在都是我想让她知道的,她才能知道呢。”
“她真要来?”向正北现在一身衣服灰突突的,而且这两天盯着物资的事,几乎没合眼。
余狗蛋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是碰不上了,她从京都赶过来,怎么得三五天时间呢。”
而向正北带着物资队,再有一天时间就出发了。
之后的事,就是余狗蛋在路上碰上了彭小兴,让他把厨房搬空了。
庞团长媳妇经过的大风大浪多得去了,立即就得出了个结论:
“师长家这个夫人,是个大麻烦啊。”
“幸好我们要走了,否则还真有点不好惹啊。”
胡瑶赶紧点头,“最好一辈子不见这种人。”
之前那个吴晓玥,像神经病一样要把向南竹给弄到京都去,之所以能那么嚣张,就是因为背后有这个什么“师长夫人”。
庞团长媳妇拉着胡瑶就去收拾厨房,
“把能拉的都拉走,连一只碗都不给她留。”
厨房的、屋子里的,院子里的,能收拾都收拾得差不多。
而几个娃要吃的要带的,也全都整好了。
大娃还真整了两大桶活鱼,里面的鱼都是活蹦乱跳的。
水也是打的井水,温度也适宜。路上有的是能碰上的河,随时加水就可以了。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都要累趴下了,不过该准备的全准备了,五个娃也都收拾好了。
出发那天早上,天根本没亮呢,向正北和一个小战士,开着一辆绷着车斗的军绿的大卡车来了。
彭小兴立即跳到车后面就开始铺干草,厚厚的干草铺好后,上面都铺了薄褥子。
就向南竹要睡的那块是铺的厚褥的,胡瑶和五个娃,还有庞团长媳妇,都是睡薄的地方。
不过等向正北跟彭小兴一件一件往车上搬麻袋和包袱时,都不想搬了。
“你们是准备了几年的吃的啊?”
让向正北无语的是,居然还有案板。
彭小兴直接就白了眼向正北,
“是余同志让拿的啊,不是说你家那位要来的么?”
一听这个,向正北立即是大手一挥,大喊着,
“拿,拿,都拿,只要能搬的都搬走。”
向正北还去屋里又顺走了两条被子,他准备路上盖。
等把东西都装好后,向正北看着满满的卡车,人都有点犯傻。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你们家这样的,准备背一座山回去么?”
因为起得太早了,四娃五娃都还迷迷糊糊睡着呢,都直接抱到车上塞进了被窝里头。
大卡车悄悄地开到了医院的大门口,现在路上还没什么人呢。
彭小兴和向正北一起去病房,把向南竹给抬了出来。
向南竹外面居然穿了件部队的棉大衣,这会早上还是有些寒露的。
后面跟着余狗蛋,特别舍不得胡瑶他们。
余狗蛋摸了摸几个娃,眼泪都要下来了。
“等我们师长忙完这边的事后,就会回北边了,看有没有运气到你们附近了。”
彭小兴立即就说,“可以到我们驻地考察啊,离向副营长家也不远。”
余狗蛋挥着手的同时抹了把泪,
“真他妈的,自己亲儿子都没这么舍不得。”
五个娃让余狗蛋都想再来个娃呢,准备忙完这阵子就把媳妇接过来。
什么妇联,都去见鬼吧。
坐在车里一直到处望的三娃,特别的兴奋。小脑袋和小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儿一句,一会儿又一句。
“快看,太阳出来了,像个烙饼。”
“啊呀,有头牛啊,人呢,牵牛的人呢。”
二娃也不困,挨着三娃扒在车后面倒着看着飞驰过去的晨曦和路上的一切。
坐在最里头的向南竹,心里头是最呕的。他倒是不困,背后被胡瑶给垫了个枕头。
即使这样,他心里还是呕。
就因为他穿着一件棉的军大衣,还是师长听说他不能受凉,让余狗蛋给送过来的。
本来向南竹很不忿的,以自己这体格怕个鸟啊。
但是自打他坐到车里头后,发现一件事,穿这么多,他居然不热。
他不觉得热。
而二娃和三娃一直叽叽喳喳地趴在车尾那里,吹着冷风,都还穿着薄褂子。
尤其是被风带起的衣裳,还会时不时露一小截子小肚皮儿。
向南竹真的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得了,没想到这次会伤得这么严重。
现在不仅仅是腿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的身体从根上都出了大问题了。
胡大夫一直说他要好好养着,向南竹本来对自个儿身体挺有信心的,可是现在却失去了自信。
微微闭上眼睛的向南竹,本打算只是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这时候就听到胡瑶用很轻的声音说,
“你俩声音低点儿啊,爸爸睡着了。要是饿了,妈妈已经煮好了鸡蛋了,你们吃点鸡蛋和发糕。”
向南竹听着这话觉得胡瑶真是个好媳妇,为他这么着想。
随后就听到二娃和三娃都纷纷答应了,而胡瑶又说了一句,差点让向南竹把自个儿给呕得晕过去。
“你爸爸身体虚着呢,跟咱们现在都不一样的,都低点声啊。”
“嗯。”特别淡定的二娃先点了点头。
“我知道,爸爸身体不太行了,等回家我给他好好地调理调理。”
胡瑶煮了30颗白水鸡蛋,她也是听庞团长媳妇的建议,不仅把所有的面都做成了白面儿的馒头,还又做了一些简单的吃的。
像腌萝卜,拌笋,拌蘑菇,拌菠菜,都是好吃不易坏的。
“他们这些当兵的苦,你别看向正北家里条件好,但是他一直在外面跑,又不能跟在家里一样。说挨饿就挨饿的。”
庞团长媳妇最了解了。
而胡瑶也不差这些吃的,刚才一上车后,五个豆又是“扑通、扑通”下了五个双黄。
现在生鸡蛋还有小30个呢。
胡瑶把十个熟鸡蛋,一布袋子馒头,还有一饭盒腌萝卜菜,让彭小兴从前面窗户口给向正北递了进去。
刚递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向正北这辆车开始摁“迪……”。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暗号,前面的几辆车都停了下来。
向正北让小兵给前面车里的人,每人分一个白面儿馒头一颗大鸡蛋,他都没有。
不过他一转身坐上了后车斗,第一眼就是看着胡瑶,带着一脸的笑。
“嫂子,中午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歇歇,你给改善改善伙食?”
胡瑶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眼睛看向了旁边一个笼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刚才一打眼的功夫,好像看到三个黑忽然长大了一些。
胡瑶用力挤了下眼睛,希望她看错了吧?
“嫂子?”向正北看着胡瑶。
“准备给我们这些可爱的战士们,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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