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初尴尬地笑了笑,朝墨南珩侧着脑袋,小声提醒道:“口罩可以摘下来了。”
“嗯。”
墨南珩将口罩取下,苏沫的花痴又犯了,撑着下巴,用她的星星眼,呆呆地看着墨南珩。
这也不能怪苏沫,墨南珩确实颜值气质出众,连沈一鸣都看得有些失神。易安初应该是见得多了,习以为常了。但是让她凭良心说的话,她也只能说一句:“确实帅。”
“上次见面也匆忙,还不知道表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苏沫欠身,一边热情地给大家倒茶水,一边问道。
墨南珩盯着茶水,垂眸不语,这让苏沫感觉有些尴尬了。
“呵呵……”易安初在桌底下轻轻踢了一下墨南珩,没有反应。
总不能直接爆出他大名吧?晋城见过他的人不多,但是听过他名字的人不会少。
情急之下,易安初只好给他取了个名字:“陈南,东南西北的南。”
用了陈美竹的姓,再从墨南珩的名字中取了一个字。
听起来也还好,不算很俗气。
易安初对自己取的这个名字还挺满意的,脸上甚至有些得意的笑:看来急中生智这个词也是可以用到我易安初身上的嘛!
墨南珩侧过头,淡漠地扫了一眼。在易安初哀求的目光下,他接受了这个名字。
“陈南表哥,我们先加个微信吧?”
苏沫掏出手机,展示了自己的二维码,期待地望着墨南珩。
“手机没电了。”墨南珩声音清冽。
苏沫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应该是忘记充电了。没关系,晚点我把他微信推给你。”
易安初心力交瘁地打着圆场。墨南珩的冷漠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不给面子。
本来以为到这儿就能暂时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好死不死的,苏沫开口道:“表哥,你还没加初初微信吧?你们先互相扫一下。”
沈一鸣立刻应声:“呃,是的。”
说完就拿起手机一顿操作。
手机没电了这个理由已经被墨南珩用了,易安初只好伸手去包里掏手机,却被墨南珩按住了手,还眼神警告了。
沈一鸣的二维码已经伸过来了,易安初和墨南珩又僵持不下。
正好这时候店员开始上菜了:“来,麻烦让让,上锅底了,小心烫。”
沈一鸣缩回了手,易安初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我们先吃饭,晚点再加。”
没一会儿,锅里就开始冒热气了。
苏沫一边往锅里下菜,一边打开话匣子漫不经心地聊着:“表哥你比初初大两岁。她是天秤座,你是射手座,两个星座还挺般配的。”
“咳咳……”易安初正在喝水,被这一句“挺般配”给呛了出来。
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讪笑着说:“星座这东西都是骗小女孩的,信不得。”
“瞎说,这个很准的。我研究了好久了。”苏沫正色道。
易安初无奈地唤了一声:“沫沫……”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苏沫不以为然。“我也是看你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家寡人一个,想着找个人照顾一下你嘛。”
墨南珩的脸快结成冰块了。
还孤家寡人,这是把他置于何地了?
“好了好了,吃东西不要聊天了。”易安初夹了个肉丸放到苏沫碗里,岔开了话题。
苏沫尝了一口:“嗯,好吃!”
于是热情地夹起一块肉递给了墨南珩:“来,陈南表哥,吃肉。”
墨南珩冷漠地将碗移开,淡淡地说:“谢谢。我不习惯别人夹菜给我。”
苏沫愕然。
“来来来,给我。我最喜欢别人夹菜给我了。”
易安初伸出碗,接住了苏沫夹的那块肉。
她一口塞到了嘴里,愤愤地嚼着。一整天了!一整天下来她都在忙着打圆场。
对易安初圆场的话,沈一鸣信以为真。
夹起肉片就想递给她,却被墨南珩半路截胡了:“给我,她减肥。”
这下,所有人都愕然了。
说不习惯别人给他夹菜,却又主动去接沈一鸣夹的菜。
苏沫就算再迟钝,现在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易安初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疼地唤了一声:“沫沫……”
“吃东西不要聊天了。”苏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便心情沮丧地低头吃着,再也不吭一声了。
勉强吃完这顿火锅,苏沫便借口身体不舒服,和沈一鸣先回家了。
剩下易安初和墨南珩站在商场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你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等苏沫走远了一些,易安初就开口质问道。
墨南珩斜眸:“那你觉得应该怎样做?难道还要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吗?”
易安初皱着眉,表情纠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今天针对苏沫的表现,太明显了。”
“我没有针对她。”墨南珩顿了顿,又耐着性子说道:“我有洁癖。确实不喜欢别人碰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我会接下沈一鸣夹的菜,是因为我更不喜欢他给你夹菜。”
易安初软懦地说:“可是,我早上给你夹的红烧肉,你也吃了啊……还是直接用我的筷子吃的。”
墨南珩没好气地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
“为什么?”易安初不解。“对你来说,我应该也是别人啊?”
她和墨南珩,经过了那么多波折误解恩怨,才从合约关系过渡到朋友,自然不敢去想其他的。
而且根据她的观察,墨南珩是一个有思想深度的人,所以他提出的这个“别人”应该是个哲学问题。
从哲学上来说,所谓“别人”,应该就是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吧。
对于易安初的这个“为什么”,墨南珩气结。
他甚至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女人,说这么多废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墨南珩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用尽洪荒之力将怒火压了下去,尽量克制地说:“司机到了,请你别说话了。”
车上,两个人都望着窗外,谁也不想搭理谁。
易安初觉得墨南珩简直是莫名其妙。
早上明明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却一点都不合群,端着架子,一点面子也不给苏沫,让她在中间为难。
墨南珩觉得易安初简直是没救了。
正儿八经的亲老公在她嘴里变成了远房表哥,合租室友。这就算了,精心打扮跑出来相亲不说,竟然还任由闺蜜打自己老公的主意。
两个人揣着一肚子火回家,眼看着墨南珩就要进房间了,易安初开口叫住了他:“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