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初瘪瘪嘴,摆出一副认怂的姿态:“是是是,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亲自给你换衣服。”
“……”墨南珩狠狠瞪了易安初一眼,气得不轻:“没有下次。”
他本身是个很自律的人,活了这么多年也就醉了两次。
上次是刚回晋城,恰逢墨北璇的忌日,触景生情,有心买醉。结果就碰上易安初莫名其妙睡在了他的床上。
这次,竟然仅仅是因为孟诺怀在易安初面前说自己酒量还不错,他就硬生生给较上劲了。
现在想来,真是幼稚可笑!当时他的理智怕是被胜负欲给冲走了。
易安初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说:“对对对,没有下次,没有下次了。这次是个意外。”
墨南珩薄唇紧闭,没有再开口。
易安初想着他的怒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先走啦?”
“……”
墨南珩没有说话,眉心紧蹙像是在思考什么。
易安初转身,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等一下!”
墨南珩伸手拉住易安初的卫衣帽子,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拉了回来,“坐下。”
易安初神色慌张,嘴角抽搐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是这样哈,昨晚没给你换衣服是我不对,刚刚我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
你看在我一晚上没睡,鞍前马后伺候你的份上,这事儿就算了吧?怎么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墨南珩默。
易安初咬咬牙再次妥协:“顶多,我不收你劳务费,刚刚的蜂蜜水跟白粥就免费赠送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
墨南珩目光如炬地盯着易安初,依旧沉默着。
这让易安初心里直发怵,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墨南珩的大腿开始装哭:“亲爱的南哥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宽宏大量,你高风亮节,你……”
“放手!”
墨南珩出言打断,一脸嫌弃。
“放,放,我放手……”易安初赶紧松开手,小心谨慎地帮墨南珩整理了一下浴袍,又轻轻地扯住浴袍下摆晃动着,怯生生地撒起娇来:“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嘛……”
本来一肚子火的墨南珩,面对突然这样服软撒娇的易安初,他也招架不住了。
他干咳一声,斜眸瞟了瞟易安初,故作平淡地问:“昨晚,我醉成那样,你就没一点非分之想?”
“没有!”易安初义正言辞地说,担心墨南珩不信,她赶紧起身,对天发誓补充道:“天地良心,我对你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这个回答让墨南珩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易安初偷偷观察着,心里犯了糊涂。他怎么瞧着还有点失望的样子啊?
这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对墨南珩没有非分之想,那不是在侮辱他作为男人的魅力吗?
这让骄傲自恋的墨南珩如何接受?
易安初快速想好了补救的说辞:“其实,也不是没有。毕竟像你这种风华正茂又魅力四射的帅哥躺在面前,是很难让人不增添遐想的。我就是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犯下大错,所以才找保安大哥帮忙的。”
“真的?”
“真的!我有贼心没贼胆。”
闻言,墨南珩脸上的乌云才消散了些许。
他内心窃喜着,表面却严肃地说:“没有就好,谅你也不敢。”
“当然不敢了,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是不该有这种邪恶的念头的。”
易安初松了口气,腰杆子也直了起来,还面带微笑,伸手在墨南珩胸前轻轻捶了一拳:“我说得没错吧?”
这一拳让墨南珩感觉有点被冒犯了。
连跟他相处这么多年的秦默,也断断不敢这么造次的。
不过他没有生气,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易安初。
这个小丫头片子,跟他做了朋友之后,个性放开了许多。
以前像个刺猬一样,逮着机会就要怼,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恶意揣测言外之意,对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各种防备。
此刻,没有从前的戒备和疏离,相处起来自然了许多,看来是真拿他当朋友了。
但是这对他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值得欣慰的事。毕竟他又不是需要朋友的人。
“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解除契约吧!”
一番思考之后,墨南珩云淡风轻地说。
易安初微怔,想到墨南珩刚刚提出解除契约的情景,吓了一身冷汗出来。
这契约解除之后,两个人就得来真的,还得睡到一张床上去。
啧啧啧……那画面,真是想想就叫人面红耳赤的。
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我不要解除!”
“你确定?”
墨南珩挑眉。
这个回答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之前不是想方设法地要跟他解除契约吗?怎么现在有机会了,她反而拒绝?
要知道,这可是他权衡很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因为他不想再用契约来捆绑易安初,他希望两个人是平等地相处。而且他有信心,即使是没有这契约关系了,易安初也不会逃离的。
易安初点头如捣蒜一般:“确定确定,我非常确定!我不能跟你解除契约,我可是有契约精神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墨南珩嘴角微微上扬,“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嗯嗯,我说的。”
“好吧,那就随你。”
墨南珩也不再勉强。心里对易安初倒是多了一点敬意,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挺有正义感的。
易安初喘着气,笑言道:“兄弟,你刚刚吓死我了!”
“兄弟?”
墨南珩哑然。怎么又叫上“兄弟”了?
易安初昂起头,拍拍墨南珩的肩膀,义薄云天的样子:“对!我决定,咱俩以后就是兄弟了。白天是兄弟,晚上……也是兄弟!这兄弟嘛,就是比朋友关系更进一步了!以后呢,互相关照,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用上兄弟这个关系,两人住在一起的很多尴尬便可以掩盖过去了。也算是间接表明,她对他是没有其他想法的。
“谁要跟你同生共死?”墨南珩眼睑低垂,很是嫌弃。
易安初讪笑着说:“这是夸张的说法,我不是要真的跟你同生共死。”
“你现在这样子,一身匪气。”
墨南珩脸色沉闷,把“跟孟诺怀那小子很像”这半句话给咽进肚子里去了。
他是真不愿意把易安初跟别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易安初缩着脑袋,软懦地说:“那我去学校好好学习,接受知识的洗礼,去去身上的匪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