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竹凄然一笑。
考虑到在场的宾客太多,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失态,心里却早是天崩地裂。
她嗫嚅着开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早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易安初的千金身份之后,更是悔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墨南珩早就告诉过她,名利权势与他而言都是浮云,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易安初。
是她自己太执拗,自以为一切打算都是为了墨南珩好。
她上前颤巍巍地拉着墨云飞的手,带着讨好的笑,“云飞,云飞……对不起,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你……”
墨云飞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哼笑道:“你这声对不起,来得未免也太迟了!”
安子昂神情淡然,“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家父,并请示了家父的意见。”
他故意顿了顿,等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之后,才郑重开口,“家父的意思是,婚约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算不得数。一切全凭安初自己的意愿,她开心就好。”
闻言,墨云飞大怒:“你们安家想毁约?”
安子昂不卑不亢回道:“严格来说,这份婚约并没有法律效力。不过,你想要赔偿的话也可以提,我想我们安家还是赔得起的。如果你硬要搬出墨董事长,想跟安家彻底断交的话,安家……也会欣然接受。”
“你们……”
墨云飞气急,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墨启林身上。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墨启林,带着哀求地唤了一声:“父亲……”
他深知,墨启林是个把约定和墨家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老固执。
如果他肯出面跟安家商谈,这事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台下的墨启林沉默半晌,倏然起身,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看墨云飞一眼,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都……都散了,散了吧!”
他落寞地转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看着宾客渐渐散去,墨云飞知道,他最后的希望落空了。
不管易安初会不会回到墨南珩身边,都不会是属于他的了。
这下,他输了,彻底输了。
都是因为乔伊娜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出来坏事,易安初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他眼神狠辣地盯着轮椅上的乔伊娜,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悄悄拿起桌上切婚礼蛋糕的长锯齿刀。
他趁所有人不注意,伸出了长锯齿刀。
偏偏这时候,易安初在乔伊娜面前蹲了下来,替她整理着身上的毯子。
千钧一发之时,陈美竹冲了上来,大叫一声:“安初,快躲开!”
她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将易安初挡了个严严实实。
齿刀结结实实地扎进了陈美竹的胸口,一时间现场大乱。
部分还没有离开的宾客吓得快步跑开了,不断有人在喊:“杀人了,杀人了!墨家大少爷杀人了!”
易安初跌坐在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愣了,面如土色。
安子昂和苏沫赶紧上来扶起她,将她护在身后,防止墨云飞再次行凶。
秦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脚踢掉了墨云飞手上的刀。
墨南珩焦急地将陈美竹抱着怀里,捂住她的出血口,嘶吼道:“叫救护车……不,去开车!去,快!快啊!”
“我……我,我去开,我去!”
孟诺怀快速跑开了。
墨云飞两只手自然下垂,止不住地颤抖着。
墨南珩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冲边上的保安叫道:“你们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报警!”
“不……不要……”陈美竹忍着剧痛,哀求道:“南珩……不要,不要报警。”
眼前的陈美竹,嘴唇苍白,头发凌乱,身上布满血迹,完全没了昔日的风韵。
想到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些狠话,墨南珩红了眼眶:“您不要说话,休息一会儿,车很快就来了。”
陈美竹大口喘着气,继续哀求道:“让,让他走……好吗?不要,不要报警……”
墨南珩妥协,“好,好……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陈美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看向墨云飞,“云飞,我……我,我对……对不起你。我……”
“我不想听。”
墨云飞冷漠地转过头,咬着牙,双眼猩红。
他以为已经对她恨之入骨,可这一刻,他却还是觉得心痛了。
三十年的朝夕相处和养育之恩,并不是仇恨就可以完全冲散的。
孟诺怀一个急刹车,催促道:“上车!”
墨南珩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易安初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小心翼翼地将陈美竹横抱上了车。
目送他们离开,易安初抓住安子昂的手臂:“走,我们也去医院。”
陈美竹毕竟是为了救她才负的伤,现在生死不明,就算之前有再多恩怨,现在也不能坐视不理。
“安初……”
墨云飞焦急地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
易安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冷言道:“事已至此,你走吧!”
望着易安初离开的背影,墨云飞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属于自己的一切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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