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穗无语,这个陈大菊,还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啊!
刘隽生下午还得回公社,跟县医院的几个同事汇合,然后一起做县医院的车回县里,眼下已经是后晌,时间不太多了,再加上此刻这屋子里的环境实在不太好,便对陈大菊说:先看病吧,旁的话都以后再说。
陈大菊连连点头:对对对,先看病。
刘隽生给丁香把了个脉,又问了一下丁香最近今年的看病经历,看过什么医生,吃过什么药。
问完了之后,便对陈大菊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回头我开好了方子交给丁穗,她把药买回来了再叮嘱你们怎么服用。
陈大菊慌忙点头应下:好,好,好!谢谢你了刘大夫。
生怕答应的晚了丁穗会变卦,先前她那样和丁穗吵吵,丁穗大约是不乐意给她买药的。
然而丁穗还真就没在乎过这点药钱,村里其他人的药她都接了,没道理为着陈大菊家的这点破事儿影响心情。
她见刘隽生给丁香瞧完了病,这便跟着刘隽生一起离开。
出来陈大菊家后,丁穗问刘隽生:刚才那个丁香的病是不是很重?
刘隽生看了丁穗一眼:谁说她的病很重?
丁穗答:丁香一年的时间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卧病在床,若是病不重,怎么会卧床?
刘隽生笑了一下,答:我刚才问她这些年都看过什么医生吃过什么药,可以说她这些年根本没看过几个中用的医生,也没吃过什么实质性的药,她的病其实一点都不重,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给吓唬出来的病。
吓唬出来的病?丁穗惊讶,居然一年里面有半年时间卧床的丁香,病的其实并不重!
刘隽生道:你的那个陈婶儿,说话太不留后路了,在外面骂别人,回到家了自然而然的就会骂自己家人,我瞧着那个丁香是个心思细腻性格软弱的姑娘,原本只是一点小病,被她娘那么一骂,心情惶恐郁郁,时间长了就成了大病。
丁穗听了这话,宛如找到知己,心里一阵高兴:刘医生,我跟你想的一样呢!我就觉得丁香的病跟陈大菊那张嘴肯定脱不了干系!
先前丁穗只是隐隐约约这么觉得,陈大菊人品太坏,说话太戳人心,所以她家里病人多,可为啥会这样子,并找不到合理的证据,此刻听刘隽生这么一说,她立即就像是法官断案找到了确凿证据一般,
真要是这样,那她劝陈大菊宽厚待人,说话做事多留点余地就没错了!
以前丁穗是为了谨遵疯老头做好人办好事处处为人着想的教诲,而尽可能的去做自己觉得是对的事情,可是她做得这些事情到底合不合理,她也不太清楚。
就比方陈大菊这事,她花了这么大耐性,废了这么多口舌去劝陈大菊这种人改变,这么做对吗?或者说,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大菊生来就是这个性格的人,劝她改变,不是对牛弹琴嘛!
可是现在听了刘隽生的话后,丁穗心里突然就有了底。
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丁香,她也得劝了陈大菊回头。
丁香是个好姑娘,小时候还和丁穗一起玩过。只要陈大菊回头,丁香就不会像前世里那样受一辈子病苦抑郁而终。
能救人性命的事绝对是天大的好事,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责无旁贷!
除了丁香的一条命,还有陈大菊男人丁黑子的那条命,以及陈大菊儿子丁小柱的命,这活生生的三条命!丁穗觉得自己不可以放弃。
丁小柱现在虽然没有病,可是他身体不好,做不来农活,前世里他因为身体弱又家里穷没娶上媳妇,本来人生就不顺,那陈大菊还天天恶毒的埋怨他,终于快三十岁的丁小柱受够了这一切,一根绳子吊死了
想起来前世的事情,丁穗的心里就满是感慨,自己一家好,并不叫好,须得其他的贫苦失意人也能过得好,那才是真的好!
真要是能让其他的贫苦人过上好日子,那老天给的福气,她丁穗才有底气去接受。
丁穗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跟了刘隽生一起回来自己家。
刘隽生回来老丁家之后就推了自行车准备离开。
丁老爹不舍:才刚吃过饭,再坐着吃杯茶吧?
刘隽生客气的推辞:今天来不及了,我得赶紧赶去镇上坐车回县里,改天有空了再来吃茶。伯父伯母,你们下午还要干农活,快些回屋休息吧。
丁老爹听刘隽生说改天有空了再来吃茶,心里略略有了个底儿,不再多说,亲自将刘隽生送到村口,目送着他离开。
且说刘隽生上午找丁家坳子找了一路,找的很不容易,所以对于丁家坳子的路就比较熟悉,走的时候就方便很多,蹬着自行车沿着记忆的路线一路返回。
蹬自行车比步行要快很多,大半个小时之后刘隽生就回来了镇上的卫生所。
正好今天来公社卫生所下乡的几个医生已经忙完了工作,这就准备坐车回县医院。
刘隽生将从卫生所一医生那里借的自行车还了回去,又给了那个医生几块钱,算作车损。之后就跟了县医院的几个同事上了回县医院的车。
坐上了车后,刘隽生结束了今天一天的行程,这会儿总算是可以安生的靠在座椅里休息一下了。
正闭目养神等着车子启动,忽听到身边一位大姐同他攀谈,问:小刘儿,今天你到青山镇你就跑得没了影儿,这都忙什么去了?
刘隽生简单的答:去见一个朋友。
那位大姐是县医院里的妇科大夫,上班的时候解决妇女的各项毛病,下了班了就爱打听一些家长里短保媒拉线。
这会儿听说刘隽生跑得大半天不见影儿是去见朋友了,当即就忍不住问:你见的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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