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穗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她一点不嫌弃这位鲁洁鲁大姐,她就怕打扰了人家,其实她心里挺想去鲁大姐家里借住一两天的,她脚上有伤,对省城又不熟悉,一个人呆在外面很容易遇上祸事。
鲁大姐撞了她之后没有逃逸,而是非常大气的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可见鲁大姐的心眼很善很正直。
其次刚才在医院支付医药费时,医药费加上一根简易拐杖的费用几乎把鲁大姐的荷包掏了个干净,可是鲁大姐一点都没埋怨。由此可见鲁大姐非常的有担当。
再次出来医院之后鲁大姐一再的要送她回家,怕她家里人等的着急,可见鲁大姐能急人之所急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
对于这样的一个善良正直,有担当有爱心的好人,丁穗简直不好太放心,能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这样一位热心又善良的大姐,简直老天对她的恩赐!
于是丁穗就这么跟着鲁洁一起回了鲁洁家。
鲁洁的家住在一个厂区的宿舍里,是个很简单的一居室,里头一个卧室,外头一个小客厅,总面积可能还不到二十个平方。
里头的卧室用帘子隔成两部分,以增加使用面积,外面的小客厅摆着两张简单的沙发,一张小几,门旁的旮旯里摆着个煤炉子和一个简单的案台,案台上面摆着切菜的砧板和调味的油盐酱醋,下面的格子里放置着碗筷蔬菜等的杂物。
案台的旁边则堆放着几摞黑煤球。
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刚上楼时看到楼道内有道门,门上写着厕所两字,大约整个楼层的人都共用那一个厕所吧。
如此丁穗算是将鲁洁家的构造给大致了解了一遍。一个非常普通的工人家庭,生活简单,或者可以说是拮据,然而生活的气味却非常浓厚。
特别是此刻鲁洁开了炉盖开始做饭,一瞬间柴米油盐的味道就盈满了正个屋子。
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菜,就炒个大白菜下锅面条吧,你吃完饭了就去屋里的那张小床上睡,医生说了多休息有利于你脚伤的恢复。鲁洁一边将切好的大白菜丢进烧热的铁锅,一边对丁穗说。
丁穗答应下来:谢谢你鲁姐。
菜很快炒好,不多时面条也煮好了,鲁洁将菜端到沙发前的小几上来,然后又给丁穗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来。
面条里面就撒了点盐放了几粒葱花,可是丁穗吃到嘴里却是觉得特别的香!
本来想给你卧俩荷包蛋的,可是面条下锅之后才想起来鸡蛋前两天就没有了,明天早上我去菜市场瞧一瞧,看能不能给你买几个鸡蛋回来。鲁洁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
丁穗摇头:不用鸡蛋,就这已经很好了!我们农村人吃喝没什么讲究的。
丁穗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觉得这碗饭是真的很好吃,配上刚炒的大白菜,简直美味!
鲁洁看着丁穗的吃相却是笑了起来:我看你是两顿饭没有吃,给饿到了吧。还有,你哪里像是农村人,浑身上下的穿戴都这么体面,就算是农村人,也是个有钱的农村人。
丁穗被鲁洁的话逗得笑了起来,白天里在刘家受的那份气便淡去不少。
是啊,天底下像刘母那样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都是鲁洁这样,厚道又良善。
吃完一顿热乎饭后,鲁洁提了煤炉子上坐着的水壶给丁穗倒了一盆热水。
丁穗用这盘热水洗了个脸又泡了个脚,感觉真的像是回到了家一样的温暖,这要是去住招待所,谁管她饥饱冷暖?
洗完之后,鲁洁给丁穗将床整理了一下。
一边铺着被褥一边对丁穗说:这是我女儿的床,她平日里还是挺爱干净的,还有这被褥也是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洗的很干净
丁穗再一次的感觉温暖,受宠若惊的向鲁洁道谢,道谢完后想起来什么,忍不住问:鲁姐,这马上要过年了,你女儿呢,怎么不在家?
此话一出,鲁洁整理被褥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
哦,她啊她跟他爸爸回她爷爷奶奶家去过年了。鲁洁语气平淡的答。
丁穗猜到鲁洁肯定是有什么心事窝在心里,可自己一个外人不好问太多,只当没听出来鲁洁话语里的异样。
床铺好后,丁穗便歇了下来。
帘子一拉,小床就跟外面的房间隔离开来,形成一个踏实的小天地,她可以躺在这张柔软的带着洗衣粉清香的小床上尽情的想着心事。
如此安静的夜晚里,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又想起来白天里刘母说的那些话,紧接着又回想起来和刘隽生分手的经过。
和刘隽生分手的决定做的有些冲动,可是她并不后悔。
记得以前上学时听老师念过这样一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她和刘隽生之前那些相爱的时光固然很美,可是当爱情成了奴役她自由折辱她尊严的存在时,及时的抛开,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跟爱人分手,乍一听起来的确很让人心痛,可是今晚上丁穗跟刘隽生分手之后遭遇的事情太多,先是被流氓追,之后又被车撞,然后又去医院正骨有了这些酸爽的体验做对比,分手这桩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仔细想想,早在几个月前,她的心里就已经有所预感。
当时她还跟二姐说起,说总感觉和刘隽生之间的恋爱有点不太真实。
现在看来,可不就是不真实么,才刚一见到家长,恋情就像肥皂泡一样被刺破,两人认识不过半年而已,所有的一切就宣告结束
这样的一个宁静的夜晚里,丁穗痛定思痛,她发现今天最让她伤心难过的,似乎并不是和刘隽生分手,而是刘母的那些尖锐的话语。
特别是刘母嘴里吐出来的文盲两字,时隔半日现在丁穗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像是利刺一样狠狠的扎在她心里,刺得她浑身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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