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档次不算特别高,泡上来的茶水品相非常一般,可这并不妨碍丁穗恭敬十足的给姜宴和刘隽生分别沏了一杯茶。
沏完茶后,丁穗开始说正事: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学习,考大学,其他的事情我一律不想考虑。
刘隽生听了这话,很是惊讶:你要考大学?
丁穗提考大学,主要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却是不想到会惹得刘隽生这么惊讶。
仔细一想,突然明白过来,是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只是深山农村里的一个文盲小土妞,现在这个文盲小土妞突然说要考大学,的确是一件让人吃惊的事。
怕刘隽生会因着这事想太多,丁穗忙解释:我现在跟朋友合伙开了间服装厂,开厂子做衣裳看似手艺活儿,实际上却需要很多知识,所以我就想多学点知识考个文凭,不至于拖了朋友的后腿。
刘隽生点头附和:对对对,多学点知识是好事。这样他母亲以后就再不会拿丁穗是文盲来说事,阻挠他和丁穗在一起了。
丁穗清了清嗓子,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考大学,其他的事情我一律不想考虑,在我的眼里,你们是我的老乡和朋友,也仅仅只是我的老乡和朋友。我今天中午请你们吃饭,就是想让你们明白这一点——只做老乡和朋友,再近一步,绝无可能!
姜宴帮鲁洁弄了的大规模的新厂子,刘隽生帮郑大城摆脱了瘸腿之苦。
这两个人都帮她太多,跟他们撇清关系当陌生人是不可能了,所以维持着目前的这种不远却也不近的关系,是最好的。
然而丁穗将事情想的很清楚,不代表姜宴和刘隽生两个就能接受。
最先提出反对的是刘隽生:学知识考大学固然是好事,可是处对象也不是坏事,大学校园里多得是学生们处对象,这些都是正常的,丁穗你用不着抵触这个,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这个年纪就该处个对象准备结婚。
姜宴忍不住了,开口奚落道:大学校园里多得是学生处对象?刘大夫你说的这么笃定,倒好像你以前在学校里处过似的。
刘隽生忙说:我上学的时候还是很规矩的。
且!姜宴嗤笑一声,你规矩?我可没看出来。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口口声声逼人家姑娘跟你处对象?
刘隽生不悦道:丁穗她本来就是我的对象,我哪里用得着逼她?
姜宴:你的意思,她要不愿意做你对象,你就想办法来逼迫她?
刘隽生恼火了:你这个人!怎么胡搅蛮缠!
姜宴:我这个人,虽然没文化,可是我一向尊重女性,从来都只付出真心,不禁锢别个自由。
刘隽生感觉很可笑:你的意思我禁锢了丁穗的自由?
姜宴端起面前的茶杯来,喝了两口茶水下肚,之后开口说: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哪个赖皮狗,惹得丁穗恼得将他从门里头推出来。
刘隽生顿时忍不住了:你骂谁是癞皮狗呢?
姜宴:谁答应我就骂谁。
丁穗很是头大,喝道:都别再说了!
多大的人了!一个两个的像个小孩一样搁这斗嘴,也不嫌丢人!
餐馆老板在后厨里远远的看着这边的动静,约莫看出点门道来,知道刘隽生正和人争这个姑娘。
倒是没看出来,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刘大夫也有这么奋不顾身的时候。
得了,看在刘隽生救过自家小孩的份上,餐馆老板决定出面帮一帮刘隽生。
思及此,餐馆老板招呼了个服务员过来,冲着那服务员低声交代了几句。
之后那服务员便取了个茶壶,重新泡了一壶茶,又打开后厨里的一个瓷坛,从坛里舀了一勺腌大蒜,装了一小碟。
之后用个小托盘拖着茶壶和那一小碟的腌大蒜朝着丁穗三人坐着的那张餐桌走去。
快走到桌边时,那服务员客气的说:刚才上的那壶茶该冷了,我重新给你们泡了一壶好茶。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突然那服务员脚底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就跌倒在地,而因着服务员跌倒的缘故,托盘上的那一壶热茶和一碟腌大蒜全都泼在了姜宴的身上。
姜宴在毫无预料之下,突然被滚烫的热茶给泼了,整个人被烫得刷得站起身来,使劲的抖着衣服上的茶水,茶叶沫子,还有那些个腌大蒜。
餐馆老板快步从后厨走了出来,狠狠的训斥了那个服务员好几句,之后一个劲的冲着姜宴点头哈腰赔不是,并表示:老板啊,真是对不住!都是这服务员太蠢您的这身衣服多少钱,我照价赔给你吧。
姜宴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衣服上泼了点茶水就让人赔钱,他就是感觉这衣服湿哒哒的还沾着蒜味穿着很不舒服。
餐馆老板立即道:老板,我们后厨有个隔间,隔间里有个洗漱池子,要不你去那里收拾收拾?
姜宴答应下来:好,我去收拾一下。
说完,姜宴从座位上走开。
待姜宴去了后厨之后,餐馆老板冲着刘隽生瞧瞧的递了个眼色。
刘隽生立即会过意了,原来刚才那个服务员是故意的
果然,选这个餐馆吃饭是明智的!
刘隽生在桌面下冲着餐馆老板比了个感谢的手势,之后抓紧时间对丁穗说:穗儿,我爷爷你今天也看到了,最是开明宽厚的一个人,他其实挺支持我和你在一起的,只要我爷爷支持,我爸爸肯定也支持,我爸一点头,我妈就没有发言的机会,也就是说,我家里人都挺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现在就差你给我个准话了。
丁穗听了,一阵疑惑:这怎么可能!明明去年冬天你家里根本就容不下我啊!
刘隽生道:怎么不可能!你别看去年年底那天我妈表现的强势,实际上我家里说了算得是我爷爷。
丁穗不解:既然你爷爷说了算,那为什么去年我去你家时,他根本就不见我?
刘隽生解释:之前我爷爷想让我先好好的发展事业,沉淀行医经验,不主张我过早结婚,可是最近这半年我跟家里一直冷战,我爷爷因此渐渐的改变了态度
丁穗听到这里,还是不解:就算你爷爷改变了态度,开始考虑你的婚事,可是他怎么会看上我呢?
刘隽生笑着道:穗儿啊,你可千万别看不起自己,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总之我跟我爷爷说起你说了几次之后,我爷爷就答应了成全我。
丁穗听完刘隽生的话后,不觉为难起来。
这刘家人的态度转变也太大了些!
假如去年年底的那天,刘家人能有着这样的态度,哪里会有后来的那许多矛盾,伤害,和痛苦?
现在她的伤疤已经结痂愈合,却刘隽生突然来对她说这些。
见丁穗沉默不语,刘隽生继续道:我昨晚就说过,我妈心里的误会已经解开,她准备找机会向你道歉的。而今天在你二姐夫的病房里,我爷爷的意思也很明显,他是准备同意我俩的婚事了。
然而丁穗还是犹豫:这破了的镜子,就算是拿胶水给粘回去,粘得再好,也还是有破纹的。
刘隽生忙说:不存在什么破镜,在我这里,这面镜子压根就没有破过!
丁穗想要说话,这时姜宴收拾好衣服,从后厨走了出来。
刘隽生怕姜宴又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来针对自己,匆忙结束话题,只低声对丁穗说:改天我请你去我家吃饭,这一次我爷爷我爸爸都会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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