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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只信一半
    吃过午饭,在病房里坐着闲话了家常,约莫下午四点钟左右,刘隽生来了病房约丁穗去他家吃晚饭了。

    丁穗准备用这顿饭来还刘隽生的人情,所以刘隽生来叫她的时候她半点没磨叽,跟丁禾和郑大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刘隽生见丁穗的态度挺爽快,心里很是开心,她带着丁穗从病房楼下来,在楼下的自行车棚子里取了自行车,然后蹬着自行车载着丁穗朝他家里住着的那片高档居民区驶去。

    虽然说这才经济开放没几年,可是只要是社会,就一定会高下优劣之分,所以这省城里面的居民区也有高档低档之别。

    虽然说在丁穗的眼里人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最多只不过是分工不同,可是架不住社会上的其他人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看事,看到有钱有势有地位的,就谄媚巴结或者嫉妒怨恨,看到没钱没势没地位的,就嘲讽取笑踩踏打压。

    也就是说,丁穗的眼里虽然没有多么的看重刘家的家世家境,可是抵不住刘家人自己觉得自己了不起,仗着自己家又钱有地位,就一点不把丁穗这个乡里来的当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丁穗今天来刘家,只是来还刘老爷子给郑大城治腿的这份人情的,并不是来看他们刘家人的脸色的,所以丁穗的心里也没什么紧张和尴尬的。

    她会摆正态度去刘家应付好这一顿饭的时间,而若是刘家对她的态度还是那么恶劣,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不再往来就是。

    丁穗坐在刘隽生的自行车后座上想着这些时,忽听刘隽生开口了,对丁穗说:穗儿,今天这顿晚饭你不用害怕,今天晚上我爸我爷爷都在,并且我妈现在态度也转变了,弄不好今天晚上她还会向你道歉。

    丁穗不由仔细咂摸起刘隽生的话来,弄不好他老妈今晚上还会向她道歉,就是说今天晚上他母亲可能会向她道歉,也可能不会向她道歉。

    记得上次她陪姜宴来医院治伤时偶遇刘隽生时,刘隽生还说他母亲意识到错了,要向她道歉。这才过了多久啊,这道歉的态度就变成有可能了。

    有此可见,刘母对她丁穗的态度只是表面上缓和了些,实际上心里还是非常的排斥她。

    不然明摆着是刘母做错的事情,为什么这都半年了刘母却一直没来她面前道个歉呢?

    不仅没来她面前道歉,现在道歉的态度又变成了有可能,就是说今天晚上她丁穗去了刘家之后,刘母心情好了可能会跟她赔个不是,若是心情不好,半句赔礼的话都懒得说

    如此,丁穗已经可以提前预见,今晚在刘家吃晚饭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气氛了。

    偏刘隽生还不死心,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对丁穗说:上回赶上我爸我爷爷不在家,我妈又对你又误会,今天你看好吧,我爸的性格很是不错,最是谦逊和善,我爷爷就更没得说,最近跟你二姐哪里知道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对你那是赞不绝口啊!我妈呢也意识到之前的错误,对你也没有那么深的敌意了,还说想找机会向你道歉呢。

    丁穗默不作声的坐在刘隽生的自行车后座上,对于刘隽生的话持保守态度,不是不信他的话,是不敢全信。

    他老刘家里的宝贝,他爸妈稀罕他,他爷爷珍视他,在他面前他爸妈爷爷都是好人,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好人。

    可是她丁穗算老几啊,凭什么老刘家的人会对她谦逊和善还要给她道歉?

    所以对于刘隽生的话,丁穗充其量只信一半。

    两人坐在自行车上,一路上就这么一个人说一个人听,过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两人终于来到了老刘家住着的这栋小楼的门前小院的大门外。

    这栋两层半高的小楼,一楼的正门外有着一方红砖砌就的小院子。

    院子里靠前摆着花盆菜盆之类的绿植,院子中间放着几把椅子和一张简单的小桌,院子门是两小扇半人多高的铁门。

    刘隽生在这道半人多高的铁门外下了自行车,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来开了门,之后带着丁穗进了这道门,随手将自行车在小院的空地上一扎,这便拉着丁穗的手去敲门。

    丁穗忙将手抽了回来,低声呵斥:你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刘母。

    乍一看到刘母,丁穗的心里一阵发紧。去年冬天刘母的一些话对她的伤害是真的很深,以至于她时隔半年到了现在一看到刘母都还不由自主的紧张,生怕刘母的那张嘴里又说出什么刀子般的话来,扎的人无法安生。

    三个人一个门内两个门外的站着,相互看了好几眼,之后刘母才开口:隽生回来了?

    刘隽生:妈,我带丁穗一起回来的。

    对于老妈只给自己打招呼而忽略丁穗的态度刘隽生不太高兴,故意开口提醒。

    刘母笑了笑:进屋吧,晚饭很快就好。

    刘母终究还是没有跟丁穗打招呼,只笼统的回了一句进屋吧。

    一句进屋吧,谁知道是给谁说的呢,可能是给丁穗说的,也可能只是给刘隽生说得。

    不过,不管怎样,这次来刘家刘母的脸上多少有了一丝笑容,不似上次那么长长的板着。

    再说,丁穗此行来刘家做客只是为了偿还人情的,刘母对她的态度只要不是太冰冷,她可以大方的不去计较。

    于是丁穗随着刘隽生进了屋来,在刘家的客厅里坐了下来。

    和上次来访刘家很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刚在刘家的客厅里坐定,刘老爷子就从楼上走了下来,边走同丁穗打招呼:穗儿,你来了?

    丁穗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回应:是的,刘爷爷,您不辞辛苦医好了我二姐夫的腿,我今天来是特地来感谢你的。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就什么都没买,若是您不介意,我想等回村里了再挖几株老参给你送来。

    刘老爷子下了楼,在客厅里的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然后道:大夫给病人医病,那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谢的。老参就不用了,你呀,以后有空了常来这里坐一坐,老头子我就高兴的很。

    就去年丁穗挖来的那些百年年份之上的老参,可是值钱的很,他们老刘家只花了几千块钱就得了那么多株的老参,可是占了不少的便宜,所以哪里还好意思再让丁穗去挖参。

    丁穗今天是为了还人情的,今天来了这趟之后,以后她都不会再来。

    既然老爷子不要老参,那她便又问:刘爷爷,您平时爱穿什么样的衣服?回头我亲手做几件衣服给您送过来。

    刘老爷子摆了摆手: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还讲究什么衣服,穗儿啊,你心里有我这个老头子,常来看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丁穗感觉有点奇怪,今天刘老爷子的态度不对劲啊,怎么这话里话外的尽催她以后多来刘家几趟,难不成,刘老爷子并存了撮合她和刘隽生的心思,同意她和刘隽生处对象?

    正纳闷间,忽听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丁穗回想起来上次来刘家的情形,心里不觉戒备起来,该不会刘母今天又约了林诗语来吧?

    只见刘隽生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口,拉开门。

    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沉稳,衣着讲究,又两鬓斑白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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