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终于算是切身体会到,剪不断理还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无奈和辛酸。
在学习上面,不管多么复杂的题型,她都能抽丝剥茧的将思路整理清楚,在生活上面,她比上一世通透太多,许多的人和事,都看得明白想得透彻,在生意上面,因为不贪图利益,一路走来倒也轻松潇洒
唯独对于姜宴的这份感情,她是一再的纠结,一再的凌乱。
刚开始她躲着他,后来她被他的各种好给打动,决定抛开顾虑和他在一起,可是金桂的出现又让她动摇了,她不想跟人去争,争来的爱情没有意义所以她又放手了,开始躲着他。
明明每一步走下来她在理智上都有自己的打算,可是理智上的打算并不能让心里好过,这不,一听到孙佩佩提起今春的那段往事,她的心里又开始凌乱不堪
因为心绪不太安宁,丁穗来到孙佩佩的新宿舍之后并没有久坐,略略坐了一小会儿便借故告辞了。
从机械厂家属院出来,丁穗并没有直接乘公交车去刘隽生家,而是选择了独自一人在大街上闲逛。
腊月里的天气,寒风肆虐,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似的将脸皮刮的生疼。
丁穗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迎着风,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寒风固然凌冽,可总好过她心里的苍凉。
她非常的想不明白,明明这一世她走得那么努力,将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那么好,可为什么到头来仍逃不过这苍凉的结局?
和刘隽生的这个婚姻不是她想要的,跟刘隽生离婚一个人单过,也只是保住一个现世安稳。难道她丁穗当真就和幸福无缘了吗?
寒冷的天气里,大街上的行人都脚步匆匆,谁都不愿在户外多呆,偶尔看到街边站着的小商贩,那小贩也是捂着厚厚的棉袄,围巾帽子的将脑袋包裹的只剩一双眼睛
丁穗觉得自己大概是今天这街上最闲的人了,不急着赶路,也不站摊,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也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不期然间在路旁看到了一处正在施工中的建筑工地。
丁穗看到这处工地之后,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她不由自主的想,这处工地有没有可能也是姜宴承包的工程?
可是很快的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测,省城这么大,怎么可能每一处工地都是姜宴承包的呢?别得建筑商或者包工头也得揽生意赚钱不是么?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朝着那处建筑工地走了过去。
在工地外围的一处狭窄空地上站了,看着工地上那些头戴安全帽满身尘土的建筑工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姜宴。
当初姜宴刚来到省城,四下里孤立无援只身一人谋生路时,是不是也像这些工人们一般,在最恶劣的天气里,穿着最脏的衣服,干着最累的活儿?
在生活的重压之下,不甘一直这么艰难,所以开始动脑子做生意,从而学会了做建材生意
正当丁穗凝神想着这些时,忽见眼前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工人不小心滑了一跤,手腕子擦出了血,连带着手里提着的水泥桶也摔倒在地上,桶里的水泥浆淌了一地!
立即就有负责人走上前来,一脚踢在那摔倒了的建筑工的身上,呵斥道:就不能仔细一点!你知道这桶水泥多少钱!还有这桶摔坏了东西你赔啊!
如此情形,看得丁穗心里一阵发凉,她想着,当初姜宴刚来省城时,是不是也遭受了不少如此这般的挫折?
城里人对于农村人,多少还是有着不少的成见的,当初姜宴只身一人初来省城,肯定也被当地比较有地位的人欺压过吧?
可惜她从来都只顾着享受姜宴对她的好,以及姜宴带给她和她家人的各种便利,从来都不曾设身处地的为姜宴考虑过
这么一想,丁穗的鼻子不觉有些发酸。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傻站在这里胡思乱想了,她感觉自己今天想的东西太多了这样不好!都已经和姜宴分开了,撇清了,日后再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再想这些有什么用?不仅没用还得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于是她毅然转身,大步走开,不再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傻走,而是找了公交站台,乘公车朝刘隽生家赶去。
中途倒了一趟车,前后花了半个多钟头,总算是在这天下午的四点多钟来到了老刘家的这栋小楼的小院外。
小院的这道铁门上挂了个铜质的小铃儿,拉一下这铃儿下面的线,铃儿就响了,相当于是门铃的功能。
屋里的人听到这铃儿的响声之后立即推开门走了出来。
丁穗定睛一看,此刻推门走出来的正是刘隽生。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刘父刘母,不然她突然子找上门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她的心里一直都认定了自己和刘隽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所以对于刘父刘母的态度就不太好拿捏,表现的太生疏,二老该觉得她拿架子,表现得太热络,难免会让刘隽生生出不该有的希望。
此刻出来开门的不是刘父刘母,那丁穗的这些顾虑就都没了。
她随着刘隽生一道进了房门,在一楼的客厅里坐了下来。
对于丁穗的主动到来,刘隽生的心里那是既惊喜又激动!他请丁穗在客厅里坐下之后,立即就拿了杯子开始给丁穗泡茶。
一边提着开水壶泡茶一边对丁穗说:你今天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样我好去车站接你。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风很大,非常的冷,你这一路肯定冻坏了吧?
丁穗随口答:还好,我穿得厚,也不觉得特别的冷我这趟来省城还有服装厂里面的事要办,我下了车之后先去了一趟厂里。
刘隽生泡好了茶,将茶杯递到丁穗的手里,关切的说:这杯茶正热乎着,你赶紧拿在手里捂一捂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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